《赋情殇》夏湜

55、流言

　　慕兰凝坐在镜湖边的亭子里，目光随着那些在翩翩飞舞的四季梅花瓣在风中流转，一直到它们降落，静止在湖面上。

　　乌瑟玛大概也快回来了，不知道事情处理的如何。她想着，忽然又有些淡淡的兴奋感，若是她看到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乌瑟玛，这一次你什么都不会得到了。

　　想到这，骄傲的神色便再次溢满了她秋水般的眼眸。

　　于是唤了一旁的内侍过来，想要去花园里走走，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心血来潮，却让她无意中听到了关于顾西楼的流言。

　　——我看顾大人和浣莺的好事近了。

　　——我看也是，顾大人对浣莺还真是不错的，上次浣莺的母亲过世，还是顾大人亲自让内侍府许了她三天假。我瞧浣莺那个丫头怕是也早就对顾大人心生好感了。

　　——哎，倒是可惜了，当年顾大人若是没有得罪陛下的话，现在也还是个威武的将军，浣莺嫁给他做将军夫人可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呢。谁想现在，也只能是做个对食夫妻了。

　　——咱们做宫人的，哪里能有那么多奢望？现在顾大人虽然是内侍，可论人才，那也是没有挑剔的，再说顾大人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嫁了他也算是此生不必有所担忧了。

　　……

　　浣莺？这是个什么名字？慕兰凝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揪着那么难受，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就要爆发，他顾西楼竟然和下贱的宫人为伍，还谈婚论嫁？简直是岂有此理！

　　“啪！”

　　当慕兰凝一脸铁青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两个宫女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果然，只是一巴掌，却已经算是死里逃生了。

　　“刚才那些话，是顾西楼亲口说的？”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现着冷漠的光亮。

　　“不……”两个宫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是奴婢们瞎猜、瞎说的。请陛下恕罪！”

　　慕兰凝扬起下颔，傲意的目光淡淡拂过，声音依然冰冷。

　　“下次，再让本王听到这些嚼舌根的话，本王就让你们真的嚼自己的舌根子！”

　　言罢，便拂袖而去。

　　径直来到乐园，慕兰凝竟意外地发现，朝拾夕回来了。

　　看到那道白色身影的一霎，在她的心里，似乎有数种情绪在翻滚，她不能也不想理清楚。只觉得有种动力在推动自己开口，唤了朝拾夕到面前来，用平淡的语气问他会不会下棋，不，应该说不
　　是问，而是直接吩咐他和自己去凉亭中对弈。

　　朝拾夕的手指很修长，像极了白云深的手，当年在庆灯会上第一次见面，她从他手中接过绣帕，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手长的很漂亮。

　　他落子时的神情也很像白云深淡雅的从容，除了那一点点面对君主的拘谨。

　　她似乎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在白云深的眼里看不到这样的拘谨，原来，是因为他从来都只当自己是西罗的过客，所以，亦无需在意公主的目光。

　　白云深，你当真如此无视我吗？慕兰凝觉得胸口被什么给堵住，有些气结。那乌瑟玛是凭什么？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