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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沉塘（17）李家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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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龙晖
第七节李家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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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文前：
没了血仇，本节开始，李云祥将全程在线。
不过依旧是个木头脑袋冰脑袋俩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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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是当天晚上醒来的，他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自己最头疼最放心不下的小儿子浑身浸在火光之中，背后是三头六臂的神话里的人物，他梦到自己看着自己被刺穿，献血染红了视野前，他努力地想和儿子再好好谈谈，他又梦到自己变成了漂浮的魂，在熟悉的地方飘飘荡荡总感觉想再见谁一面，他梦到那只白色的狐狸一把按住他的魂，吐着舌头帽子上写着谢必安的白无常来了好几次都被狐狸一口狐火喷了回去。
而现在，这个梦似乎还没醒。
老李坐在客厅的座椅上，背后喀莎给他捏着肩膀，面前站着四个人。
第一位，闭月羞花的女孩，她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一阵紫色的光包围在全身，她的头发变白，头顶竖起一双灵动的耳朵，背后九条尾巴毛茸茸的，身后沉鱼落雁妖媚女子何其的祸国殃民。
老李点点头，嗯，一只狐狸。
第二位，毛脸雷公嘴的男人，他一插腰，一阵金色的光拔地而起，一双火眼金睛风驰电掣，身后是佛文环绕拿着棒子的猴子何其的惊天动地。
老李点点头，嗯，一个猴子。
第三位，精致笔挺的男子，他转过脸不看自己，被猴子捅捅腰，一脸别扭极不情愿将一只手插进兜，湛蓝的光环绕着全身，长发翩翩，一双龙角映着月光，身后拿着方天画戟的龙神却显得极为温润如玉。
老李眼睛亮了几下，呦呵，多好看一龙。
第四位，一身利索衣服扎着小辫的人有点眼熟，他抱着双臂，浑身燃起了炙热但不炙人，凶狠但却温暖的火焰，红光滕绕身周，身后三头六臂的孩子持枪举圈耍绫，一身红莲绽放满屋绽荷香。
老李抬起手，对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嘶！好他娘的疼……
李云祥的哥哥李金祥连着加班了两天一夜，回到家只觉得家里五光十色，他冲进屋看着众人，一屋子高大威猛的神祗看着他，李金祥觉得他可能劳累过度，离猝死就差一口气了……
……
“所以，你是苏妲己，你是孙悟空，你是敖丙，你是……”老李坐在餐桌前，一桌子的家常菜却没人动筷子，老李看着自己笑得欠揍的小儿子，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哪吒，”李云祥毫不收敛地将衣领立起来，握着拳大拇指对着自己，“你嘴里的大英雄。”
老李转头对着喀莎和李金祥说，“你们两个又是哪路神仙，金吒木吒吗？”
两人摇摇头，说可能吧。
敖丙觉得别扭，本来事情办完就想赶紧回龙宫，但愣是被李云祥按着肩膀压在座位上，九尾狐和孙大圣一左一右不是外人似的拍他的背搂他的肩，笑着说你可是大功臣，这顿饭你必须吃，喀莎翻箱倒柜找来了她能找到的最好看的玻璃杯，擦得锃光瓦亮放在敖丙面前。
