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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天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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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抚着额头,坐在葡萄架下的叶长誉已经呆愣了许久了,鬼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答应帮忙?慕红衣从房中出来,看他一脸苦恼的,“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不会有事的。”
“我倒是没有什么好不安心的,就是觉得怪怪的。你说,他要易容成我去岳阳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七七啊?七七可是个单纯的姑娘。”叶长誉很是不解的问道,刚才楚熠然说要借一下他的身份和人马去一趟岳阳,他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可楚熠然竟然又问七七要不要和他去岳阳,孤男寡女的这样多不好。
更何况,楚熠然长得那么好,七七对他也是颇有好感的,要是路上楚熠然再甜言蜜语哄几句,骗了这个小姑娘可如何是好。
听到他的话,慕红衣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这个人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叶长誉的脑袋,“好好养伤。”
叶长誉被戳的一晃,怒瞪他,“你还是不是我好兄弟了!”
门口楚熠然走了进来,他已经易容成了叶长誉的模样,长身玉立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袍,金冠玉带,尽是华贵雍容,少了三分长誉的文雅之气,倒是多了五分清贵无瑕。
透过那面具,可以想象得出真正的楚熠然若是这般装扮是如何的绝色,慕红衣目光温柔了起来,“尽管放心,没人抢你的七七姑娘。楚熠然,是我的。”
叶长誉转头一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才不会穿得这么像个暴发户呢。
慕红衣迎了上去,从袖里取出了一把折扇递给楚熠然,“紫檀扇别人都认得,换一把新的扇子吧。”
楚熠然展开折扇一看,素绢画山河,玉骨入手凉,“好看,我喜欢。”
四目相对,似有火花四溅,慕红衣也露出了笑容,叶长誉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真是腻歪死了,轻声叹息,看来红衣真的是陷进去了,这一段情相较于其他,只怕更难一些,但愿他能得偿所愿。
沈七七从房里蹦跶了出来,看葡萄架下已经多了一个叶长誉,她好奇的打量了许久,“真的是好像。”
楚熠然嗯了一声,“我想着,岳阳派里吉凶难料,沈姑娘跟着去了,若是有什么意外也不好?何况叶坊主可能更需要人照顾,沈姑娘要不就留下吧。”
沈七七犹豫了一下,她是挺想留下照顾叶长誉的,可也挺想去岳阳派看看,毕竟柳凌玲是她的好姐妹。听到这话,叶长誉连连点头,“对对对,路还那么远,七七你还是留下吧。”
“可是,我、”沈七七还是犹豫。
叶长誉眉头一皱,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我刚才就觉得我的脚特别的疼!”
沈七七一听也急了,“是吗?要不要再看看大夫?中午的药是不是还没吃?”
“要的!”叶长誉肯定的一点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七七。
沈七七也放心不下,“好吧,那我去给请大夫过来。楚公子,那只能你们去了。”
楚熠然微笑,“嗯,没事的,沈姑娘就照顾叶坊主吧。”
沈七七连忙就跑出院子去叫大夫,叶长誉龇了龇牙,不客气的道,“楚熠然你故意的吧?”
楚熠然垂眸一笑,光明正大的承认,“对啊,就是故意的。”
叶长誉恨恨咬牙,特别是顶着自己的脸说这样的话,真的是,“红衣,我想扁他。”
慕红衣难得也笑了,“我打不过他。”
叶长誉望天无语,苍天啊,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啊!
属于叶家的车队从溧阳城再次出发了,叶坊主找到的消息也很迅速的传到了各处,岳阳派早早的就派了人出来迎接,路上不少前往岳阳派的人也是纷纷近前要问候问候,都被护卫们以坊主受了惊吓,需要休息为由给挡了回去。
一路直到岳阳派山门前,山门已经大开,几个岳阳派的长老亲自下了山来,眼看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侍女掀起,白玉扇轻点车厢,楚熠然弯腰走了出来,唇角带起浅浅的笑,纵然是叶长誉的模样,也自有其揽尽天地的绝世风华。
迈步而下,端着叶长誉那温润的举止,“长誉见过各位。”
为首的是岳阳的三长老柳青腾,论起来他应该是柳弘毅的堂弟,“叶坊主一路辛苦,真是让你受惊了?可有受伤啊?”
