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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天庭的大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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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塘裂
第六节天庭的大人们
近期暴雨冰雹天气过于频繁，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出来遛弯儿，都躲在家里祈求龙王安心或大骂惹怒龙王的混账玩意儿，以致于李云祥他们来时，这该是喧闹的小酒馆里空无一人。
老板正是运输队的老大哥，这酒馆平时是给运输队交流信息用的，是暗里帮德三少爷抓老鼠的据点，敖丙盘下这里，又扔了张黑卡就不管了，他不会来这种地方，倒不是酒水不够档，运输队的都是凡人，三少爷不愿和他们走得太近，省得被哪个妖抓去了当把柄。
来的都是自己人，戴着针织帽的老大哥又戴上黑口罩，酒馆钥匙递给李云祥，说了声自便，他要去抓老鼠了，最近老鼠多得很，还提醒李云祥让小少爷一定小心。
李云祥回了句注意安全，碰到不对劲的赶紧跑，老大哥挥挥手说没事，德兴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带着各自的组织回来了，找过运输队，最近都是三波人一起行动，都是有手段的人，问题不大。
李云祥浅笑下，没再多说。
将酒馆门外的正在营业拍子翻过来扣住，李云祥进了门，看到四圣各自抄起一瓶酒吨吨吨仰头就灌，喝得豪迈算不上，感觉在泄愤。
“你们……”李云祥给苏君竹兑了杯热牛奶，狐狸酒量特别不行，一瓶下去就化出白毛九尾，“去天上碰到什么了，什么事有蹊跷？”
孙悟空还在给杨戬揉脖颈，就是力气掌握得不好，捏得二郎神忍疼又不愿说，眯起的眉眼眼角抽抽，姜子牙也在暗自调理身子，胡须上隐隐有血渍。
李云祥把酒都拿走，全换成热水，被半醉的苏君竹尾巴卷住，九尾下意识想像平时那样把他甩飞抢酒，尾巴上传来的温度又提醒她这是个熄灭的小火苗，她浅声说了句抱歉，和珍宝一样慢慢将李云祥放下。
“等找回哪吒，让你打个够。”李云祥压抑住心里的酸楚打趣，正色问，“谁打的？大元帅？”
“玉帝。”“陛下。”“我舅舅。”“玉帝老儿。”九尾姜子牙杨戬孙悟空同时没好气说，仿佛有黑色的烟雾淹没他们的脸，暗压的怒火激得玻璃和酒柜上的瓶子颤动。
李云祥的下颌悬在撑到桌面的手心上：“你们造反了？”
“算是吧，被揍得晕了一会，所以回来晚了，抱歉。”杨戬冷嘶一口气，让孙悟空手下温柔点，语气里没一点造反被镇压的人该有的或后悔或恐惧，仅有的怒火似乎也不对天庭，“我们可能搞错了，不是天庭动得手。”
李云祥悬着的下颌不自觉抬得更高，机械地给喝牛奶喝出灌酒气势的苏君竹递纸巾。
姜子牙游转周身的神力暗掉，深呼吸后平复自身：“天上的大元帅实力也不足往昔一分，当着我们的面吐血。”
孙悟空没等李云祥僵住的手收回，继续道：“伏羲说，逢煞消亡不是天写的命，是某个人给三太子下的诅咒，四千八百年前下的。”
“有人在暗里捅刀子！”苏君竹一把抓住李云祥的手腕，姣好的面容转黑，哭红的眼睛瞪起，乍一看像极了童话故事里能让小孩做噩梦的狐狸精，“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害三太子！被你和哪吒挡了！又抢走你们的魂！”
“谁……”李云祥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身体里的荷塘上寒冰逐渐融化，冰面通红，顷刻直冲出岩浆，火山喷发一样掉落陨石砸得他全身灼火。
他仿佛此刻才成为煞气的杀神，第一次想撕碎什么人。
