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男朋友以后》挽七

7、第 7 章

　　卡莱尔没顾得上“他是不是有了个新能力”的问题，一个劲儿在那儿纠结池鱼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好起来，更不理解作为专业心理医生的大嫂为什么会认同这个说法。

　　这难道不是池美人说来玩儿的吗？嘛……虽然池美人看上去不是那样的性格，但他们又不算特别了解她。

　　卡莱尔纠结了半天，瞟了眼池鱼，悄悄给叶薇发私人消息。

　　叶薇：【不明白？】

　　她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你单身太久，去找个对象吧。】

　　卡莱尔：………………

　　用完餐，莱茵看向池鱼：“振作起来就好。”

　　池鱼转过头，客气道：“嗯，谢谢，你们帮了我很多。”

　　莱茵顿了顿，语气平静：“在混沌星域，在不危及自身生命的前提下，全力救助遇到的智慧生命，是所有开拓者的共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莱茵正色道：“你提交了加入探索行动的申请？”

　　开拓者担负着尽早发现新世界碎片、接触新生命、维护联盟稳定的任务，以数人为一个小队，轮流巡查混沌星域较为安全的地带，并定期派遣小队不断开发、探索混沌星域未知的更深处。

　　和还算安全的巡查相比，探索星域未知更具危险，是所有开拓者前进路上绕不开、必须面对的巨石。

　　但风险和机遇并存，探索的收获更丰富。

　　某种程度上说，池鱼即是莱茵小队探索成果之一。

　　池鱼：“对。”

　　卡莱尔这才知道老大这回过来还有别的任务，他瞅瞅担忧地看着池鱼但明显知情的大嫂，又瞅瞅一脸我在干正事的老大，心想，论铁直程度，他明明比老大差远了好吗！都这样了大嫂还那么爱老大，绝对是真爱啊呜呜呜。

　　不过说回来，池美人为什么突然想去太空转转？就算转转为什么想加入探索的队伍啊？那么危险，她身体能承受得住？就在驻地附近转一圈不香吗？

　　虽然腹诽了一堆有的没的，卡莱尔嘴巴紧闭，一字未说。

　　莱茵也问：“你的身体？”

　　池鱼：“已经达到适应太空行程的最低标准。”

　　莱茵皱眉，看向叶薇。

　　叶薇无奈地摇摇头，动作轻微。

　　莱茵转过头说：“你应该知道最低标准的含义和适用范围。”

　　“我知道。”池鱼很冷静，“符合最低标准，代表这个人在乘坐混沌星域以外的星际长途飞梭时，可以不使用保护舱，也不会因为长时间太空飞行而身体崩溃。”

　　这项标准是为了保证身体素质不够的人不会因为一躺行程进医院。

　　简单来说，星际联盟版图辽阔，在联盟乘坐长途飞梭时，达到最低标准的人可以随意进出飞梭90%区域，而未达标的只能呆在更安全的保护舱内，根据飞梭不同大约只有50%-70%的行动区域，直到抵达目的地。

　　说句实在话，短时间内池鱼能从路都走不好的状态，恢复到达到太空行程最低标准，已经十分难得。这里面既有叶薇等医生的帮助，也有池鱼从前身体素质就不差的因素。

　　但问题是，最低标准的面向对象是全体星际公民，标准前提是飞梭完好，而想要加入开拓者，想要成为在混沌星域前线巡查、探索的开拓者，最低标准实在不够看。

　　最简单的，开拓者的飞船上虽然也有保护舱，但仅仅是作为治疗辅助使用，所有船员都是飞船破了个洞，凭借肉身或者简单的防护装置都能坚持一段时间的狠角色。

　　“之前我都在太空里飘了那么久，不用担心如果飞船遭遇意外、破损，我活不下来。”池鱼不甚在意地说。

　　这个“之前”，当然指莱茵小队发现被红光包裹的池鱼以前。

　　那次救援时，莱茵等人就思考过池鱼在太空存活下来的原因，猜测她是否有相关能力。只是出于种种因素，在池鱼没有主动提起的时候，联盟方面没有过多询问。

　　这下听到池鱼几乎是明示的话语，莱茵心头微松，想了想，问：“为什么想加入探索？”

　　池鱼纠正道：“准确地说，我想加入航线会路过发现我位置的队伍。”

　　莱茵立刻明白池鱼的想法，不算太意外。

　　联盟虽好，但终归不是他们的家乡。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想离家乡更近一点，情有可原。

　　这条路莱茵过去走过，池鱼现在正在走。

　　“你的小队下一次航路定了？”池鱼冷不丁问。

　　莱茵神情自然：“定了。”

