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信息素？》贾岱澜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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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自习结束，方鹤浚展开双臂抻懒腰，李秦艽正好回头交作业，一个转身，鼻头正好撞上方鹤浚虚握的拳头。

　　“对….对不起！”方鹤浚之前自己一个人坐习惯了，现在乍一下有了个同桌，他还不怎么适应。
　　“没关系。”李秦艽伸手摸了摸，手掌摊开，蹭了一手的血。
　　“卧槽！你先别动，头仰起来，我来拿纸！”方鹤浚伸手托着他的后颈，戳了戳前排的女生：“有纸吗？李秦艽流鼻血了！”

　　方鹤浚慌手慌脚，用纸团塞住了李秦艽的鼻腔。
　　“你这不行，还是去卫生间拿水洗洗吧！”方鹤浚搀他起来，他说：“你丫这也太不抗揍了吧！”
　　李秦艽捂着鼻子，斜眼睥睨方鹤浚，心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李秦艽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在鼻子旁边有一些没擦干净的血迹。
　　“你自己洗吧？”方鹤浚拧开水龙头，自顾自冲洗掌心的血迹。
　　李秦艽低头捧水往鼻子上扑，他故意洗的不干净，笨手笨手，等着方鹤浚上手。
　　“来来来！我来帮你洗！”方鹤浚果然上钩了，看到蹭了半天都没蹭准地方的李秦艽，冲洗打湿了手掌，往他的脸上刮蹭。

　　李秦艽脸上一痒，就想往后躲，方鹤浚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凑到他连旁边说：“你别乱动！”

　　“好了！”方鹤浚把他的脸拧着正对着镜子说：“行了，不会影响到你英俊的面庞。”
　　“谢谢。”李秦艽冷冷地说。
　　“不用，不用，我这人就是个大好人！哈哈！”方鹤浚说完，接了一捧手就泼到了他的脸上。

　　“走了，上课了！”没给李秦艽反击的机会，方鹤浚拔腿就跑，还回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大课间，听说十八班的李秦艽转班了，路过十三班门口的人都要望上两眼。

　　十三班的女班长杜芊芊也走过来，她今天在校服裙外面套了个粉色的小开衫，扎了两个麻花辫，讲话的声音轻轻柔柔。

　　她跟秦艽说：“我是十三班的班长，有什么地方不熟悉，可以来问我。”说完，她还递上了一张纸条，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到周五，你加我，我拉你进班级微信群。”

　　方鹤浚假装趴在桌上睡觉，静静地听着杜芊芊和李秦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就差相约晚上一起数星星看月亮了。

　　李秦艽之前在十八班也是班长，他和杜芊芊有过几面之缘。看她着实热情，李秦艽微微一笑，点点头，接过纸条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杜芊芊脸颊一红，紧抿着嘴巴，捏着麻花辫的发梢，小鹿似的跑开了。

　　周明庭在后面敲了下李秦艽的肩膀：“行啊你！风采依旧啊！杜芊芊是咱们班班花！”
　　方鹤浚来劲了，回头说：“我觉得路云更好看，性格也好。”
　　周明庭一愣，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那审美，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谁是路云？”李秦艽对这个“班花”很感兴趣。
　　周明庭指着第一组第一排的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说：“就是那个，文文静静写作业的那个。”

　　“人家性格好不行啊！”方鹤浚说。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事也就是谈资，谁能因为这个纠结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
　　“你喜欢路云？”李秦艽凑头到方鹤浚跟前，小声问道。
　　“不喜欢，只是觉得她可爱。”方鹤浚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课间，杜芊芊又跑过来了，她问：“李秦艽呢？”
　　“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了！你来找他干什么？”周明庭支棱着脖子等待答案。
　　“要你管！”杜芊芊娇嗔着准备走开，一转身就撞上悄无声息走过来的李秦艽，和他扑了个满怀，李秦艽伸手揽住她，防止她跌倒。
　　“急什么，小心点。”李秦艽撤下绅士手，温柔地和杜芊芊说。

　　周明庭在一旁阴阳怪气喊道：“哦哦哦哦！”
　　声音一出，两个人瞬间吸引了班级同学的注意，他们都看到杜芊芊的脸红得发烫，和李秦艽挨得极近。方鹤浚在一旁冷眼旁观，在心里忍不住给李秦艽鼓掌：都是个Omega了，竟然还是这么能撩 ！

　　杜芊芊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匆忙跑开了。

　　李秦艽坐到位置上，从兜里掏出来一堆巧克力给了方鹤浚几颗，其余的给了后面的周明庭。
　　“你从哪来的？”方鹤浚拧开一个巧克力塞到嘴里。
　　“我刚刚去办公室，老师给的。”李秦艽拿起铅笔在数学题上勾勾画画。
　　“这是喜糖吧？”周明庭问道：“谁？谁要结婚了？”