四千八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天庭是什么角色……
是谁要害我的龙！哪个该死的夺走哪吒！
………………
三个月前——
将四海龙族安置妥帖，确认三太子身子没事后，四圣离开东海分开行动，既然女娲娘娘不知道，孙悟空索性去找伏羲，杨戬觉得见玉帝没用，去找哪吒，姜子牙直奔玉清宫找元始天尊。
苏君竹站在南天门前，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入，直冲姻缘殿，帝辛和她会不会死无所谓了，死后地府还能见，她在意的只有那两个小人儿，九尾娘娘要看看那俩人的红线到底连没连着，没连着硬绑也要绑起来！
……
【某重天·天水凉亭】
孙悟空脾气火爆，见到伏羲也不请安，看着伏羲的黑龙头登时想起敖丙胸前的项链，毛脸雷公认准了眼前古神与三太子有关，唤出元神拿金箍棒指着他吼问他到底与东海三太子是什么关系，怎么哪都有他。
伏羲喝口茶，放下杯子，一个眼神过去，神压降临，直直将孙悟空压得趴倒在地，水面却一丝波纹不起，平静安生。
“火眼金睛啊，”伏羲走来，拎起只是一合就被震得全身酸软败下阵来的女娲灵石，啧啧嘴，“回炉重造去吧。”
说完，拎着齐天大圣上了轻云，往灵霄宝殿慢慢悠悠飘去。
……
【九重天·玉清宫】
元始天尊面前铺了一堆奏折，可任谁都看得出一向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气压低沉，奏折一字都看不进去。
姜子牙让四不相待在宫外，唤出打神鞭进入宫殿，还没开口质问便被师尊的白色浮尘捆住，那玩意儿平时被白胡子老道手甩开甩去，没啥实质作用，可姜子牙使出浑身力道竟然一根白丝都断不开。
元始天尊难得动怒，威压碎裂宫殿壁面，盘龙柱横着截断，来访的星官都跪在周围大气不敢出，云朵从老人身上泻浪排开。
“明眼善察啊，”元始天尊叹口气，拿出判命笔沾点墨，在姜子牙额头上写了个【瞎】字，“看来这笔还得老夫拿一阵。”
说罢，叹口气，捆着姜子牙出门往灵霄宝殿走，走了两步，老头儿眯住眼睛，抚抚胡须无奈笑了下，换个方向打算绕个路，前方不远正是姻缘殿。
……
【九重天·姻缘殿】
帝辛随意扎着黑发，身着完全不想穿的敞胸红袍，看着如新郎官一样，姻缘殿也和随时要办大红喜事似的红线绕梁，十分喜庆，但姻缘神独处了三千年，除了办公，谁都不交往。
此刻他看着两根红线发呆，伸指弹拨一根，是他与那个比全天下女人都多了尾巴的爱妃的，结实得很，他又想去试探另一根，一年前才绑起来的，是他殿里本来离得最远，却磨磨唧唧穿过凌乱最后勾到一起，打成死结的一对。
“帝辛！”
身后一声寂静了三千年，却深深隐于心底，能随时唤醒的熟悉声音响起，纣王愣住，身子轻颤，不敢转身。
不能见，天尊有令，见面就是诀别，不能见。
肩膀被使劲按住，逼着他转过身，爱人闭月羞花的美貌一直没变，还是他记忆里在月光下为他跳舞的白狐，帝辛颤动嘴唇，几乎脱口而出夜夜梦到的名字。
还没说出口就被抓住衣领。
苏君竹美目通红，瞪着他近乎咆哮：“李云祥和敖丙的红线！你到底连没连上！”
“爱妃……？”帝辛三千年前做人，三千年中做神，脑海里梦里他的温柔灵动的狐狸都没这么凶过，“你怎么在这……快离开！”
“我问你他们的红线到底……！！！”
苏君竹还没说完，身子被一席浮尘卷住，身后呵呵几声没杀气也没威压的苍老笑声却吓得她直接化了狐狸原型，小白狐跟趴在姜子牙肩头的四不相差不多大，尾巴炸成球，活脱脱一个九尾博美犬。
浮沉将她带到姜子牙另一个肩头放下，元始天尊没多说什么，似是忘了他俩见面即去斩神台的天命，往灵霄宝殿溜达走去。
“妲己！”
身后硬朗的男声喊住他们，帝辛在元始天尊抬手前，冲拂尘卷住的人大喊：
“连着！那两人的红线没断——！！！”
余音绕梁渐远，姻缘殿里砸出一声闷响，元始天尊勾起手指闭住红色的大门，冷脸来到惊得说不出话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的一人两兽前。
