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梓桐花开时》跳羚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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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季楸，他又换上了宽大的T恤和裤子，头发也梳了下来盖住额头，虽然极力想要使自己显得更成熟老练，但在黑暗中的他神采奕奕，尤其是刘梓桐的出现，他的眼里掩盖不住的光。比起第一次透露着能把人看清的那种聪明，更多的是带着灵气。季楸找了个小卡座，并去吧台拿了一些饮料过来，和她面对面坐下。
　　“你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季楸给刘梓桐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和在学校里判若两人。”刘梓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季楸撩了撩自己的刘海，神气地说：“这样不会很拽吗？在这里我就是忧郁的暗夜王子。”
　　“都什么年代了，非主流。”刘梓桐白他一眼。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回事呢？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还跑到这里来。”
　　“没事儿，我长得安全。”刘梓桐开玩笑。
　　“你哪里安全了？大爷我可是一早就看出你是潜力股，你打扮起来绝对是个大美女，不然我才不会理你呢。”
　　知道他在逗自己笑，刘梓桐于是配合他扯了扯嘴角，然后说：“傅嘉兰才是大美女，你也看到了。我们班好多男生都暗恋她呢，不过她应该喜欢向榛。”
　　“你也不比她差，而且你没发现你和她长得有点像吗？”季楸歪着个脑袋，往刘梓桐跟前凑了凑，极为认真地盯着她。
　　刘梓桐被她看得发毛，端起面前得饮料喝了一口，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明天不去上课吗？”
　　季楸往后退下来，坐直了身板，环顾一下说道：“我舅舅去外地办事了，叫我放学来看看。我爸妈在经常外地，家里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而且我可是天才，上课睡觉也能考名牌大学的。”
　　见他这么臭屁，刘梓桐不禁笑了。季楸看出来她是真的笑了，这才松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刘梓桐神秘兮兮地说：“下次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刘梓桐被他突然的话锋一转给弄得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季楸见已经快一点了，便硬催着要送刘梓桐回家，刘梓桐没有拒绝，由他送自己到了小区门口。
　　刘梓桐刚一开门，正在拿着手机四处打电话的刘小琴赶忙冲上来，冲着她的背打了几下，急切地问：“你跑去哪儿了？我到处打电话找你！”
　　“出去散了散心。”见刘小琴眼睛胀红，刘梓桐语气和缓了不少，“我先去洗漱睡觉了。”说完，便进了厕所里很快洗漱完，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梓桐在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餐桌上放着两张红色人民币，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拿去买一双新的运动鞋。
　　“这就是妈妈的道歉方式吧。”刘梓桐看着妈妈的房门，这样想着，接着便上学去了。
　　2
　　接下来的日子，刘小琴把班调到了上午白天，她便不能再去江滨路和向榛跑步，向榛还发私信问她为什么不跑了，只不过由于被没收了手机，她并没有看到。于是向榛还特意跑到二班来问她，她只是回答说马上高三了想多点时间学习，便找借口走开了。
　　一天下课，傅嘉兰找到刘梓桐：“向榛约你放学奶茶店见面。”
　　“我？你不去？”刘梓桐迷惑。
　　“嗯，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去了。”
　　于是放学后，刘梓桐一个人来到了奶茶店见向榛。
　　“有什么事吗？我最近挺忙的，得早点回去。”刘梓桐淡淡的说。
　　“你最近怎么了？我觉得你都不太理我，跑步也不去了，发消息也不回。”向榛有点赌气地问。
　　“没有，我妈妈不让我用手机了，而且最近学习负担挺重的，就没时间去跑步了。”
　　“那，下周我生日，你来吗？”向榛满脸期待。
　　“再说吧。”刘梓桐只得说。
　　“刘梓桐！”还不等向榛继续说下去，就响起了季楸洪亮的声音。向榛和刘梓桐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向榛挎着挎包，手里拿着校服，一脸贱兮兮地走进来，“嘿，刘梓桐，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儿。”
　　向榛一时语塞，明显想说的话都被咽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刘梓桐被他搞晕了。
　　“找你还不容易。”臭屁大王继续说着，“嗨，向榛~”，还不忘跟一旁的向榛打招呼。
　　“找我干嘛？”
　　“不是说带你去个地方吗，走吧！”
　　“现在？”
　　“对啊。”
　　“好吧，那向榛我们先走了，回头见。”刘梓桐没等向榛开口，转身就拉着季楸的包离开了，留下向榛在原地。
