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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特别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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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琴声婉转连绵,如同天籁。
可是在这种阴森紧张的氛围下,只听得樱九花躯惊颤,暗叫不好,挣扎着要跳下来,怎奈,冥蛇虺王发了疯般的,速度罕见的快。
片刻,颠簸得头晕目眩的樱九,被冥蛇虺王毫不客气地甩到云帝魔面前的玉桌上。
琴声戛然而止。
云帝魔戴着刻着图腾的面具,遮住全脸;一袭蓝色华袍端坐在那里,像一座冰山;抚琴的那双大手,宛如水晶般剔透。
冥蛇虺王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樱九见状呼吸一滞,赶紧解释:“我不是要逃,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环境,与它无关。”
话音刚落,云帝魔按弦的右手,小指轻轻一勾,发出一声零碎的琴音。
叮——
冥蛇虺王的一个脑袋旋即爆裂,脑花四溅。另一只脑袋越加战战兢兢,连连点地,作求饶。
这变故实在来得太快,樱九彻底懵了,哑在那里。
“我给你在人间寻了好去处。”云帝魔视若无睹,淡淡道,“四天后,是你下凡寻魄的好时机。”
樱九哪里肯听,她此时此刻只想逃,哆嗦着往后退去,一不留神从桌上滚落下来。
铮——
琴音骤起。冥蛇虺王的另一只脑袋在樱九面前“砰”的一声,爆了蛇头。
被糊满脑浆黏液的樱九,登时晕死过去。
万蛇之王冥蛇虺王,尚未怎么发挥作用,就这样稀里糊涂死在了两声琴音下。
……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樱九在一阵嘶嘶窣窣的声音中醒来。循声望去,又是惊骇不已。只见成千上万的冥蛇虺聚集在一起,乌压压的一片,悬置在半空中。
阵势浩大,如同蛇军。
云帝魔负手而站,背对着她,极为俊拔的身量,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樱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云帝魔转过身,朝她慢慢走来,说道:“这是幽绝海所有的冥蛇虺,看上哪一个,我制成法器,送给你。”声音冰冷,语气还算缓和。
樱九一怔,心中的不爽滋滋往外冒。辛辛苦苦养成的宝器,被这大魔头莫名其妙杀死,现在又来找补,晚了。
她此时又恨极了自己,恨自己从前贪玩,对云帝魔一无所知。转而一想,知道又怎样,又打不过他。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更盛。花瓣呼哧呼哧的又是开又是聚,她恶狠狠地说:“这能一样么?你之前杀死的可是蛇王,而这些都是小喽啰。”
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云帝魔一默,面具上的图腾有寒光顿闪。
扑簌簌几声,数条冥蛇虺支离破碎,掉落了下来。蛇军立时大乱,皆双头互看,嘶嘶吐着信子,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樱九,带着强烈的求生欲。
樱九僵了一下,欲待开口。云帝魔忽道:“选好了?”
“这些我都不要!”樱九断然拒绝,不仅如此,她又落井下石,凶霸霸地说:“你快杀死它们,也算是除一害。”
幽绝海中受罚的神仙,大部分死去的原因和冥蛇虺脱不了关系。樱九也吃过它们不少亏,巴不得它们去死。
蛇军求救失败,刹那间如潮水,激荡起来。少顷,全双头垂下,一副任凭云帝魔处置的可怜派势。
云帝魔:“确定?”说着伸出近乎透明的大手,欲施法。
蛇军惊恐,嘶嘶乱叫一团。
“等等……”樱九又想到,冥蛇虺虽坏,但也有一定的炼丹筑药价值,说不定哪天能用到呢。而且,它们的毒辣是天性使然。幽绝海的神仙若是比它们强,也不会死在它们毒牙之下。
强者生存,万物法则,三界通用。
樱九花蕊摆动,不再犹豫,道:“我只要蛇王。”
话音方落。命悬一线的蛇军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云帝魔,等主人的最终决定。
新的的蛇王竞出,并非一蹴而就,里面有它们自己的规则。这便是它们内部的事,谁也插不上手。
樱九的好与坏,此时全部显现出来。新王出,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半的冥蛇虺在争王的过程中因自相残杀而死去。
空气凝住,一片沉寂。
云帝魔幽深锋利的眸眼,凝视着樱九,鬓角散落的那缕墨发,轻飘两下,随即他大手一挥:“也好,等新的蛇王竞出,我再制器送你。”
蛇群如蒙大赦,忽地一下四散而去。
樱九立刻舒了一口气,在桌子上跳了跳:“你能先帮我幻化出人吗? ”
“不能。”云帝魔如同刚才她拒绝他一样,拒绝了她。
樱九怒哼了一声,硬气起来:“我看你是做不到吧?”
