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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轩辕魔笑杀众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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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鹭的心腹孙潦便让众人在此等候,自己单独与葛鹭在密室之中,问道:“轩辕魔武功高强,追随者众多,若是争锋相对,恐怕不仅公子反受其害,对葛长老也有损,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妙计,可以擒拿此贼?”葛鹭说道:“明日我先找理由使父亲离开,然后再伪造父亲的笔迹请轩辕魔到府上做客,你集结各路高手埋伏起来,见机行事。如此,大事可成!”
孙潦说道:“计策倒是好计策,而且明日且让轩辕魔先杀些人,咱们也少几个论功行赏的。仇恨都是轩辕魔的,权和利尽归公子所有。”说得葛鹭心中甚喜。孙潦又问:“是否请师左使同行?”葛鹭一时也没有明白,问道:“找他做什么?!”
孙潦说道:“自然是于公子有利的,若是事败,罪名由他这个左使顶着;若是使成了,咱们再乘机将师曲寞也除去,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葛鹭暗中盘算,与师曲寞联合,是最不必要的。一来师曲寞若是也加入了,那么事成之后他做教主的可能性更大,葛鹭不愿意为此冒险。二来葛鹭对师曲寞还算了解,说此人眼高于顶,他就算有想做教主的心思,也不会屈尊降贵和他们合作,再者这次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以武力取胜,就是再多的人也没用,反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刚才就有个偏向轩辕魔的,也幸好是那人性子急,说出来了,若是有些城府的,不在这里直说,而是偷偷去告诉轩辕魔,岂不是功亏一篑吗?孙潦便说一定看紧外面那些人,在事成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葛鹭又说还不如先杀轩辕魔,那时于封生死不明,不过是断了翅膀的雄鹰,任人宰割罢了。然后借着清理门户的理由坐上教主的位置,到那时师曲寞还不是要听命于他?想要除去他也更加容易一些。他的父亲是六大长老之一,教主和两位左使都死了,长老之子的地位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的。到那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自有自己的班底,又有谁敢忤逆他的意思?迷苍山本来就远在天边,山高皇帝远,迷苍山的主人就是迷苍山的皇帝,从此心意顺遂,更加为所欲为了。
孙潦虽觉得葛鹭有些异想天开,但对于师曲寞的态度还是有些道理的,便也不再坚持。
秦泓查到的有苏山是一个离迷苍山很远的地方。深山之中,有一处别致居所。此处青山隐于雾中,流水处于幽涧,堪比神仙洞府。有一女子站在院中的银杏树下,金黄的扇叶纷纷坠落。那样的美景,就仿佛若不是明月一般的女子,就不配站在这样的落叶之下。她叫年不记,取山中不记年之意。但是自从公孙夏出现以后,这里的每一个日子,她都无法忘却。
房中有一个声音问他:“于封死了吗?”那是公孙夏的声音。带着青年朝气,却又十分沙哑,仿佛生于地狱的小魔,年岁未长,但早已见过世间百恶百苦。
年不记答:“于封未死。”
公孙夏说:“他还是舍不得吗?”
年不记道:“于封不仅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师父。”
房中公孙夏发出一阵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让人听了不觉悲从中来,悠悠不散。
年不记道:“我想进去看看你。”
公孙夏说:“你别进来。”
话音未落,年不记就落下泪来。
葛鹭的邀约轩辕魔最自然是去了。轩辕魔一到,众人便看出他并非来赴宴,对葛鹭的计划想必也早已了然于胸。葛鹭看了心中略微恐慌,那些江湖之人却更加气愤不已。轩辕魔此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完全不把各路高手放在眼里的态度才真正让他们怒火中烧。此时即使葛鹭心中打了退堂鼓,这些人恐怕也不会罢休。