敖丙觉得更别扭了，尤其李云祥的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莫名其妙，于情，他父亲害死了他父亲，于理，东海三太子和哪吒血海深仇，于情于理，这屋子里最不该坐在这的就是他。
“我这蠢儿子没欺负你吧。”
老爷子的话传到耳朵里，敖丙愣住了，吃惊地看着李云祥的父亲，那人笑得和蔼可亲，是自己父亲从未有过的面容，他以为怎么滴自己会被骂一顿，或者被动手打一顿，敖丙还在内心琢磨着如何还嘴能不丢德兴三少爷的身份又不能太拂了老人面子，但现在他无话可说，只是吃惊。
“不用这么吃惊，害死我的是你父亲不是你，退一步讲也是我儿子造的孽，我的事上你没有任何责任，更何况你还救了我，那是有恩，”老李笑了笑，看这孩子跟自己两个儿子完全不一样，比大儿子看起来坚强，比小儿子看起来逞强，“你只欠着喀莎一条腿而已，这不也接上了吗，倒是你！”一口气说转硬就转硬，变脸比翻书还快，对这李云祥一巴掌冲着后脑勺就去了，被李云祥稳稳躲开，“封神大战就对不起人家，现在又不要脸的拉着人家帮忙，我问你，你没有再对三太子做什么吧。”
做了，还挺多。李云祥没有告诉老李他死后的事，没有说龙王父子被他收拾了，又救活了敖丙打算再救活敖广，直接跳到拉着敖丙帮忙救人的剧情：“没有，他自愿的，而且老头你怎么知道封神大战的事，你不是这么给我们仨讲的。”
老李说哄小孩子的话你也信，长这么大不会自己去翻翻书？
敖丙狠狠瞪了一眼李云祥，想到西海海底通道里的约定，恨恨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那就好那就好，龙是我们的圣物，要好好供着，”老李看着表面没什么脾气没什么傲气的敖丙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多好一小龙，哪来的福气被自己这不要脸的傻儿子给捡了，站起身就要去拿酒，“我记得我有一瓶打算祥子结婚时开封的酒，今天高兴，就今天开了吧。”
李云祥和孙悟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那瓶酒，早就在那晚李云祥去找孙悟空抱怨的时候喝掉了。
……
敖丙等会要开车会龙宫，没有喝酒，李云祥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喝，反而是苏君竹和孙悟空一瓶一瓶往肚子里灌。苏君竹酒量不太行，喝着喝着化出了原型，顿顿顿一瓶酒下肚后猛地砸在桌子上，满脸红润在她浑身雪白的映照下格外诱人，九尾耳朵耷拉着，九条尾巴把地面的尘土扫得尘土飞扬，一爪子勾住孙悟空的脖子指着天就骂：
“大圣我给你说！那天上的全都是傻子！帝辛那个蠢货一天到晚在姻缘殿里结红绳吃狗粮！就不知道躲着点姜子牙偷偷下来看看我！我又上不去！大圣下次有机会去的话务必给我甩他一棍子！”
孙悟空就没有酒量的说法，怎么喝都不会醉，但却被苏君竹的眼泪熏得上头，想到那隔三差五就来找他对打的三眼怪和那条就因为咬过他便十分得意的蠢狗就来气，也仰头灌下一瓶砸在桌子上开骂：
“交给你孙爷爷！那上面的全是傻子！他们养得狗也是傻子！”
敖丙没他们这么高的身份，不太敢听他们这么放肆的对话，李家父子四人收拾了餐桌聚在厨房洗碗，敖丙能看到李云祥和他的父亲也骂骂咧咧就没停下过，老头几次扬起手想揍李云祥又放了下去，结果那扎着小辫的男子任性得更凶了，最后还是喀莎给他哥哥嘴里喂了一个糖果才安静下来。
敖丙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觉得这场景太陌生，他父亲对他扬起的手从来是又快又恨，他也从不敢这么对父亲说半点带气的话，家里也没人会给他糖，没人会站在他身边。
看着狐狸和猴子还在唧唧歪歪，小镇水兽和小猫吃饱了，一个优优雅雅一个有样学样的舔着爪子理着毛，敖丙脸色黯淡了一下，站起身穿上外套，抱起小镇水兽向门外走去。
他有家，也有父亲，该离开了。
……
敖丙在玄关被喀莎拦了下来，他看到那女孩一脸别扭，蓝色的眼睛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敖丙叹口气：“不欠你们什么了，让开吧，我不打扰你们父慈子孝。”
但女孩接下来的举动让敖丙惊讶。
