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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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妍！快来啊，拍照了。”
“文哥，C位给你！”
“让我们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吧。”
远处的喧闹声传来，惊醒了偏安一隅的他们。
“诶，来了来了。”艾妍回头答应着，朝林宋文招了招手，“走吧，拍照去，这是你在班里的第一张合照吧。”
说完，小碎步地往领奖台旁闹哄哄的人堆里跑去，头发散落在肩上，一颠一颠的。
这是自己在班里的第一张合照，林宋文有些心动，更多的是惊喜，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双手在桌子上一撑，一跃而下，走向领奖台的步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大都要急。
终于排好了队形，林宋文的C位毋庸置疑，而艾妍作为负责人默默付出了那么多也得到了同学的一致认可站到了第一排。身后的同学还在调整着，笑声打闹声一片，在体育馆里回声荡漾。
大家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又担忧地把手悄悄护着，气氛是那么融洽，那么热烈。
“茄子——”声音落下，大家收起了嬉闹，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再干涩也不舍得眨眼。
“好，凑近一点，我们再来一张。”摄影社的社员弓着身子，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同学们就往中间挤了起来，前排半蹲的艾妍站在林宋文的身边，一个没留意，脚步踉跄，眼看就要往台下扑去。
艾妍也被吓了一跳，惊呼声淹没在了吵闹声里，她微微闭眼，只是她等来的不是一阵剧痛。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下领奖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横了过来，挡在了她的背后，手臂一收，牢牢地护住了艾妍，下一秒，艾妍就站稳在了领奖台上。
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艾妍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谢谢了。”
“嗯。”林宋文应了一声，声音从喉咙里渗出，带着那么些性感。他看着镜头，不动声色，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的心跳跳得有多么快，有多么紧张。
领奖台是架在舞台边上的，而舞台的边下，便是铁楼梯，楼梯有些年头了，锈迹被油漆所遮掩，但走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它。
他无法想象艾妍小小一个从这里摔下去会是怎样。所幸，他护住了她。
“三——”
“二——”
“一——”
摄影社社员的声音响起，大家摆好了动作，不由自主地往前挤去，艾妍有些后怕，脚跟定在台阶上，脸上的笑容僵硬，嘴角都有些抽搐。
突然，一只手默默从她的背后伸过，轻轻蹭过了她的衣角，挡住了她身后挤来的裤脚。
艾妍顿了顿，偏头，看向了林宋文，那个依然面不改色的人。
“好了。”
摄像机按下，画面定格，照片里同学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半蹲的前排，可爱的女孩正偏着头看向身边清朗的男孩，明媚的阳光照到他们的身上蔓延开来，朦朦胧胧的，很安宁，很美好。
“晚上在大本营里有生日party，你记得来啊。”照相结束，人群微微散开，艾妍拉住了林宋文。
“好。”林宋文一边从裤兜里翻出手机，一边应着，脸上的笑在看到信息的那一瞬僵硬了，他顿了顿，“我有点事。”说完迈开步子就往门口跑，留下一脸疑惑的艾妍。
“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车平稳地在路上开着，速度不算慢，但林宋文却觉得这样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长。
“少爷，老爷在医院里，情况还算稳定。”管家低声说着，一边谨慎的看着周边的车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父亲中毒的事？”林宋文拱起背，双手紧紧握着膝盖，裤子被抓出条条褶皱。
“老爷有他的考虑，如果少爷你是真的关心他，就该听他的，去国外。”管家没有放过任何一次的劝说。
他拍了拍林宋文的肩， “等你真正变强了，就再没有顾虑了，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拦着你，但是眼下不行。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还想保护谁，你这样会拖累真正关心你的人，少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林宋文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少爷说这么重的话。
林宋文沉默了，无力感升起，为什么生活总是在他燃起熊熊烈火的时候泼上一盘冷水，为什么总是在他看见希望和光明的时候将他狠狠拉下。不是他不想改变，也不是他怨天尤人，他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真的要走吗？
要离开刚刚才融入的班级吗
离开那片星空吗？
他没有料到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那么深刻，短短一个月的回忆是那么的美好难以忘怀，以至于现在的他是那么纠结。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想到的是她，这算是因为她是他惺惺相惜的知己吗，还是他渴望的被关注和被爱呢？亦或是他们两个人都从未想到过的青涩的爱恋？
“先去医院吧。”林宋文的声音很轻，很轻，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没有精神的提线玩偶。
或许真的是他想得太简单了，太过天真，人，还是无法不向现实低头。但如果挣扎过了，也便值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算下来，他这已经是赚到了。
私家医院位于郊外，私密性很好，环境自然很好。没有都市的繁杂，没有人来人往，没有烟火气息。路上的花草树木渐多，鸟声清脆，蝉鸣声阵阵。风吹过，青草和泥土的香气扑鼻而来。只是这样的惬意林宋文并没有心思享受。
毕竟血浓于水，毕竟他是他的父亲，他现在的所有依靠。
病床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不再，斑白的鬓角，暗淡的脸色，疲惫的双眼，连接在身上的交错的胶管，让林兆原看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但依然强迫着自己提起精神，被单下的手微微伸出，朝林宋文挥了挥手。
失去犀利的眼神，现在的他更像一个父亲，慈爱的父亲，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林宋文不愿意，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父亲，他宁愿他还是以前那样，即便他们之间总是嚣张跋扈，话不投机。
他觉得自己的脚步很沉很沉，像是被绑了千斤重的沙袋，鼻子有些酸，喉咙有些哽咽，一种名叫后怕的情绪升起，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在母亲离开的时候。
“文文，”林兆原的声音很沙哑，“你……”
“你别说话了，多休息休息。”林宋文做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冰冷干燥的手。
“我好多了，就是恢复期有点长，你听话，去国外。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离开，越早越好。”林兆原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有些艰难地说着，他放不下心，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好好好，我答应了。你要好起来。”林宋文清冷不再，眼眶湿润。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缺爱渴望爱的孩子，他害怕失去，害怕离别。
听到这句话，林兆原松了口气，微微靠在枕头上，一脸释然。远处窗外，管家看着房内双手交握的父子俩，眼眶有些湿润，这样，多好，多好。
“但是父亲，我有个要求。”林宋文说着，眼神坚定，“再给我一晚的时间，在国外，让我自己选择。”
“可以。”林兆原沉默了片刻，艰难吐字。
是时候放手让他闯荡一番，让他成长，他的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要离他而去。有些遗憾，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地陪陪他，是他对他的亏欠。
只是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只是他的成长不会等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