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深海鱼(6927)》Darker

6、05解惑

　　“老实说，你跟你以前的形象不太像耶！”阿纲抱着胸膛规律起伏的小阿骸，与少女展开了对话。
　　那个时候在云雀学长的球针态里所看到的，头上闪耀着灿烂火焰的男人，给人的感觉………跟眼前的少女完全不一样，这让阿纲有点怀疑当初见到的那位成熟稳重到近乎冷漠的男人跟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是当然的啊！我恢复记忆还不到一个月，这一世养成的个性很难改掉。”少女轻笑耸肩回答。
　　唔，眼神倒真的很像就是了，阿纲想，跟彭哥列第一代首领。

　　“呃，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阿纲小心翼翼的说。
　　“嗯！当然啦！”少女很爽快的答应了。

　　好吧，要先问什么呢？阿纲思考了一下，决定先从比较不严肃的话题问起。
　　“你是日本人吗？”
　　“啥？”少女微微睁开嘴巴的表情很好笑。
　　“呃………因为我很在意啊！自己到底有没有纯正的日本血统………”
　　“───给我换个问题！！！”
　　呜呜，生气了。阿纲含泪想，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可以问的嘛！

　　“好吧，那───契约是什么？”
　　哼───这孩子还真极端呐！少女轻笑，不是拼命逃避就是一击必杀啊。
　　“就像你在梦中看到的那样啰。”
　　低着头的少女阿纲无法看见她的表情，那是刻划在血统里的记忆，也是属于这个人、结束的记忆。
　　契约啊………阿纲闭上眼睛，回想起那个梦境。

　　死亡连系的相似场景，所以他才会看见吗？彭哥列一世记忆中的画面。
　　某个男人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说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订下契约吧！
　　永生永世的诅咒。
　　‘六道轮回’。
　　那是只有身为使用者的骸才能做到事。
　　契约。
　　那个时候的自己，手在颤抖，阿纲碰触不到那两个人，因为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可是打从心底感觉到的恐惧是什么呢？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跟骸订下契约。

　　──为什么？

　　因为───那是打破常理的事。

　　那是，不被允许的事。

　　订下契约的人将不再是人，他拥有了不该拥有的力量、以及不该存在的生命。

　　从此世界并成了浓稠的黑暗，他渐渐沉沦，无力挣扎。
　　‘你………可以自己选择。’有个男人如此说道，语气听不出悲喜，‘如果承受不了的话，就封印住自己的力量吧！’
　　然后，男人消失了。

　　这是彭哥列一世还没有成为彭哥列一世之前的记忆。
　　当他忘记与骸的相遇后，他开始拼了命的寻找可以填补心中那块空洞的事物，然后邂逅了自己的伙伴，重要的伙伴们。
　　那个站在远方的男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他死去。

　　被抛弃了呢………阿骸这么想着。
　　脸上的笑容变的悲伤起来。

　　阿纲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骸脸上的悲伤，可是他做不到，因为这里只是梦境。
　　阿纲也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那个人不是因为痛苦才抛下你的，骸，不是那样的，你并没有被抛弃啊───

　　“我自己很清楚，凭我是无法把骸君从‘六道轮回’的诅咒深渊里拯救出来，所以，与其让骸君继续背负对我的罪恶感，还不如由我亲手───斩断！”

　　少女的声音让阿纲回过神。
　　面带浅浅淡淡的悲伤笑着的少女，跟骸其实很像，所以当初骸才会选择他吧。

　　两人之间的沉默蔓延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阿纲试着整理出他对骸的感觉，却发现这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找出来的答案。

　　轻叹口气，少女再次开口：“现在，你最在意的问题得到答案了。接下来，就轮到你做出选择。”少女平静的看着阿纲，那视线太过沉重，但阿纲却没有逃避，“但是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必须背负原本不属于你的重量。”

　　在阿纲怀里悄悄睁开眼睛的骸轻轻的在心底叹息。

　　渴望被救赎的人，伸出了手。
　　渴望堕落的人，缩在角落。

　　明亮的早晨，土地因为昨夜的雨而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阿纲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张毛毯时小小吃惊了一下。
　　那两个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骸？Giotto先生？”

　　阿纲的声音孤独的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一个人的感觉。
　　好讨厌。

　　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的阿纲淡淡的想着，现在正一应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十年前的自己了吧？嗯，应该不要紧的，虽然他不觉得十年前………不，现在也是，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可靠的首领，可是，可能性却是无限大。
　　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十年前的自己………压力会很大吧，不过，如果是为了守护大家的话，十年前的自己一定能够表现的很好的。

　　喀啦！

　　阿纲抬起头，竖起耳朵确认自己刚刚是不是有听见什么声音。

　　哒哒哒………
　　虽然很轻，但的确有谁的脚步声。
　　阿纲迅速找了处掩蔽物躲起来。
　　──脚步声有两个，是敌人吗？

　　“喂！阿柿，这里怎么这么眼熟啊？”
　　“的确，这里跟在日本的黑曜乐园一模一样。”

