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昊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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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楚公子家在何处？离这里远吗？这四味药是你家里种着的吗？”言若衡的语气都热情了起来。
楚熠然笑了下，“我家在北边，离这里甚远，大概是家里人种的，这般小事我向来不过问的。”这个言二公子果然是药痴，醉心医术不问世事，倒也难得。
“哦，是这样啊。”言若衡有些失望，“那不知何时能有幸亲自见见这些传说中的草药。”
看自家孙子被一颗药丸就给勾得心思浮动的，言术辛有些无奈，这孩子养得有些太单纯了，言术辛将话题转移开，“楚公子是北方人，红衣也是北边长大的吗？”
见问到自己，慕红衣便回答，“不算，晚辈四海为家。”
闻言言术辛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稚子何能？颠沛流离活下来已是不易，又怎么能怪他误入歧途？“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家字于慕红衣而言太遥远，贸然听到这话，他心神一荡，看了下言术辛他微低下头，“慕红衣只是个杀手，高攀不上天医门。”
“胡说！你本就是我天医门人！你爹是我的大弟子，是天医门的第九代弟子的大师兄，医德仁心谁不称赞，你身为他的孩子又怎可妄自菲薄？”言术辛严肃声厉，一代掌门之威终非寻常人可比。
看言术辛这般生气，言若衡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慕红衣第一次被长辈这般责骂，也束手站起，低头不语。楚熠然默默托腮，别人教训自家孩子，他插嘴总是不对的。
言术辛缓了缓气息，有一个问题终究是要问的，他的语气沉重了起来，“当年你一家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你不用顾忌，说给我知晓。”
慕红衣犹豫了一会，他看向楚熠然，楚熠然略点了下头，慕红衣长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一层层的将内心的苦痛剥开，“我有记忆以来，家里是住在白华山的一个山谷里，我爹经常上山采药，有时会去山下的村里行医，我娘会织布种花，将家里整治得很是干净美丽，兄长喜欢习武练剑，姐姐喜欢医书药理，日子过得很是平静，直到我四岁那年。”
一场厮杀血腥，一夜之间家成废墟，亲人尽亡，他被兄长护着逃走，跌入了溪涧里被水流冲到了谷外才侥幸活了下来。小小孩子又懂得什么，他不敢回去，直往有人的地方跑，有时会有好心人给他食物，有时饿急了也和狗抢食，直流浪了一年，此后之事又怎堪回想。
慕红衣没有说出关于灵脉的事，只是说家人被白水寨所害，“我十八岁那年终于有机会亲手为我家人报仇，杀尽那伙山贼。”
言术辛眼中含泪，想不到他那得意弟子最后竟是落得这般结果，又怎不让人扼腕叹息，“早跟他说留在谷里，他偏要走，走了又不好好回来。”
楚熠然淡然开口，“慕前辈离开天医谷那年，应该是天医门选天医册传承弟子的时候吧？他天赋极佳本该是最好人选，可惜虽是您的大弟子，终非言氏血脉，为了不为难，离开天医门已是当年能选的最好办法。”
闻言，言术辛心中更痛，是他害了卿宸啊。
“慕前辈圣手仁心，一生无愧于人，他更是为大义而死。”楚熠然语气一变，神色凌厉了起来，“天玄而地黄，灵脉镇四方，至尊言九鼎，化龙以登天。”
本是悲痛的言术辛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震，这话年轻人兴许不知，可他知晓这话的意思，这也是三门五派存在的意义，“你说什么？”
“当年有人包藏祸心，意图动摇大秦国运，扰乱天下安宁，在白华山起势，慕前辈有所察觉，可惜不及告知众人就惨遭毒手。”楚熠然握紧手中折扇，“直至今日，这个幕后主使依然逍遥在外。”
“是什么人？”事关龙脉，那就不仅仅是私仇能了。
楚熠然微眯了下眼，“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说是帮忙，他的语气倒是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
言术辛略一点头，站了起来，“红衣，你爹是我天医门弟子，我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天医门弟子，若衡，照顾好你师弟。”
“是。”言若衡听了这么一大段故事，心里还很是讶异，从小就听闻他这位大师伯是如何的天赋卓绝，只惋惜无缘得拜见，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悲凉之事。
“楚公子，请跟我来吧。”言术辛先走了出偏堂，楚熠然示意了一下慕红衣，随即跟了过去。