对于她的激将法,云帝魔不屑理会,转身坐在凳子上,只说:“四天后,我会安排你去人间,寻找你丢失的那缕魂魄。”
“你搞错了,我没有丢失魂魄。”樱九笃定道,“我好的很。”
其实她说了谎,她有时贪凉,有时又喜热。
樱九不由得陷入沉思,想起五百年前,从凡间被天兵抓回来后,身体便开始忽冷忽热,被打入幽绝海前,曾问过炽翎为何这样。炽翎为她细细检查了一遍,肯定地告诉她,她一切完好……
这时,她紫色的花蕊,软绵绵的塌了下去,樱九顿觉不适,晃了晃花身,仍坚持地说:“你骗人,我没有丢魄……”
“哈哈哈……何必自欺欺人呢?”云帝魔大笑一声,打断她,“魄有残缺,就算你吸纳再多的灵气,也无法与之融合而破阶。”
樱九哑然,无法反驳。
灵兽蘊养的灵气是独一无二的,她偷的不少,质优量足,按理说破阶是顺理成章的,可是事实呢,她失败了。
樱九意志渐渐低靡,缓了缓,故作从容地说:“你放我回天界,我若丢了魄,炽翎一定会告诉我。”
“他不会告诉你,就是炽翎那小子给了你一条虚魄。替代了你丢失的本原之魄。”云帝魔道,“所以,你感觉不到魄有残缺……”
“你骗人!”樱九厉声打断他,“我不信,他为什么这么做?”
“倘若不信,下凡后,原魄自会给你指引。” 云帝魔耐心解释,“炽翎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我。”
见樱九没有反应,云帝魔接着说:“他养你,护你,无非就是等你修为大乘时,拿你九魄血魂铸就法器。好用来铲除魔界,杀死……我。”
仙魔不两立!炽翎最恨魔界,以铲除魔界为己任。
炽翎的母亲是鲛人族的公主,炽翎降生不久,其母在回鲛人族的路上,被掳到魔界。没过多久,惨死在魔界。
这是天界禁忌,老神仙们对此讳莫如深,皆三缄其口。小神仙们知道此事的就更屈指可数了。
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魔界对此也也保持沉默。于是,这件事就成了天界和魔界共同的禁忌。
炽翎有次酒后失言,含糊地说了几句,樱九便记住了。不仅如此,炽翎也说过,倘若时机成熟,他会一举铲除魔界,并希望樱九帮他。
樱九自然答应。
她那时只有一千岁,刚化人形不久,又是没心没肺的性格。没过多久,“铲除魔界”这种大业,在她心里就慢慢淡化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竟是拿她冰魄血魂做器,那不就是要她死么。
想到此处,她不禁有些难过。柔肠回想,若是能为炽翎做些什么,不为此生的一大幸事。
樱九疑惑道:“若真如你所说,炽翎为何不告诉我?我丢魄,他应该第一个着急,不是吗?”
“你以为,他不着急?”云帝魔道,“你在幽绝海待了五百年,他寻魄五百年。”
樱九冷哼一声,道:“那你呢,你要我魂魄干什么?”
云帝魔剔透的大手,轻抖了一下,没回答她。
樱九还要再问 ,恰在这时,忽然飘来一声号角声,她注意力瞬间转移,脱口而出:“是 ‘纵马收灵大赛 ’要开始了。”兴奋地跳了跳,嚷道:“我要回天界,我要去看比赛……”
樱九是那种活在当下,及时享乐的性格态度,天大的事在她面前,也最多保留五分热度。
本以为云帝魔会拒绝。不料,他微一颔首,轻描淡写道:“正好我也要去灵霄宝殿去一趟。”
樱九结舌,恍觉自己没听错,一个魔,说起去灵霄宝殿竟是这般的云淡风轻,就好像灵霄宝殿是他家一样……
在她愣神之际,云帝魔施法,把樱九变成了一只猫。一只不能说话的猫。
因为,炽翎对猫过敏。
猫,通体雪白,双瞳为淡紫色,很胖且看起来很傻的样子。樱九具有猫的所有天性,也有她的思想意识。
云帝魔捏住猫脸,看了又看,很满意的样子。
从他幽邃的眼眸里,樱九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这一看,浑圆猫身定住了般,继而龇牙咧嘴“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猫叫声一出口,樱九彻底懵了,毛茸茸的胖脸中两颗像硬塞进去的小圆眼,紧跟着不在转动了。
良晌儿,“喵——”
一声尖戾嘶哑的猫叫声响彻煞海。可见樱九是有多愤怒了。
这样看起来,真是又傻又凶。云帝魔更加满意,拍了拍她头,假意安抚片刻。又淡淡地说:“随身带着,就不会想着跑了。”
然后,他自己幻化成普通仙子的模样,仍是一袭蓝色华袍。樱九看清了他的模样,猫声再次陡然拔高:“喵……”
他所幻化的正是:一重天的空尚仙子,天界中唯一养猫的神仙。
云帝魔抱着猫往天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