　　李秦艽看了方鹤浚一眼，说：“就是我们足球社团课的老师，江月白，江老师。”
　　方鹤浚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眼周明庭，像是被巧克力噎住了似得。
　　周明庭笑得比哭还难看，但是也说：“是吗？他这么年轻，竟然要结婚了！”

　　下午放学，一直到晚自习上课，方鹤浚都没看到周明庭的身影。
　　周明庭站在三楼办公室门口，双手插着兜，低头摆弄自己的鞋带，嚼着口香糖。
　　“别踩了，鞋带踩脱线了。”江月白拎着哨子出现在周明庭面前。每周一的下午有足球队训练，周明庭比谁都清楚，他熟悉江月白的每一个时间表。

　　“你要结婚了？”周明庭耸了一下肩膀，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轻声道：“而且我还不知道。”
　　“这个事情回家再说。”江月白上前一步，准备推门进办公室，周明庭伸手拦住，轻声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回那个家。”

　　“明庭，这件事我不想多说。”江月白说：“而且这是在学校，不合适。”

　　“不合适？”周明庭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眼，他强调：“你觉得不合适？那这样呢？”周明庭猛的倾身向前，啄了一下江月白的侧脸，额间的碎发撩拨着江月白本就不坚定的心。

　　江月白被吓得身形一抖，后退了两三步，低吼着，语气中满是慌张，他说：“你干什么？你疯了？这是在学校！”

　　“怕什么？被发现了，我可以退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周明庭双手一摊。
　　“我们分手吧，乘着我们还没有越陷越深的时候，结束了也好。”江月白觉得这个结果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行！可以，那么……”周明庭扯着嘴角，恶狠狠道：“哥！祝你新婚快乐！”他迈长腿走了两三步，江月白说：“这个周六，爸喊你回去吃饭，参加我的订婚宴。”

　　周明庭冷笑了一声说：“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周明庭顺着楼梯来到了楼顶，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体检单，几个月前，他们还一起去医院，现在竟然就这么分手了。

　　体检单的结论很简单，初诊为“信息素异样”。而且，他的信息素还属于极其罕见的异样————对别人来说是，周明庭的信息素就等同抑制剂。从此以后，每到发/情期，他浑身都会充斥着“禁欲”二字。

　　方鹤浚的晚饭是和李秦艽这个“跟屁虫”一块儿吃的，在食堂还碰见了李溪川和田园，两个人吃饭都安安静静的，一副岁月静好，人生蹉跎的云淡风轻模样。

　　周明庭在楼顶从黄昏带到天黑，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他走了出来，迎面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竞赛教室走。

　　“刑小波！我跟你说，你这次竞赛小测肯定是比不过我的。”叶天扬趾高气昂，他有这个资本，谁让他回回都是竞赛班第一名呢。

　　“滚你大爷！你别在这儿放屁，上次我俩分数一样，这次你就这么自信？我这周感觉还行，待会儿老子让你爬！”刑小波话糙理不糙，他常年屈居第二，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和叶天扬打个平手。

　　“况且，这次我有杀手锏！”刑小波胸有成竹。

　　上次两个人还因为在宿舍打架，叶天扬顺手抄起塑料脸盆，敲在了刑小波的头上，把他打成了轻微脑震荡。

　　但是叶天扬一直觉得刑小波病历造假，塑料脸盆能把他打成脑震荡？

　　周明庭还未到班级门口，就看到一个一个女人站在十三班门口，他静静地走过去，喊了声：“妈。”周春转过身，身姿优雅，拉着周明庭的肩膀到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周明庭语气淡淡的。
　　“你哥，要结婚了，周六办订婚宴，妈妈想让你……”周春放缓语调，想给周明庭一个缓冲的机会。

　　“妈？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江月白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周明庭躲开周春的拉扯，他道：“订婚宴我会去的，您先回去吧！”

　　周明庭铁青着脸坐到位置上，默默捏紧了拳头，不轻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把打瞌睡的方鹤浚吓得抖个激灵，惊醒了。

　　方鹤浚迷瞪着眼睛，抓了抓头发，准备上自习课，李秦艽一直在低头写作业。

　　方鹤浚磨蹭了半天才摸出物理练习册，二三十分钟才进入状态。还没写几个字，教导主任就在拍打话筒，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就在刚刚，竞赛班小测，高二十二班的刑小波同学，擅自释放信息素，企图干扰同学做题…未遂。”

　　刑小波的信息素能干扰到的，只有叶天扬，今天正好是叶天扬的“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