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雾萨萨

16、重聚

　　自喜宴过后，时隔两月，杨宵梧跟李彬没有再见面，或者说双方都找不到见面的理由，连见面还要找理由，这本身就是一件挺悲哀的事。
　　这天杨宵梧接到蓝明光的电话，说是回来了，要在家里呆上一阵，让大伙儿聚聚。高考过后，大家各奔东西，虽然其中也有见了几回，但距离最近的一次见面居然也已经两三年前的事。那家伙大学毕业后跟着他二舅爷做起了木材生意，前几年都在广西老林一带走窜，也就是那时候他跑广州去找了杨宵梧几次。这几年生意貌似越做越好，甚至玩起了古玩，走南窜北的，都往偏远的地方找东西去。李彬结婚也是有通知对方，不过当时那人远在大漠，据说为了要买一个鼓已经在那里耗了大半年，正在节骨眼回不来。
　　X市某酒吧豪华包厢里，传来黄平安的鬼哭狼嚎声。
　　“黄平安~！！。你丫给我消停点，这里是摇把不是迪厅，也不是KTV，你给大伙儿几个留点活路吧。”蓝明光毫不客气的一脚把黄平安踹开，“哥们几个那么久没聚，一肚子话，你想唱的话下回去辉煌那边吼个够，现在给我消停。”
　　黄平安抵不过众人的抗议，终于抱着一个果盘躲在角落里面画圈圈。
　　“小五，你这回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吧！”蓝明光把噪音源头灭了后了回头拿了烟发给周围几个。
　　“什么落叶归根，你会不会用词，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一只脚踏进坟墓里了。”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一口，“我只是外出流浪几年，现在累了，回家罢了。”
　　“哟，还流浪，我都没说流浪，阿彬，小五抽烟，你不管他呀？”大咧咧的往沙发一靠，顺带摸摸缩角落里啃水果啃得欢的黄某人的头，换来嗷的一声。
　　李彬正无意识的订着包厢里的液晶电视看，咋一听自己的名字，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啧啧，你小子干吗呢？”蓝明光嗑嗑手上的熊猫，对着他以前的跟班林建招招手，多年默契，林建马上点上火递过来，倒不是说现在蓝光明混得比林建好，而是从前他们就这般相处。
　　“彬哥不是新婚吗，自然是想着嫂子。”说话的是靠在吧台一副纨绔子弟状的蓝明龙，他是蓝明光的二舅的儿子，打小也跟蓝明光混在一起，跟杨宵梧和李彬也是相熟，虽然大家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但是李彬结婚时，他倒是去参加了，也帮蓝明光把红包送到。
　　“啧啧，不是吧，才出来一小时不到吧”蓝明光挑挑眉，一副痞气“说真的，改明儿上你家拜访下弟妹，我还没见过她呢，听小龙说长得沉鱼落雁的”
　　“呕——，蓝总你成年累月在外面跑，肚子的墨水怎么越跑越多，该不会进水了吧”黄平安从角落里挤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吐槽。他跟蓝明光从来都不对付，认识那么多年，那人就老把他当小猫小狗玩儿。
　　“黄小狗儿，你又不乖了。”蓝平安把桌上的花生连盘一起塞给他，“去、去，边儿呆着，我们大人聊天，你小孩让一边去。”黄平安长着一张娃娃脸，配上一头黄毛没人会相信他已经28了，蓝明光常常当他是小孩，就连他喜欢杨四的事，都觉得小毛孩在瞎玩。
　　“行了，你不要闹他。”杨宵梧赶紧给黄小狗儿顺毛，怕他们两个又掐起来。
　　一群人吵吵闹闹折腾到了一点多才算完事。
　　“阿彬，你是要搭哪辆车？”蓝明光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整个人还是很清醒“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回去”
　　“教主，阿彬当然要搭小五的车，你瞎凑和什么，你自己孤家寡人赶紧先走。”黄平安从两人背后把头挤进来。
　　杨宵梧无奈了扶着黄平安的手臂“你先管好自己吧，站都站不稳了，我说这都几年了，你的酒量怎么都还没进步，不能喝就不要喝。”他抬眼看看了前面的两个人，却也说不出我送你这样的话。
　　“小五，你小看我了，我现在还稳着呢，我还能再干它两瓶，嘿嘿，教主，你说呢？”
　　直接忽视，蓝明光以目光询问李彬。
　　“我住华庭那边，你们谁顺路，我就搭谁的车。”李彬面带微笑的说，心里却默默给自己抽几鞭：叫你不学车，叫你不开车。
　　“那我顺路”说话的是蓝明龙，“我也住在那附近，那你坐我的车吧。哥，你订的酒店不就在这边上，就直接回去休息吧，再说你今儿喝得也有点多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
　　…….