“没有,只是在下一时贪玩,倒是让大家担心了。”楚熠然有些歉意的一笑,“幸好还是赶上了,没有误了吉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走去,来到了正堂之上,楚熠然左右一看,在这里差不多都是三长老这一系的,“想来明日送嫁,贵派事情也多,长老不必这么客气,这一路上在下都没有怎么休息,现在倒是想好好休息休息。”
“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我让犬子元武招待坊主,你们是同龄人也更有话说。”毕竟叶长誉是晚辈,柳青藤亲自迎接已经是给了大面子了,他唤过一旁的柳元武。
“也好,想来凌枫兄也很忙,亲妹子出嫁,我自然不好麻烦他这位亲大哥。”楚熠然没有拒绝,又客套了几句就散了,柳元武引着他前往收拾好的客院。
一处单独客院,收拾的干净整洁,叶家人排场很大的将院子再次的收整了一遍,铺排上叶长誉用惯的东西,楚熠然刚进了院子,住在旁边客院里的客人们就纷纷过来问候,楚熠然敷衍了几个,就佯装疲劳的闭门谢客了。
靠着软榻上的锦垫,楚熠然显得有些有些慵懒,慕红衣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们刚害了长誉,现在还装模作样的赔笑款待,想想就觉得虚伪至极。”
“人之常态罢了。”楚熠然接过茶喝了半杯就递给慕红衣,慕红衣接了将剩下的半杯喝了。
事情明白的摆在眼前,慕红衣也是稍微理清了,“这个三长老柳青藤,听说之前也是备选的掌门人选,后来是柳弘毅略胜一筹当了掌门,没想到他会勾结外人来害自己人。”
“权势往往会让人失了心性,一大门派的掌门之位,听着就很诱惑人。”楚熠然哂笑,“只怕柳青藤也不知道杨斐真正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
楚熠然拉着慕红衣坐下,“浮云崖是岳阳派的灵脉所在,杨斐想要的是岳阳派的灵脉。不过这件事,柳青藤也是不知道的,柳弘毅做为掌门自有其担当。”
慕红衣了然,原来是这样,“所以杨斐必也是受人指使?”这个背后的人一定也就是在白华山的那个!
“顺藤摸瓜,总会出来的。”楚熠然微微一笑,“白天大多是人模人样,晚上一到,豺狼也就要现形了。”
十五夜,月圆,漫天清辉笼罩大地,凉风轻送树影摇摇,岳阳派里白日里喜庆的彩灯红缎也被夜色遮掩,几十个岳阳弟子在夜里迅速的出没,前往各个客院里查看,客院里一片安宁,晚饭里下的迷药已经发作了,客人皆已陷入了沉眠。杨斐亲自带了人来到了楚熠然这边的院子,大摇大摆的推开了正房的门。
熏香悠悠,帐中人毫无察觉的在沉睡,杨斐掀开床帐,一声冷笑,“倒是好狗命,逃了一次还敢上门来送死,把他绑了抬走。”上前两个人拿了条绳子就将楚熠然给缚住了手,随即合力搬走。
“慕红衣呢?”
“自从傍晚下了山后就还没回来。”一旁有人禀告道。
“算了,有叶长誉在手,就算他是第一杀手也翻不起浪花。”一行人出了院子,迅速的朝着浮云崖赶去。
过了铁索桥一路上山来到山洞里,楚熠然被放到了剑池边上,而柳弘毅他们也被带了出来,杨斐有些狠戾的看着柳弘毅,“柳掌门考虑得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柳弘毅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你别痴心妄想了。”
柳凌枫看到旁边晕睡着的楚熠然,心里倒是稍放心,叶长誉还活着自是再好不过了,叶长誉既然在,那慕红衣理应也在才对。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将灵珠逼出来。”杨斐冷笑,“今天可是十五月圆,以你们柳家鲜血祭灵脉,是再好不过了。”他伸手就去抓起柳凌玲,“就从她开始放血。”
“你放开她!”柳凌枫起身挥掌向杨斐,欲夺下柳凌玲,杨斐未动手,他身边的两个属下已经将剑横在了柳凌枫的脖子上,剑刃锋利一用力就现出了血痕。
“反正你们三个都要死,先死哪一个又有什么差别。”杨斐拖着柳凌玲来到坚剑池边上,拿出匕首就要往她腕上割下,柳凌玲脸色惧怕却是硬是咬牙不肯求饶。
一道银光闪来,红影飘然,慕红衣已近前,挥剑往杨斐面前一刺,逼得杨斐不得不退,而他一把拉过柳凌玲往身后一藏,杨斐脸颊上被剑气划伤,显出了一道血痕,他伸手摸了一下伤痕,“慕红衣!你一个人也敢来这里,真是不知死活。”
“该死的是你。”慕红衣目光冷厉。
杨斐持着手中剑对准了地上楚熠然的心口,有恃无恐的笑着,“你不要叶长誉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