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度》冰火淼

9、九 野外生存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适应这颠簸的马车，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梵语国的离这儿还有多远，跟着银毛不知道是不是明智之举（作者：不跟他你连马车的影子都不见）。飞机啊，坦克啊，火车啊，都压过来吧……

　　张开我不大不小的眼睛，拉开马车帘子，窗外是漆黑一片。

　　“真有口福啊，野兔刚烤好你就醒了，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装睡的吧。”银毛拿着飘着香味的烤兔凑到我鼻子边。

　　醒？我睡着了么？啧啧，看来真的是太累了，在这马车上都能睡着了。

　　“咕咕……”肚子帮我说了我的需求。

　　“算了，服了你了，一幅天大地大的样子，居然看到这点打斗都受不了，以后你见的会更多，喏，拿去吧。”银毛帮我扯了一只后腿。

　　“谢谢！”哇，我的好银毛终于发挥绅士风度了，不错，可塑之才。

　　“哇，太美味了，没到你的野外求生能力这么强，你果然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啊，跟着你真是跟对了。”我边吃边不忘拍马屁。

　　银毛一脸骄傲地说，“你才知道你主子厉害啊，以后会有让你更吃惊的。”

　　真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唇红齿白的柔弱样会这么有能力，真好奇他还有什么令我吃惊的本事。

　　吃饱喝足了之后就是睡觉时间，可是我发现我失眠了，也许是睡多了。

　　我们现在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四周都是树，乌漆抹黑的，我们刚好找到了一块很平坦的地，上面没有任何杂草，估计很多人到过这里。树林里幽幽静静的，连一声乌鸦声都没有，身旁升起了一堆火，银毛就睡在我的左手边，身下垫着一张白色的绸布，真是奢侈，而小小奴婢我可没有这么好命，只能找了张小小的麻布垫着，还好人小勉强够垫，没办法，谁叫咱不是少爷。而老车夫睡在离银毛不远处，不知道哪里找了干杂草铺着，虽然他好像睡着的样子，可是背挺得老直的背对着我，我总觉得他就好像已经拉好的弦，随时会把箭发出去。虽然他的毛确实快掉光了，可是我总觉得他不简单，因为没有见过双眼这么锐利的老人，下午我以为他是在害怕，可是真是在害怕吗？会不会他也是银毛易容的另一个作品？

　　“银毛，你睡着了没？”我实在是睡不着，只能找个人聊天，打发漫漫长夜，而两个人中我当然首选银毛了。

　　“银毛？”睡着了？

　　“没。”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睡不着，跟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银毛缓缓地回答。

　　“什么都可以，像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啊，你有没有老婆啊，像娃娃亲之类的，或者有没有心上人啊，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等等，都可以聊。”只要是讲话就好了，露宿野外，虽然不是头一次，但是以前都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去露营的，感觉跟这个差远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睡不着啊，要不然怎么又开始打探起我的隐私来了。”

　　呃，害怕？今天下午的事情么？

　　“谁怕啦，我只是怕你无聊嘛。”死也不会承认的。

　　“嘴硬！”银毛顿了一下继续说“女人都是愚蠢而又麻烦的东西，我不会花心思在她们身上的，再者我不想让别人安排我的亲事，至于别的嘛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不是我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银毛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我都以为他快睡着了。

　　“你怎么这么说女人呢，没有女人能有你吗？再说了，居然说女人是‘东西’，你就没有把她们当人看吗。” 这孩子对女人偏见太深了，这样发展下去情况堪忧啊，不是视女人为无物就是发展成为gay，那么一大帅哥变成这样太浪费了，得认真开导开导才行，不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哪天我不小心恢复女儿身了也多点福利），也得为广大女性同胞们的幸福做一点贡献。而且怎么说我也是一女生，将来也是一女人，他这样说女人还真让我不舒服。

　　“女人只会做傻事，有的人一辈子就盼着一个永远都盼不到的男人，傻傻地等待一份不会属于她们的感情，既可怜又可悲，有的人却只看到权力，每天都活在争斗中。”银毛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我却听出了其中的不耻。

　　“你怎么会对女人有这么大的偏见？”又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你眼前不就有一个好的了？

　　银毛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是我对她们有偏见，女人除了争风吃醋互相明争暗斗之外还会什么？”听起来好像有点气愤。

　　听银毛描述怎么那么像后宫的争斗，看过两三集的《金枝欲孽》，可是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到处充满了女人的争斗，权力、欲望、野心充斥着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感情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在那种环境你不想坏也得把你给逼坏了，因为你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你老爹是不是娶了很多老婆啊？让你对女人有这么，这么独特的看法。”妻妾成群？

　　“什么是老婆啊，你是说娘子吗？……他是娶了很多娘子，呃，老婆，可是却没有一个是他所爱的。他娶了我娘，可是却不爱她，虽然我娘顶着正室的位置，可是在我爹心里却没有任何的位置。”银毛幽幽的说，说到他娘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真的替古代的女人感到悲哀，愤愤地对银毛说， “古代的人就这样，不爱也可以娶，而且还娶那么多人回来，真是对女子的不公啊。”我无奈啊，怪不得我们的银毛小小年纪就这么歧视女性。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难怪他啦。

　　“古代的人？”银毛突然由原来的背对着我转向了我。

　　“呃，我有说吗，嗯，我是说这种传统从古代就传下来，呵呵……”我笑得极心虚，拜托你听重点就行了，注意那么多干嘛。

　　这就是他对女人不满的原因吗，生活在一个充满争斗的环境里，无处不存在着阴谋与算计，看到的都是女人最罪恶的一面。他怎么能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健康的成长？

　　“所以我爹让我跟师父出来。”还没有问呢，你又知道我要问什么？

　　“银毛。”我有点同情的看着他。

　　“你不要用这种哀伤的眼神看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银毛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样。

　　“谁会同情你，你少臭了。”

　　空气中突然安静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对望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银毛突然开口到，“我也不懂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大概是我没睡够，头脑不清醒了。”然后又转过身背对着我了。

　　“谢谢。”很小小的声音，如果不是这么安静的夜，我估计都听不见。

　　也许之前没有人能够倾听他的心事。

　　我怎么忘了，其实他也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亲人疼爱的孩子。想想也挺可怜的，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自己在外面跑江湖。回想到自己还是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父母的羽翼下“幸福”的读着初中，虽然当时对学习也很厌恶，虽然当时我一直埋怨父母的逼迫，老师的摧残，可是我又是何其的幸运。

　　哎，一个寂寞的人。

　　好吧，我决定了，改造你的重任就交到我的肩上了，虽然你看到了很多女人丑陋的一面，但是世上的女人不只你老爹的老婆，还是会有很多值得你善赏的人的。

　　今晚就让你好好睡吧，也许你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