　　出了门走了一段距离，刘梓桐才撒开手，继续往前走。见她不理自己，季楸赶上去说道：“喂，刘梓桐，你怎么啦？”
　　“没事。”刘梓桐看都没看她=他，面无表情继续走路。
　　“你猜，是谁告诉我你在奶茶店的？”
　　“是谁？”
　　“傅嘉兰。你和向榛你们俩竟然偷偷约会不带她欸！你们之间怎么了？”
　　听到这里，刘梓桐才停下脚步，转过去看了看季楸，欲言又止，但很快就又转身继续走着。
　　“刘梓桐，你去哪儿啊？不是说好带你去个地方吗？”季楸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略带委屈。
　　“今天没空，下次吧。”刘梓桐转眼上了公交。
　　趁车门还没关闭，季楸喊道：“那周末休息我来你家找你啊！”
　　好不容易到了一月一次的周末月假，刘梓桐趁刘小琴去上班了，想找到手机，但找遍家里都没找到，于是她决定去网吧。戴着个帽子，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发现季楸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向自己招手。
　　刘梓桐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周末来找你吗？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栋几楼，可给我一顿好等。”季楸抱怨着。
　　刘梓桐没办法，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一起换了好几趟公交，最终来到了南岸黄山防空洞。
　　“这就是我说的地方，你没来过吧！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里面跑来跑去，那些小孩儿都成群结队的。”季楸得意洋洋，没想到他语调一转，“我从小爸妈就经常不在家，我就跟我舅舅呆在一起，我舅舅是个军事迷，经常带我来防空洞，后来开了酒吧就不怎么来了。童年的我经常不开心，就算舅舅对我也很好，但我就是不理解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就经常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对着里面喊，听到回声，就好像有人回应了我。”
　　刘梓桐看着他诉说自己的经历，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儿。
　　“刘梓桐，你最近怎么了？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出你不开心。你放心，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看着季楸一脸虔诚的样子，刘梓桐忍不住动容：“其实跟我比起来，你还算幸运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爸爸，问我妈她也不回答，外公外婆都告诉我我爸死了。如果是这样也好。有一天我在我妈的衣柜里翻到了我爸的照片，我以为我妈是因为想念爸爸，所以不敢问她怕她伤心。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照片上那个人，虽然不像照片上那么年轻，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然后呢？”季楸反问。
　　“然后我就回家问我妈，没想到她十分生气，并告诉我，那个人不配做我的爸爸。可是那个时候还不太懂事，就一直追问我妈，她实在受不了才告诉我。原来，我妈在怀上我的时候，我爸经常夜不归宿，最后发现他出轨了。于是我妈就闹离婚，她说本以为她怀孕了我爸会求她，然后改邪归正，没想到我爸求之不得，并且之后就和那个女人结了婚。我妈当时傻，还是生下了我，结果去找他要抚养费的时候，他死活不肯给，就因为那个女人家有钱优势，他怕得罪他当时的老婆，我妈后来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刘梓桐平静地叙述，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见一旁的季楸没有说话，刘梓桐继续说着“你还记得你说我和傅嘉兰很像吗？”
　　季楸一下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你们？”
　　“对，她爸就是我爸，我在家长会上见到的就是她爸。所以一开始，我有目的地接近向榛，只是想报复，因为他们是大家公认的一对。你一定觉得很可笑，我如此费尽心机，玩这种把戏，还以为自己很聪明，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个小丑罢了。”刘梓桐自嘲地笑笑。
　　“那你打算放弃了吗？”季楸锁眉，开口问道。
　　刘梓桐见他这副模样，有些触动：“可能我的存在和出现都是不合时宜的，可能我就算用尽心机，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的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别这样啊，刘梓桐，在我面前你可是那么拽那么酷欸，而且我觉得你对向榛也不是简单地利用吧，你是不是喜欢他？放心，以后我帮你！”
　　听见这话，刘梓桐不忍觉得好笑：“你？怎么帮？”
　　“额......这个我暂时没想到，反正我会帮你的”季楸认真地说。
　　此刻刘梓桐的心里有一块儿似乎变得柔软，同时也觉得很心酸，但她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