　　池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在混沌星域飞行，我不可能时刻关注你的安危，你需要足够的自保能力。”莱茵平静地说，“如果你能接受这一点，保证自身安全，听从指挥，如果三天后还没改变主意，请来停泊区登船。”

　　他加重语气，“请记住，在混沌星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池鱼淡淡地笑了笑：“谢谢好意，不过不用考虑了，我加入。”

　　卡莱尔跟在莱茵身后，看着莱茵着手处理“新人”登船的事儿，脑子停摆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始运转。

　　“老大！”他压低声音尖叫，“这就让池鱼上船了！？”

　　莱茵反问：“不然？”

　　卡莱尔懵了：“不是，池鱼那个身板怎么能……”他想到池鱼的明示、那天的红光，顿了顿，继续叫，“她上船，我们得分多少人去看着她啊？”

　　池鱼能不能自保是一回事，他们派不派人看着又是另一回事。

　　收集、分析上一次空间波动的数据，联盟和新世界碎片之间的通路正越发明显。这个关头，池鱼当然不能出事。

　　“不是我们也会有其他小队。”

　　但他和他的小队是最合适的。

　　莱茵思路清晰：“在池鱼给出部分情报后，上面通知我们池鱼提交申请，说明上面已经做出决定，同意池鱼出航，只是将要不要接收池鱼的选择交给我。”

　　卡莱尔：“？”

　　他很快反应过来，“新世界生命的平均武力值和能力……”

　　“饮食习惯、风俗人情、文化领域对一个世界很重要。”上一个和联盟暗中博弈的人是莱茵，他对这些堪称熟悉，“战斗能力、临场反应也一样重要。”

　　卡莱尔啧了一声：“走眼了啊。”

　　他挠挠脸，感慨道：“上面对池鱼的危险性评价绝对要提，果然还是老大你看的明白。”

　　莱茵没说话。

　　对联盟来说，一个有能力、心念着原世界的人很危险，是把双刃剑，小心用好了才能有好结果。

　　但对误入联盟的人来说，联盟亦是个庞然大物，可能会威胁到原世界生存，也可能会带飞发展，同样需要谨慎选择。

　　晚上，忙了一天的莱茵回到驻地的家中，和叶薇小聚。

　　两人相拥着交流这些天的各种小事、趣事。

　　叶薇无意间提起池鱼：“池鱼坚持想去看看她被发现的地方，我知道那边比较危险，会担心她的安危，但我也很开心。”

　　莱茵安静地听叶薇聊她的日常，因为池鱼现在还挂在叶薇名下，池鱼名字出现的频率不低。

　　“因为她看上去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叶薇想了想，补充道，“不，应该说她终于看到了抵达目标的希望和可能性，整个人状态完全不一样，动力满满，比从前病恹恹的模样好太多。”

　　莱茵听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觉得支撑池鱼的动力和目标是什么？”

　　叶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只是我个人感觉，仅作参考。”

　　“我觉得一开始池鱼她不怎么关注自己出身的世界。第一次和她说空间波动后，她询问卡莱尔，看上去好像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嘴，实际上根本不在意。”

　　叶薇矛盾极了：“但后来池鱼明显十分在意，在意到主动露情报提申请。我觉得这之中的转折点和她口中的男朋友郁枢有关，但我没搞明白原因。”

　　是因为池鱼一开始觉得，她穿过时间与空间，早已与男友阴阳相隔，但后来认为可能时间并没有过去那么久男友还在？

　　可无论如何，池鱼表现得那么爱男朋友，只要想确定男友情况，终归还是要回原世界弘澜星。

　　难道池鱼是个恋爱脑，只有假设男友活着才有动力，于是花了些时间做心理建设？

　　叶薇想想池鱼的一系列表现，飞快划掉这个想法。

　　三天后。

　　池鱼穿上赶制出的开拓者制服，挥别前来送行的叶薇，踏上探索1279号飞船。

　　1279号飞船船长是莱茵，莱茵管控、处理的事务最多，飞行任务最重，于是让卡莱尔带池鱼。

　　两人怎么说也算熟悉，互相映像也还行。

　　飞行了一段时间后，航线基本稳定，莱茵才有空去看看池鱼的情况。

　　“……你是不知道，老大向大嫂求婚那天，那场面，可壮观了！”

　　休息室里，卡莱尔双眼放光，手舞足蹈：“你知道大嫂和老大不是一个种族的吧？”

　　池鱼：“莱茵的世界五十六年前才加入联盟，今年以前是最新的一个。”

　　卡莱尔一拍桌子：“对！老大是个‘新人’，但大嫂她家在联盟发展几千年，话语权蛮大，家族势力不一般。”