　　回到家，江慧慧已经熟睡了，他们本来就分房睡，除了双方父母过来视察时才假装同房，所以李彬也没有吵醒她。把自己收拾干净，躺床上的时候，李彬却睡不着，他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想到之前在酒吧发生的事。
　　包厢里一片烟酒味，李彬借口去放水得已到洗水间里透透气，还没过一会儿，蓝光明也进来了。洗完手两个人谁也没马上离开，都靠在洗手台边上拿着纸巾擦手，洗手间很大也很干净，这会儿洗手间里没别的人
　　“我没想过你居然会结婚。”蓝明光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好像是多珍贵的东西，一丝不苟的擦着
　　“没想到？为什么这么说？”李彬扭头看着这个少时玩伴，年龄的增长并未从这个人身上抹去多少戾气，反而随着岁月溶解，沉淀了下来，转化成让人不能小看的东西。
　　“冲着你当年对小五的感情，你怎么能结得了婚？”蓝光明依然没有在看着自己的手，观赏着每个手指头乃至指甲。“你喜欢他…，很显然的”
　　“你….”李彬有点讶异，他没想过会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事，何况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就像，你对他一样。’蓝明光抬眼定定看着李彬，眼里深不可测，似乎要传达什么东西。但他张了张口，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被拦下。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还是分辨得出爱情跟友情这两样东西的不同。”
　　“你胡说什么”李彬除了诧异还有慌乱，深埋的秘密被人一眼窥破而且就这样赤裸裸的讲出来，任谁都无法面不改色的回应。“我知道你喝多了，你再洗把脸吧，我先出去了。”
　　一把拽住李彬的胳膊，蓝明光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狂热，“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你怎么能结婚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挣脱不开那铁一般的钳制，李彬显得有点崩溃，“你到底想怎样？”
　　大概是李彬的挣扎唤醒了蓝明光的理智，他终于松开手，
　　“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但是多年朋友，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错开对方的由惊慌慢慢安静的眼，“我并没有想要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我原本以为……”如果你真的跟杨小五分开的话，我也许会有一线机会——靠近你的机会。
　　“原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会有人知道。”李彬看见镜里苍白脸色的自己低声说到“你一定觉得很恶心吧？”就如同那人一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似乎平静下来，蓝明光背靠梳理台，这边的包厢里面一般都有自配洗手间，所以地处角落的这个外用洗手间倒没什么人来“都是爱情，有什么见不见得光，你都出国喝过洋墨水的人了，眼界应该要比我们这里土包子强些才对，怎么会用那样的词来糟蹋自己的感情。”
　　“谢谢你的理解，我真的很开心，说实在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推门进来的声音打断，看来还是会有人来这里捧场，也许也是像他们一样出来透气的。跟蓝明光相视一笑，两人默契的往外走。
　　“这里也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下次我们哥们再约出来好好聊聊，好怀念高中时候我们一起读书打篮球的青春时光，现在都老了。”
　　…….
　　想到这里李彬有点想不明白了，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发现了，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知道，特别是黄平安那二狗子好像一直没搞清楚状况，到现在还是老把他跟杨小五绑一块儿。

作者有话说

　　到底要哪样，才有人气......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