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八仙酒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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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酒家
时五蹲下将东方卿的鞋子一点点的褪去，洁白的腿袜尾处不时有鲜血渗出。东方卿看着自己腿袜尾处的鲜血，许是怕时五看着感到害怕，连忙把衣服往那边遮一遮。时五看着眉头紧皱，心里像是被虫子叮咬着。小孩真是的，痛也忍着不说。看到东方卿还在遮住那个地方，心里好像更痛了。
时五看着东方卿用衣服把伤口遮住的行为，丹凤眼中满是宠溺也有些许担心，“小……东方公子，乖，让鄙人给你上个药。”
被当成小孩的东方卿：“······”
东方卿愣了一下，漂亮的脸上满是疑惑，“你叫我什么？”
时五嘴角的笑意不止，“没有叫什么，东方公子，你不觉得把伤口遮住不给人看的行为像个小孩吗？”
东方卿闻言，不满地说道，“本公子咋听到丞相大人说小东方公子。”
时五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漫上眼角。“这称呼，是怎么了吗？看年龄的话，鄙人完全能当你的长辈。”
东方卿闻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但是自己的外表却是十八来岁的模样。如果跟他说自己活了一千多年，他估计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没有说话。
时五瞥见腿袜褪去后，那狰狞青紫的伤痕，心里如同刀割。时五忍住心痛，嘱咐小二打来一盆热水，时五熟练却轻柔地给某个小孩擦拭着血迹，生怕床上的那个小孩叫疼。涂药前还嘱咐了东方卿一句可能会有一些疼，接着把药水直接倒在手上，然后抓着某个不听话的小孩的脚像是擦拭着某个精贵的东西轻轻地揉着，使药水充分吸收。
东方卿见到时五直接把药水倒在自己手上，先是愣了一下。因为那双艺术品一般的手，此时却在帮自己涂药。东方卿都有点不好意思，那可是一双可以用来弹琴的手啊，却因为自己，现在被用来涂药揉脚？想想都有点暴殄天物。
脚部的凉意让他回过神来，好像不是药水清凉的原因，而是那双艺术品一般的手，好像真的很冷，东方卿想到刚刚下车时，碰了一下他的手，那双手的凉意远不止用路上吹的冷风那么简单。东方卿看着时五的手陷入沉思，时五像是观察到小孩的目光，嘴角一勾，丹凤眼中宠溺不减，“东方公子，倒也不要这么防着鄙人。”
东方卿被看得有一些尴尬，别开目光，但是余光却还在那人身上。“额，习惯。”
时五站起身，东方卿感受到一道巨大的阴影洒了下来，该人身材挺拔，东方卿看不清该人的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公子先在这休息会，鄙人先出去一趟去把一些事情给解决了。”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水，将其端起离开。
东方卿看着时五出去了，还把门给带上了，这是怕我听到什么还是怕我出去？
八仙酒家门口，
季铭秋看了一眼开着的八仙酒家陷入沉思，他明明记得自己在下午的时候吩咐闭馆的，怎么这会还开着？他带着疑问走进了八仙酒家。
进来时，楼下并无客人，摆设还是自己临走时的模样。掌柜处传来清澈的敲打算盘的声音，管家像是在忙着计算这个月的开支和收益。
季铭秋走向前，跟掌柜问道，“老八，你这有没有进来一个身穿绿色对襟长衫的男子？”
老八，师尊之前做的一个木偶管家，师尊注仙力于其中才使其像一个活人活在世上，他不会因为师尊的离世而消失，但是最近的他开始衰老了不少。
老八从账本中抬起头来，老态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还透着专属于年轻人的睿智，“没有看见。”
季铭秋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但是他一想到这会的八仙酒家还开着门，暗想肯定有蹊跷，又反过身来问老八这会怎么还开着门，却瞥见楼上那个常年上锁的房间居然亮着灯。
季铭秋不再询问老八，因为他知道如果那个房间里的人是那个人的话，老八是不会说实话的，于是自己三下五除二的飞了上去，正准备破门而入，没想到门开了。
老八上赶着把他拦下来，但是为时已晚。
季铭秋看着出来的人，一身淡蓝色长衫，头发随意地由一个吊坠固定，多么明月清风的一个人啊，他出来时，还特地关上门，似是怕惊扰里面的人。季铭秋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有几分似自己的师尊。
老八双手秉前，抱歉道，“丞相大人，惊扰了。”
“无碍，可以帮鄙人把这盆血水倒了，再打一盆温水。”该人转过身来，季铭秋才看清该人的模样，长相俊美，一双丹凤眼慵懒随意，看向任何一个人时总觉得温柔至极。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温柔，可是季铭秋面对这种温柔时，总有几分忌惮在身上的。，季铭秋也不知道这种忌惮来自哪里，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好久好久之前就曾感受到这种温柔过。但是他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和他的形象实在有点不符。