既然是宴会,总要饮酒。虽然计谋已经被识破,面子却也总要做下去,葛鹭倒了一杯酒,送到轩辕魔面前,笑请轩辕魔饮酒。轩辕魔不接,只看着葛鹭笑,那笑容使人越看越觉得不自在。葛鹭也被惹急了,砸了酒杯,指着轩辕魔的鼻子慷慨陈词,说他无视教规,欺瞒教众,肆意妄为,卑鄙无耻,不配做迷苍教的右使。那时葛鹭请来的各路豪杰都亮出兵器,围着轩辕魔。刀光剑影,刀剑还不及轩辕魔的目光锋利,光影在轩辕魔面上的冷笑之下减了几分阴森,添了几分胆怯。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武林豪杰,被轩辕魔的轻视激怒,一拥而上。却不知轩辕魔是怒气正盛、杀意正浓之时。他没有耐心和人对招式,所行的,都是速死之力。只见他手中不带兵器,只以内力为利刃,一扫之下,江南洪家的洪鸿轮着大刀要砍,劈头就俯脏皆被震裂,大刀跌在地上;白草山头的霸王邱天霸举着一对百六十斤重的大锤赶上,一时没有站稳,手上脱力,那一对大锤砸下来正好砸着了自己,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根;江湖上颇有些正义大侠名声的独行侠叶浪,使的是一把雪痕宝剑,斜下里要刺道轩辕魔的颈侧,轩辕魔伸手握住剑锋,剑锋被真气所挡,不能碰到皮肉分毫,轩辕魔一使力,叶浪被反推出去,砸倒了无数桌椅酒碗;还有一位妙龄女子,名叫苗瑶儿,是苗疆蛊王的小儿女,不知如何被葛鹭哄骗了,对葛鹭倒是一片痴心,听说葛鹭要杀轩辕魔,坐上迷苍教教主宝座,恨不能连一片肺腑都掏将出来,今日怎能不来助他一臂之力?只见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手腕上银镯子乱颤,并不因为手动而颤动,好像那镯子自己也有知识一般。只见镯子越颤越快,忽然一声断裂,每个镯子里都飞出许多蛊虫来,向轩辕魔而去。这位苗姑娘虽然功力浅薄,但这蛊虫却是厉害,一旦有一只沾身,便可钻入体内,吸食人血,吞噬血脉,伤害俯脏,是极为阴毒之物。轩辕魔自幼跟在于封身边,天下武功无所不知,这等偏僻之法自然了然于心。况且此人又并非怜香惜玉者,只以为江湖中人以武力取胜,便也不在乎苗姑娘如花容貌、清水年华,一抬手了却了一片蛊虫的性命,又使内力将苗瑶儿吸将过来,大手握住她的细腰,几乎就要捏断了。那苗瑶儿是从小被父母宠大的,除了学会几招放蛊的招数,其余一窍不通,只一味的惊慌,忙向葛鹭求救。那葛鹭见状要赶来救,见轩辕魔人魔不分,杀得眼红,又不敢进前,只踟蹰着。他是动了请父亲前来相助的念头,但他又生怕将父亲也牵连进来,于是眼睁睁看见苗瑶儿落入魔爪,也只对着苗瑶儿哭喊了一句“瑶儿,我对不住你”,转身逃命去了。苗瑶儿虽落在轩辕魔手中,眼中却是对葛鹭的怨恨,活生生被捏断了筋脉,虽然逃得性命,却落得终生残废,不得恢复如初了。其余各路江湖豪杰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一时间葛府大堂之上,刀剑落地声,骨碎脉断声,桌椅倒地声,呵斥叫骂声,哭喊呻吟声,响成一片。
葛鹭堪堪地跑出来,又遇见银刃带人追杀上来,正心慌意乱时,忽然葛箪不知从何处而来,暂时打退了银刃等人,带着葛鹭甩开众人,逃命去了。另有数人与银刃等人拖延。银刃等打杀几人,葛家父子已经不见了踪影,银刃也不下令穷追,只进入大堂之内,看轩辕魔的境况。
却说葛箪带着葛鹭一路逃出葛长老府,只往偏僻处走。走了许久,葛箪虽然年高,但功力深厚,尚可奔跑。那葛鹭向来是个半吊子,会些三拳两脚的功夫,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实在不及乃父多矣,便要休息。葛箪说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又哪里敢休息,葛鹭却觉得四周已无人迹,根本无人知道他们到了这里。葛箪不听,一定要快逃,且说北面山下已经叫人准备了几匹快马,等下了山,跑到屈于国去投奔了他的舅舅,方才有一线生机。葛鹭虽然不满,也只好勉强跟上,只因身体实在疲倦,正要说出一些理由来,劝父亲歇息一时再走。二人正争论处,却见路昌就在眼前。
路昌样貌儒雅,为人谦和,年老时又多了几分慈爱,总是眉开眼笑,让人常常忽略他的危险。葛箪与他相识几十年,深知他的为人,早已做了一决生死之心,葛鹭年幼无知,以为路昌不过是个狡猾狐狸,即使知道他们父子行踪,也不过是要讹些好处,哪里能觉察到路昌藏于心中的杀意。
葛箪说:“路昌,此事与你无关!”
路昌笑道:“葛箪,你们走不了了。”
葛箪无奈,只好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父子?”
路昌笑道:“你是知道我的,今日你们父子二人不会活着离开。”
葛箪站在他父亲身边,故作高声道:“你想要多少金银,我给你!”
路昌笑了,葛鹭以为他是在取笑自己,说道:“你别小看人,虽然我们父子如今不能在迷苍山容身,但我岂肯将所有的宝物都放在一个地方?我存钱的地方有好几处,你放了我们,我带你去拿。”
葛箪看他手中所执之剑,是多年未见的泰心剑,说道:“你有多少年不曾拿剑了?”他说话时声音寒冷而凝重,那是面对生死抉择时才会有的沉重,也是心有挂碍才会有的愤懑。
路昌说:“二十年了。”他低头看自己的剑,手抚上剑身,几乎是用手上的肌肤拓剑鞘上雕刻的山水花纹,一寸一寸,抚摸了许久。
“我们想要离开这里,就杀了他。”葛箪看着路昌,话却是对葛鹭说的。
葛葛鹭听说是杀路昌,一时惊住在当场。一来路昌在教中名望颇高,葛鹭有灭轩辕魔之心,有杀师曲寞之意,但从不敢动杀路昌的心思。二者葛鹭平日虽胡作非为,但却无甚胆略,即使杀轩辕魔,也不过是想用计谋,不敢正面敌对,乍然听见要自己亲手杀路昌,实在是有些发憷的。葛箪厉声喝道:“不如此,我们父子难以活命!”他将自己的饲龙宝剑举到面前,伸手拔出,说道:“你我也有二十年未曾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