　　他喝口水润了润喉咙，“在大嫂她家里看来，就是一个意外落入联盟、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看上了她家姑娘。那么问题来了，毛头小子看上的是姑娘背后的势力呢，还是看上了姑娘本人？”

　　池鱼见过莱茵和叶薇相处的模样，知道是后者。

　　卡莱尔说的就差唾沫横飞：“老大那不得证明自己和大嫂间的感情？那些年哟，”他摇头晃脑，“日子超级精彩。”

　　池鱼看了眼卡莱尔背后，抿了抿嘴，压下泛起的笑意。

　　“总而言之，经过一段呕心沥血、千辛万苦的时间，老大的行动让大嫂家里终于认可了他。”卡莱尔激动道，“但新的问题来了！”

　　“老大他家里不乐意！还想给老大安排一个本世界的未婚妻！”

　　“这下老大超级生气，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和家里说过和大嫂的事，那时候不反对这下反对，那可不说明……”

　　“卡莱尔。”

　　“有！”

　　卡莱尔条件反射地站直，脑壳飞了。

　　莱茵站在敞开的门口，冷嗖嗖地问：“一天天就你有嘴？”

　　卡莱尔哀怨地冲池鱼挤眼睛，身为八卦的一份子，池鱼你什么时候背叛的组织？怎么就不知道提醒提醒他？

　　“我请池鱼保持的沉默。”

　　莱茵很心累，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自己这个永远不乐意动脑子的副手在想什么。

　　他相信卡莱尔不会透露需要保密的消息，但卡莱尔不能当着他的面八卦他家里。

　　卡莱尔对老大的底线心知肚明，面上委屈了两下，扭过头又对池鱼挤眉弄眼，表示咱们下次聊啊。

　　池鱼忍住笑说了句公道话：“抱歉，我有点好奇联盟的婚姻法，才问的卡莱尔。”

　　比方说如果AB两个世界法律有出入，A世界的两个人在B世界结婚，走哪边的律条，A世界的人想和B世界人结婚怎么算，两人的孩子户籍如何等等。

　　卡莱尔拿叶薇和莱茵举例子，池鱼不算意外，但她真没故意问叶薇、莱茵恋爱结婚过程中的具体细节。

　　“只要在正规登记处自愿登记，两方即刻起成为伴侣。”莱茵简单地解答道，“有些世界习惯多人共同经营婚姻，只要家庭内所有成员同意，共同去登记处登记，那么法律也承认这种婚姻。”

　　“……”池鱼，“联盟包容性非凡。”

　　排除这点，她还是很喜欢星际联盟的。

　　“这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少数原本就有那种风俗的世界。”卡莱尔看上去很是不满，愤愤道，“大部分世界还是支持一夫一妻的。”

　　他声音越来越大，“要我说，就该全联盟都废除多人婚姻法。”

　　“好方便你找女朋友？”莱茵漠然道，“找不到从自身找原因，别成天动歪心思。”

　　卡莱尔咦了一声：“老大你居然持中立态度？我记得隔壁小队有个从多人婚姻世界出来的家伙，对大嫂一见钟情，还跟你和大嫂说‘他不是来拆散这个家，是来加入你们的大家庭’的？哇哦，老大你心胸这么宽广？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要找他队长聊聊？”

　　莱茵沉默下来。

　　卡莱尔一看自家老大表情不对，以为戳到老大痛脚，立刻安静如鸡。

　　“加缪在上一次探索中卷入空间旋涡，失踪了。”莱茵低声说。

　　卡莱尔反应了一秒“加缪”是谁：“……失踪？”他收敛起脸上的嬉笑，神色低落下来，“那就，祝他早日安全回来。”

　　哪怕有点小过节，卡莱尔也不希望听到任何类似的消息，因为每一次，都代表一名共同奋斗的同伴离开了他们。

　　莱茵调整好情绪，确定池鱼状态保持良好，盯了卡莱尔一眼，回去继续工作。

　　卡莱尔倒是因为刚才的风波没太有精神，小声和池鱼说完莱茵叶薇故事的后续，撑着下巴开始发呆。

　　过了会儿。

　　“开拓者每年的折损率高吗？”池鱼问。

　　卡莱尔看看池鱼，后者表情非常镇定。

　　“……不算高，但每年基本都有。”他忍了忍，说，“我可不可以问一个稍微有点冒犯的问题？”

　　池鱼点点头。

　　“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卡莱尔往后一靠，将休息室墙壁调成透明模式，深深地望着背后无垠的黑暗，问：“混沌星域里有太多太多的未知和危险，无数精英中的精英、拥有无与伦比的勇气和牺牲精神的开拓者都栽了进去，有一天你会害怕这里吗？”

　　池鱼看眼眼里只有疑惑，没有迷惘的卡莱尔：“你怕吗？”