这里是言术辛的卧房，四周没有其他人，言术辛没有坐下，只是打量着楚熠然，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早该想到他是从哪里来的，只是那些人太久没有出现在江湖里，让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天重山而来。”
楚熠然微颔首，“是，我从天重山来。”
“昊夜无穷极，缥缈九重天，千山飞雪霁，古月照只影。”言术辛语气沉沉的念出了这句诗，“昊影宫。”
世有传说，天重山里有仙人，仙殿隐重山，仙人慈悲意，悲悯世间人，若有乱世不平时，择选明君安天下。三百年前前朝君王昏庸，百姓苦不堪言，有志之士纷纷引领众人起义，一对异性兄弟携手要创一太平盛世，一年之后渐成规模。
忽有一日得一名唤楚昊的军师，从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统一天下，可惜权势滔天之时，兄弟也起争端，天下一分为二，一为大秦一为大燕，而军师留下一书册，飘然而去，再无踪迹。
其书所言皆是天地之势，灵脉之源，更是嘱咐当时帝王顺势而兴门派，‘天玄而地黄，灵脉镇四方，至尊言九鼎，化龙以登天。’这句话就写在书中首页。而后江湖门派迭起，朝廷推波助澜，三门五派得以镇守各处灵脉，守护天下太平。
时日久远，一代代帝王迭替，往事渐渐不为人知，可有些事还是有迹可循。言术辛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游历，得知天重山神秘莫测，不免更是向往，他孤身进山，却不小心迷了路，在山里绕了三天三夜，以为自己就要困死在山里时，一盏灯飘然而至，提灯的事一个很是美貌的少年，他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
少年将他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问了他许多外面的事，少年恍若神仙，他不由得也问了几个问题，少年只说自己住在这山里的昊影宫，外人是不能来的。迷迷糊糊的他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已经在山外的小镇客栈自己的房间里，若非怀里还有捡到的一块玉佩，他几乎以为是梦。那玉佩很是精美，上面刻着二十个字，‘昊夜无穷极，缥缈九重天，千山飞雪霁，古月照只影’。
后来他越来越好奇天重山的事了，查阅了许多的古籍，再后来他继任天医门掌门之位，有了更多的机会去调查天重山的事，抽丝剥茧的终于拼凑出了一些关于昊影宫的事。
昊影宫有翻天覆地之能，影响天下大势，除前朝建新朝，就连三门五派所建立多多少少皆有昊影宫的参与的痕迹，比如天医门至宝天医册就是天人所赠，这天人只怕就是来自昊影宫了。
楚熠然微微一笑，“家师曾说他少年时不小心失了一枚玉佩，怎么也找不到，想必是被前辈捡到了。”
言术辛点头承认，楚熠然果真是来自昊影宫，从那里来虽然可惧也可敬，至少他们没有乱世之心，反而有护世之德。他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了那枚玉佩，“占之日久，可惜无缘再见其主，如今原物奉还。”
“前辈亦是昊影有缘人，这枚玉佩陪着前辈这般久，前辈就留着吧。”
言术辛看着玉佩，还是收了下来，这是他少年的一个梦，“卿宸一家之祸，与灵脉有关？所以你是为了灵脉而来？”
“是，我来查当年是谁偷窥天机，企图颠覆乾坤，时隔多年，应有不少势力根基了，风动树摇雨将至，这个江湖，也该清洗一番了。”
眼前人不过弱冠之龄，可周身气势让言术辛也觉得有些压抑，就像是面对着积威已久的帝王一样，“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难，我只是想要天医门的一颗续魂丹。”
续魂丹是天医门的灵药，集天下草药之灵，十年方能炼出三颗，一颗续魂丹就算是将死之人也可吊住一月的命，对于江湖人来说更是保命至宝，不过千金难得，极少有人能得一颗。
“好，我可以给你一颗续魂丹。”要续魂丹不难，只是，“若论灵药，昊影宫里只怕比比皆是，公子要这颗续魂丹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我答应了个人要取一颗续魂丹送他而已。”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红衣知道这些事吗？”昊影宫行事亦正亦邪更是神秘莫测，红衣和他两人关系密切，言术辛还是担心自己的徒孙会被牵扯进漩涡乱流之中。
楚熠然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昊影宫的存在，不过前辈放心，我不会让红衣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昊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