　　咦？
　　听到熟悉的对话，阿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谁，下意识的攻击发出，等到想起对方不是敌人的时候，阿纲只能来得及让火焰勉强转弯。
　　“哇啊～！”
　　碰！
　　城岛犬满脸问号的看着眼前莫名其妙自爆的家伙，站在一旁的柿本千种推推眼镜，沉默。
　　烟雾散去，阿纲看到了两人的脸，惊讶的指着他们喊：“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吧！为什么死人会在这里啊！”犬皱眉，心底虽然不能确认这跟阿骸大人有没有关联，不过这家伙………应该是阿骸大人救的吧？
　　“这里也是你搞出来的吗？彭哥列十代。”千种推推眼镜，虽然跟犬有一样的怀疑，不过如果这是骸大人要做的事，那他们怎么能不管。
　　“啊哩？等、等一下！这里不是日本吗？”不妙的预感让阿纲慌张的挥手，奇怪了，难道这里是───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犬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了原本应该死掉的家伙，说道：“这里是意大利啊！”

　　＊

　　“这样丢下纲君好吗？”
　　“带他去只会增加麻烦。”
　　少女和小阿骸一前一后的迅速前进着，风景在两人身旁飞逝，由此可见这两个人的速度几乎跟火车一样快得吓人。

　　哎，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至少也等到纲君醒来跟他说一声，再不然留张纸条也好啊！虽然没有纸笔啦，那孩子一个人很可怜耶！少女在心底摇摇头。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
　　“这是心情问题！心情问题啦！”少女暗想骸君这家伙真是迟钝耶，亏你还活了这么久，啊不对，是有这么多世的记忆。
　　“………如果没意外的话，现在已经有人去找他了。”
　　“喔，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真是的不会说清楚啊！害我白担心了，呿～
　　小阿骸懒的理这个啰嗦的家伙，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阴暗的森林里突然有了光亮，在奔跑中的两人抬起头，看到天上的爆炸，一起摇头，从这种地方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两个人挺有默契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喜欢高调呢。”少女感叹，哪像他那个年代，炸弹什么的都还要严格管制哩！
　　“クフフフ，你干嘛要透露你已经跟不上时代这种丢脸的事实呢！Giotto。”
　　跟他讲话会被气死，少女冷静的想，直接忽略他的话好了。

　　接近到一定程度以后六道骸跟少女放慢了速度，还没看到人就听见了年轻人吵架的声音。

　　“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扯我后腿！”
　　“呿！还不是贝尔前辈太弱了………”
　　“你说什么！混蛋青蛙！”
　　“Boss………你没事吧？”
　　“不用管我。”
　　“哎呀，伤的真重，小列维你过来这里，我帮你治疗喔～”
　　“当初说大话的人被打的真狼狈啊………”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带着墨镜说话很像人妖的鸡冠头男人把戒指对准闸，打开了，“小雀，列维的伤拜托你了～”

　　真是一群热闹的人啊，少女笑着想。

　　“クフフフ，瓦利亚的各位还是老样子很有趣呢。”
　　这句话该不会是在讽刺他把彭哥列的暗杀部队变成这副模样吧？少女额头上挂着十字路口，嘴角抽蓄。

　　XANXUS马上掏出枪对准他们所在的阴影处，斯库瓦罗也跟着反应过来，拔出他的剑，剩下的人虽然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做出警戒的姿势。
　　居然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接近他们到这种程度………年轻剑帝的头上冒出冷汗。

　　“クフフフ，别紧张，我只是来借的东西而已。”
　　小阿骸从阴影处走出，少女暗自佩服这个人的大胆，叹口气也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

　　少女的视线被一旁的动物吸引了。
　　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打哈欠的狮虎。
　　“哎呀，好可爱的小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少女忍不住冲到狮虎身边摸摸它柔软的毛，瓦利亚的众人原本以为不用Boss出手，天空岚狮虎就会自己解决不知死活的少女，但没想到，狮虎只是抬起头来嗅嗅少女的手，就乖乖的又趴回去了，还翻身让她摸肚子哩。
　　“呵呵，我对可爱的东西最没辄了。”少女愉快的轻笑，用眷恋不已的眼神看着它，然后跳离原地。

　　轰！
　　少女原本站的地方被炸掉了。

　　大空岚狮虎被驯服了？！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众人在意的却是这一点，只有他们的Boss还保持冷静，还在冒烟的枪口瞄准了小阿骸，没有动摇。
　　“你们是谁？”
　　XANXUS感觉到极度不祥的气息从小孩和少女身上散发出来，虽然这两个小鬼拼命压抑着，不过那是本能在警告他，这两个人，很危险。

　　“クフフフ，虽然说我们只有在十年前的指环战见过一次面，但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吧。”
　　小孩往前一步，红色眼底的‘六’发出了火焰。

　　那属于谁的正字标记，XANXUS当然不可能忘记。
　　“六道───骸！”瓦利亚暗杀部队的Boss脸上再次浮现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