季铭秋看着这盆水陷入沉思，这是浣尘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被点名的老八，“好。”连忙接过去，然后下楼。
“倒是这位小兄弟，你来这所谓何事？”时五看向季铭秋。
被点名的小兄弟回过神来，“我来这干嘛，丞相大人会不知道吗？”
时五嘴角勾起，“鄙人猜一下，这位小兄弟肯定是来找人的。”
季铭秋瞥了一眼时五，满脸不屑，“明知故问。”
时五接着道，“可是，那个人刚歇息，不予打扰呢。所以，这位小兄弟就先请回吧。”
季铭秋闻言，拳头紧握，抑制住怒气道，“不可能，不会是你把浣尘怎么样了吧？”老八打了一盆新的温水，然后上楼，听到两人还在说话。
“浣尘？哦，原来他叫浣尘啊。”时五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句，眯了眯丹凤眼。
一旁端着温水的老八，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主子这名字不是你取的吗，怎么一副今天才知道的样子。我应该离开的，而不是在这听这些东西。
季铭秋听到时五念着这个名字怒气更大了，“浣尘这个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老八暗想，一边肯定道他好像能叫，一边再说，我滴乖乖，你怎么敢这么跟自己师尊讲话的。
如果季铭秋能听到老八心里想什么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说话了。可惜的是季铭秋没有精通读心术。普通的人在想什么其实他是能知道的，但是像注入仙力的木偶是根据主人神力高低来判断。很明显，师尊神力在其之上。
时五继续逗着自己的大徒弟，“哦，鄙人不能叫吗？那鄙人叫了怎么办，浣尘······”
老八给季铭秋一个眼神，可是季铭秋没有看到。老八表示我能离开这吗？我真的怕季铭秋干出什么忤逆师尊的行为来。
季铭秋怒气值急升，就差一个拳头揍过去。可是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不动手。
开始向时五谈判，“还望丞相大人有大量，让我见一下浣尘。看看他是否安好？”
时五收敛起笑意，一双丹凤眼低垂着，看不清楚表情，“万一，鄙人不允许呢。”
季铭秋闻言，手里一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扬手准备使出自己的法术。
可是下一秒，眼前的人不见了。季铭秋微微愣神，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常人。“鄙人在这呢。”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季铭秋背后传来。
他，什么时候到我背后的？准备反身给一击时，人又不见了。
“这么久不见，怎么反应还变慢了？嗯？”温柔而慵懒
“你知道我是谁。”季铭秋反问道。
季铭秋还在走神，回想到底有谁知道自己身份，浣尘是不会说的，难道是老八，也不可能。
时五在季铭秋走神的时候，从背后给了他一掌。“我不在的时候，你倒是缺乏训练。明明实力不济，在打斗的时候，还敢走神。”季铭秋被打的地方感受到了痛感。季铭秋忍住疼痛，跪在地上，“师尊！是徒弟实力不济，还请师尊惩罚。”
“你好好在这保持这个姿势，没有鄙人的允许，不要随便移动，就当我离开这么久没有积极训练的惩罚。”时五瞥了一眼季铭秋，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严厉的话，“老八。”
“在。”老八连忙应声。
“你在这替我看着。把水给我”
“是。”老八连忙应下。
时五端着温水直接进去了。
季铭秋给老八寄眼神刀子。
老八看到了，轻叹一声，“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暗示了，只是你自己不听，硬要打架。”
季铭秋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说了。”
老八眼睛向上看，似是在回想刚刚的事情，“我没说吗？我在心里说了好几遍，还给了你很多眼神。”
季铭秋叹了口气，“我读心术不过关，暂时还读不了你的心。还有你的眼神谁看的懂？”
“那我没办法了，谁让你不潜心修炼，还天天在这跑来跑去，你看看浣尘，除了读心术还差一点入神，其余术法学得比你高了何止几个等级啊。”老八说着，轻叹一声，“你还好意思当浣尘大师兄吗？”
季铭秋给他寄了几把眼神刀子，不再说话。因为他说的全是大实话实在无法反驳。
房间内，
时五帮他涂完药就出去了。东方卿看着自己脚踝上的伤，很明显涂上药已经好很多了，至少看上去没那么狰狞恐怖了。
东方卿开始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床沿几乎没有灰尘，床边的屏风亦是如此，那副画好像是重新画过了一般，因为油墨还是鲜艳的。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观察到这些。东方卿从床上下来，一跳一跳地走到桌子旁边，瞥见桌上有一壶“水”。东方卿摸了一下桌沿，亦是没有灰尘。还真是打扫得细致，师尊在的话，估计会很开心吧。毕竟他有挺重的洁癖。