　　卡莱尔理所当然地说：“我怎么可能怕？我的目标是拯救世界，这里就是我施展拳脚的星辰大海啊。”

　　池鱼莞尔：“我也不。”

　　她还没好好教训一回脑子清醒的郁枢，怎么可能离开。

　　不过现在可以先对脑子不清醒的前男友练练手。

　　入睡后，池鱼又一次站在熟悉的花园里，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神情愉悦。

　　“你又来了。”郁枢这回没倚在亭子里假寐，他人就站在花园入口，视线第一时间锁定突然出现的池鱼。

　　池鱼语气轻快：“这段时间有想起什么吗？”

　　郁枢眸色一沉，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叫什么？”

　　池鱼随意地坐在亭子横栏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郁枢满脸冷意：“作为前男女朋友，互通姓名不是最基础的？”

　　池鱼看着郁枢，没吭声。

　　郁枢脚步沉稳地走到池鱼身前，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停下来，冷淡地说：“重新认识一下？”

　　“你故意把头发梳下来，是怕我发现你耳朵红了？”池鱼突然问。

　　郁枢冷静道，“不是。”

　　池鱼：“那你把颊侧的头发撇开让我看。”

　　“……”郁枢，“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池鱼愉快地说：“因为我们是前男女朋友。”

　　“既然是前任，你可以提要求，我可以拒绝。”

　　“那我也拒绝你的要求，你自己去想我的名字吧。”

　　郁枢喉结动了动，眉宇间满是压抑、烦躁。

　　池鱼挑眉：“不高兴了？”

　　郁枢慢了半拍才解释道：“我只是不能接受记忆空缺了一段。”

　　池鱼拉长声音：“哦，你只是不高兴记忆少了，我只是其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前任，要不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根本不在意？”

　　理智上、逻辑上讲，面前的白发女人确实没说错。

　　一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前女友。

　　郁枢突然移开视线，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站起来。”

　　不等郁枢说第二遍，池鱼已从横栏上下来，还站到郁枢身边，两人手臂间的距离在郁枢眼里基本等于不存在。

　　郁枢双眼平视前方的亭子。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伴随着郁枢没有感情的声音，雅致的小亭子在两人面前灰飞烟灭，只余下一片空荡荡的地面，和周围的鲜花烂漫对比鲜明。

　　池鱼表情无波无澜。

　　郁枢垂眸看了她一眼，再一抬手，一座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亭子原地拔起，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又悄无声息。

　　“我的能力是梦，这里是梦境的具现化，是我的领域。”郁枢侧过身，盯着池鱼黑色的瞳孔，“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完全免疫我梦境力量的人。”

　　在他支配的梦境中，不仅他无法伤害她，相反，她还能自由出入他的领域中心。

　　彻头彻尾的匪夷所思。

　　自从上一次对方不告而别，郁枢回来思考了很久，一个个排除错误推测，到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点，承认他此前从未想象过的可能。

　　“我以前相信你，给予了你最高的豁免权限。”郁枢神情沉郁，“我不记得这件事。”

　　这么重要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忘记。

　　可他确实忘了。

　　池鱼眼帘低垂：“怪不得接受失忆接受得这么快。”

　　池鱼知道的远比郁枢以为她知道的多。

　　郁枢能快速接受失忆事实，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伤不了她，也因为正常来说，他不可能放任一个不记得的人，拥有随意进出这里的权限。

　　池鱼看向生机勃勃到有些虚假的花园，心想，男朋友知道这里很重要不让人来，知道用话术隐瞒这一点，但他知不知道这里是梦境最深处、是他心底最真实的体现？

　　应该不清楚，不然态度可能会更凶一点，然后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把她扣在这里。

　　这种互相交底又互相隐瞒的感觉……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池鱼有些怀念。

　　那她该如何回应？

　　池鱼打量近在咫尺的郁枢思索着，忘了和她相关的一切，更忘了能力核心的意义……那时候男朋友灵魂物理意义上被切片了？所以丢失的一切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得想办法进入影界，将破破烂烂的男朋友拼起来。

　　池鱼兀自沉思，郁枢等了等，见面前的女人竟然直接忽视了他，有些不满地开口：“你……”

　　“在想事情，等会儿说好不好。”

　　郁枢站在池鱼面前，熟悉的高度让池鱼习惯性往前一靠，然后她就醒了。

　　池鱼看着眼熟的探索1279号内部设施，愕然半晌。

　　梦终归是梦，郁枢没办法把她从梦境最深处扔出来，所以只能是郁枢直接被她吓醒，梦境消失，她自动退出。

　　想到郁枢刚才全程在她面前扮冷脸。

　　“……噗！”

　　怎么办，突然觉得失忆的男朋友，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