“万年的狐狸精啊，”老头儿皮笑肉不笑，似乎很想在这雪白的毛上也写个字，“九条尾巴白长了。”
说罢，踏云往灵霄宝殿都去。
【灵霄宝殿】
大殿里，扎着两个包子辫的小少年半跪在地上喘气，他身着莲花衣，披一火红披风，包子辫上飘荡的锦带都是红色的，像极了旺盛的火焰。
杨戬半跪在他对面，也是喘得厉害，只是他跪向的人不是身为大元帅的正气李哪吒，而是大殿台阶上，扶额遮眼，天威激得九重天天震的玉帝。
哮天犬夹着尾巴，仍颤抖着挡在杨戬身前，对玉帝低吼都变了调儿，本来在御座旁鸣叫的金翅鸟用翅膀挡住脸，生怕他们身边浑身金光的人一个眼神碎了祂们的魂，御座后奏乐的乐师全部跪着，殿里的编钟一个也不敢发响。
杨戬擦去嘴角血沫，想站起身可膝盖软得没任何力气，他寻到替他在灵霄宝殿门口守门的哪吒，招呼也不打唤出三尖两叉戟就开打，可赢得很是轻松，没几个回合就干趴下了大元帅，这个毫不吝啬称呼，一直喊他二哥的小少年弱得过分，二郎神甚至觉得李云祥来也能几招收拾了他。
正要细问，他们被引力拽入灵霄宝殿，杨戬还没立定，一道怒意直冲灵台，几乎能粉碎他的元神，这可怖的悬殊力量只能是御座上那个人，他的舅舅看着他，眼里七分火海滔天，三分恨铁不成钢。
“戬儿，你有天眼，还有哮天犬，这点事看不出？”玉帝的声音明显压着震怒，可如此了仍是激得杨戬灵台紊乱，玉帝叹口气，稳住天威，“继续守门吧，这位置你还坐不了。”
“舅舅！怎么……！！！”
回事……还没说出口，背后被猛砸，相处了许久的猴子压到他背上，杨戬转身抱住孙悟空护在怀里，齐天大圣骂骂咧咧但似乎没啥大事，只是失去力气而已。
伏羲拍拍手，龙首浅笑声，站到御座下右边，没提孙悟空对他不敬的事。
“狠啊，昊兄，”伏羲与玉帝早在天庭成立前就相熟，管他叫昊天，“好歹是亲的，打人不打灵台，碎了咋办。”
“无妨，老夫有的是办法。”
屋外又扔进一人，姜子牙也砸到杨戬背上，三人靠着坐到一起喘气，太公望怀里还有个吓坏的不敢大声哭的狐狸。
元始天尊甩动拂尘卷住哪吒，站立到伏羲对面，御座下的左边，一声长叹让本就蒙圈的三人更是莫名其妙。
玉帝扶额的手一直没移开，揉捏太阳穴，又按按眉宇之间，跟着一声浅叹，语气半怒半讽：“天尊，这几人该是下一代的顶梁柱，实在疏于捶打了。”
孙悟空没意识到重点，还在喘气，杨戬和姜子牙愣住，互看一眼。
算上齐天大圣斗战胜佛也就罢了，九尾这带着必死天命的人，怎么也算在里头。
“陛下教训的是，”白袍白胡子浑身白只有脸黑的老道冷哼一声，白眉垂下遮住眼眸，像两朵浮云，看不到心里是黑是白，“您也该反思一下，三界之长，过于仁慈了。”
“仁慈？”孙悟空张嘴就要骂一句从人间学到的脏话，被杨戬捂住嘴，冲他摇摇头。
不对劲，他们已经算明着造反了，退万步讲也是对苍天不敬，可面前三人怒归怒，却没有冷漠，像是长辈看晚辈，想抄起扫把揍的那种怒。
“帝辛说俩人的红线没断。”姜子牙道，也不克制声音，试探三位至神，若对他们有敌意，那该会继续收拾他们。
伏羲发出一声呦呵，玉帝和元始天尊挡着眼睛，看不出表情，只是白胡子老道对帝王冷嘲，问他后不后悔当年旧约，御座的人对抚胡须的老爷子热讽，说朕很后悔，后悔应了你开启封神榜。
什么情况……杨戬睁开一只眼，大声密谋：“刚跟哪吒打了一架，十合内就赢了，强不过李云祥。”
话音没落，玉帝和天尊的气场瞬间压抑，一个白的亮眼一个金光刺眼的神拳头似乎都很硬，伏羲也面色不悦，好在古神脾气都不错，替身边俩人说话：“知道为什么吗？”
无力坐在地上的三人都没动，白狐还在发抖忍哭，哮天犬和四不相护在他们身前，替他们摇摇头。
“灵珠子阴阳同体，共生共灭，懂了吗？”伏羲说。
“陈塘旧约……”“逢煞消亡……”“说清楚点！”姜子牙和杨戬语气弱了很多，孙悟空依旧神游三界外嘴上不着调。
“啧。”玉帝不顾形象凛下嘴，天威又压不住荡开，被天尊阻止说哪吒受不住，冷静点。
“孙悟空火眼金睛，九尾狐深识诡计，二郎神天眼神通，太公望纠命正理，就这啊？”伏羲对身边两位至神说，“我们把九州沧海交给你们，就这啊，养小孩养得不太行啊。”