喀莎突然低下头，对敖丙鞠躬，“对不起！”女孩声音打着颤，“对不起！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喀莎抬起头，泪水浸在笑容里不停地留，“敖丙哥是好龙！谢谢你！”
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敖丙就跑向了客厅。
敖丙想不通，这有什么好谢的，那话哪里过分了。前世是前世，这一世确实是他们父子过错多，是他愣抢李云祥的车让喀莎断了腿，是自己父亲轰炸慈济医院让李云祥父亲没了命，现在想想，李云祥一直都是被逼着还手罢了，他也不想自己是哪吒，但是了，就得背负点什么，比起这喀莎说的几句话能有几分杀伤力，况且本来说得就对着。
敖丙想不通，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小龙时，在海里嬉闹，扬起的浪打翻了渔船，渔夫的孩子沉入海底，他发现后赶紧用头将那孩子送出海面还给渔夫，那老渔夫对他千恩万谢，回到陆地上还叫村子里的人在海边为他修庙，年年祭拜那个庙里丑得根本不是他的龙，年年往海里扔他根本不吃的牛和羊。
敖丙想不通，去问自己龙中之王的父亲，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自己补救而已，那些人却要谢谢自己。
老龙王那会儿还很温柔，揉着小敖丙的脑袋对他说：
人生百年不到，脆弱低贱，喜欢抱团取暖，他们是九天的龙，万世受人供奉，法力无边，只要不去主动欺负这些弱小如蝼蚁一般却遍地都是的低级灵智，那人类就该庆幸，该感恩了。
小敖丙觉得不对，但父亲的话又不可能不对，便认同了下来。
敖丙想不通便不再想，父亲马上就能再睁开眼，再去问个清楚就是，抱着小镇水兽出了门，又看到靠在机车上的李云祥，李云祥冲他笑，一口白牙比月光还亮。
“要回去了吗？”李云祥看着他问，声音跟海风拂过岸边的雏鸟一样轻柔。
“要回，你留下。”
“一晚都不等？”
“不等。”敖丙回答得斩钉截铁。
李云祥对他眨眨眼，起身从兜里掏出个什么，拨开用大拇指推到他的嘴边，敖丙被喂药喂得习惯了，下意识就张开嘴吃入那个东西，嘴里化开后一片香甜。
“喀莎给的，甜不甜？”李云祥看着敖丙的眼睛，那里一片湛蓝，一点光明月升海上一样闪亮，李云祥觉得自己该拿出对得起这景的语气，“辛苦了。”
“约定而已，”敖丙扭过头捂着嘴，脸上一片浅浅的绯红，嘴里毫不饶人，“别给少爷我吃这种贫民的食物。”
李云祥笑了笑没回应，转身坐上机车，指了指背后：“上车，我送你回去。”
所以他才没喝酒……敖丙意识到，他想坐，但不想李云祥开，而且李云祥应该留下来跟好不容易再见面的父亲好好聊聊才是，海底龙宫空旷冰冷，这里狭小确和煦：“我有车。”
“上来吧，算是我犒劳你。”李云祥看着敖丙脸色并不是很好，吃饭时也在不停喝水，嘴唇还是有些偏白，他说他是海，终究还是差了点，“看你那样，别半路晕过去，苦了我的小镇水兽。”
敖丙有点火气上头，压了下去走到机车后座：“再说一遍，不是我求你。”
“对对对，是我自愿的，”李云祥想笑，“就不能换句话。”
敖丙一手抱着小镇海兽跨坐在机车后座上，一手去抓李云祥的腰，可那手还没碰到，却突然被握住向前猛地一拉按在前面人肚子上，敖丙身子不稳撞到那人背上，额头磕上去，闻到皮衣挡不住的荷花香，小镇海兽被两人压在中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李云祥看着自己抓着按在自己腹部的手有点不知所措，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腰，他觉得痒，平时后座坐的是自己的妹妹，和喀莎习惯了，亲密的动作没啥禁忌，却没反应过来今天后座换了人，李云祥感觉压在自己背上的人颤抖的越来越明显，在他还没爆炸前赶紧狡辩：“别碰我的腰，搂好，别掉下去了……”
敖丙没说话，抽回手一龙爪按在李云祥腰上，李云祥一个机灵差点一个回旋踢将敖丙扫下车去。
“就这样！走！”
李云祥不敢再刺激他，打开引擎，可走了两步觉得真的不太行……
“要不我拿红绫给咱俩捆上？”
“开车！！！”
敖丙又又又又又炸了毛……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