东方卿于是坐下，倒了一杯“水”。水倒出来的时候，闻见淡淡桃花香味。不似酒香，东方卿以为那是床边香炉里的香味，于是将水喝了下去。一时间眩晕感立刻就来了，好像小时候喝过的那种水。东方卿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一下清醒，可是眩晕感丝毫没有减轻的感觉，还有一种加重的趋势，东方卿喝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时五将门打开就看见东方卿趴在桌边睡着了。小孩还真是的，怎么睡觉还不到床上睡呢？
时五将温水放在另一个凳子上，试图叫醒东方卿，“东方公子，要睡的话可以去床上睡的。”可是时五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于是打算抱着东方卿到床上去睡，直到看到他紧握着酒杯，时五扶额，“呵，原来是喝了酒，难怪叫不醒。看来还喝了满满一杯，明明是一个沾一滴都能昏睡半天的小孩，现在居然喝了满满一杯。”看似抱怨，实则宠溺得不行。
时五抱起他，向屏风后面的锦床走去。
东方卿喃喃自语，似是在说梦话，“花花，花花。”
时五闻言，看了一眼怀中人，丹凤眼中满是宠溺，抑制不住一般向怀中人倾泻。
温柔慵懒地回了一句“我在呢。”
东方卿像是得到回应的孩子，闭着眼满脸通红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啊。”
时五看着怀中的小孩，满脸宠溺地笑了笑，“我也是。”
时五将其抱这放在床上，准备将刚刚放在凳子上的温水端过来，可是被限制了行动，而那个限制他移动的小坏蛋在床上躺着，桃花眼半眯着，手里紧紧拉着时五的衣袍。“小孩，松下手。让师尊给你端水洗洗脸就睡觉，好不好？”
忽然小孩坐了起来，桃花眼半眯着，满是魅惑，满脸通红，摇头说，“不好，我要花花一直在这陪着我。”时五暗想这是在耍酒疯吗？
“听话，乖，师尊不走。”时五安慰道。
东方卿闻言，忽然桃花眼里似有泪水在打转，朦胧了视线，“你骗人，你都走了几百年了，几百年啊，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每次都在找你，可是每一世的你都不喜欢我，每一世的你身边都有一个好像我的存在。我真的好嫉妒，我在想他为什么不是我，明明他那么像我。可是渐渐地我释怀了，我发现他们是你却又不是你，后来，我忘记了你的样子，渐渐地我好像活成了你的样子，温柔而慵懒。我时常都很迷茫，我是谁，我还是当初的我吗？”东方卿抽噎着说道。
时五看着这样的东方卿，内心像是被一把刀子强行破了一道口子，还在上面加了一把盐撒在上面。俊美的脸上没了笑意，想说什么来补救，但是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坐到东方卿身边，抬起东方卿的脸，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东方卿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眼睛红红的，受了不少委屈，时五心疼得要命。
东方卿继续委屈地说道，“所以，花花可以不要离开我了吗？我真的好想花花。”说完就亲向时五，像小鸟一样在时五的唇上啄了一下。
时五被亲的那一刻，皱了皱眉，这是在耍酒疯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孩在装酒疯？“哦，师尊不会离开你了，但是师尊想干点事。”说完抬起东方卿的下巴，覆上他的唇吻了上去，这吻温柔而霸道，连带着这么多年的思念一起，东方卿被亲的喘不过来气，脸上的绯红色再一次加深了，许是酒劲又上来了，亲着亲着东方卿睡了过去。
时五轻笑一声，“算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下次还敢这么冒犯师尊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时五替东方卿整理好床铺，发现那盆在凳子上的温水已经凉了，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时五打开门，发现季铭秋还在门口跪着。依旧温柔而严厉，“好了，起来吧。”
季铭秋闻言，连忙起来，“师尊，浣尘现在怎么样了？”
时五回了句，“已经睡下了。就别进去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季铭秋点了点头，像个小孩子跟师尊打招呼。“那好，师尊，我就先走了。”时五点了点头。
季铭秋走后，嘱咐一旁的老八，“老八，去给我打盆冷水。”
“主子，不行，你这身子骨遭不住的。您今天已经耗费太多神力了。不能再用冷水泡，否则你会感冒的。”老八闻言，连忙劝阻。
“怎么，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时五瞥了一眼老八。
“好。”老八连忙去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八仙酒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