“啧。”元始天尊不理他，放柔了慈祥声音对底下互相搀扶着起身的几人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要分清谁害你们，谁护你们。”
“陈塘旧约本就是为那两人定的，”玉帝起身，背对他们看着身后吓得快昏阙的金翅鸟，随手抚下祂们羽毛，“镇世元帅要控制得了煞，华盖星君要明白护理人间，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天庭由人间信仰所化，那是九州对他们的期许，当时那两人哪里够格，担不起重任。”
“至于逢煞消亡，”伏羲道，“那不是天判给那条小龙的命，是句诅咒。”
“诅咒……”苏君竹缓过劲儿，扒拉开姜子牙的胳膊化成人型，和三人扶持在一起。
“你们以为四千八百年前，那两颗冰魄珠为何暴走，”伏羲冷下眉眼，语气带了不知对谁的杀意，“那会儿有人想害北海龙后，夺走冰魄珠，被善察恶意的白龙龙魂发现，对那俩珠子做出预警，才暴走，那人看计划被坏，便顺着魂魄下了逢煞消亡的诅咒，那个人才是煞气本源。”
所以北海的太子公主才会一直护着敖丙，他救了他们……姜子牙恍然，杨戬又问：“那怎么过了这么久无事，偏偏这个时候。”
“我也想问啊，”伏羲反问，很是不悦，“那黑龙项链就是护魂用的，戴上那人便发现不了他，怎么突然给摘了？”
给了李云祥……孙悟空停了嘴碎，身子发冷。
“可小龙……没事……”苏君竹看着虚弱的哪吒，意识到什么，“风火轮……小火苗的分魂在……哪吒通过风火轮进入阵法，替他挡了！”
黑龙项链又护住风火轮里的分魂，才救了李云祥一命！苏君竹瞳孔震颤，那可是李云祥为了护敖丙才摘的链子，反而救了他……
“二哥，你们得快点了。”
虚弱的声音从拂尘上传来，几人看去，才发现雪白的拂尘上染了大片的红，哪吒身上的红漫延开，鲜血从他嘴中流出，小少年抹了一把，还是流个不止。
分魂同命，共生共陨。
哪吒的眼帘沉重，闭住又努力睁开，几吸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元始天尊探他脖颈，叹口气。
“开始动手了？”伏羲问，喉中含火，目里成冰。
元始天尊看着瞳孔紧缩，好不容易站直的四人，微微点下头：“这算是天庭给予你们六人最后的考验，上苍不插手，天命自有归属。”
“六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孙悟空恨透了这种无力感，一棒子想打出可不知该往哪打，佛心动怒，道心不稳，灵台看着就要失控，“天命到底是什么！陈塘旧约怎么回事！四千八百年前……！！！”
一道灌顶巨浪般的天威迎面打到他面门上，灵台登时服软，魂魄瑟缩，视野被黑暗吞没，再醒时，已在南天门。
孙悟空没觉得身子疼，才发现杨戬在他背后护着他，二郎神硬生生砸断了万年坚守的南天门门柱，晕了过去，另一根门柱也被砸断，姜子牙护着苏君竹，靠在断裂的门柱上，猩红染尽他的胡子，也没了意识。
远处哮天犬和四不相一黑一白踏云跑来，可玉帝盛怒的声音比祂们先至。
“给朕滚去人间！”
苍生共主的声音震碎浮云，一向祥和的云层随他声音所至无不翻黑，天劫才会有的怒雷闪电响彻九重天。
“此事不平！想不通！便别回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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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天庭是正方，
很多事还有更深的真相，第六章说，
封神演义里老人家们造了不少孽，第六章也会有个说法，
毕竟云冰大婚可是天地共庆的大事，一拜天地打头啊。
那么，暗中要害敖丙，抢走李云祥魂魄，折磨哪吒的是谁呢？
现在再回去看第十篇天怒和第五十六篇光影沉塘，就变味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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