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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机乍现 ...

  •   天知道,树根已经呆坐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没决定是否要换上女装。明知穿女装会有诸多不便,但他一句--你穿女装会比较好看--就令她犹豫至此。女为悦己者容,这可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也罢!树根牙一咬心一横:不便就不便吧,反正待会就要分手了,以后恐怕也见不着了,只当留个纪念。她迅速换上一条浅绿的长裙,将长发用丝帕束好。
      刚打扮停当,门外就传来郑剑清的声音 :“丫头,起来了吗?”树根深吸一口气,将房门打开。郑剑清先是被眼前清雅娇俏的女孩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敲错了门,随后赞赏就毫不掩饰的堆在了脸上。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换回女装的树根竟然这般柔美。不施粉黛的一张素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红晕,仿若凝脂般的肌肤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使整个人清雅脱俗。
      “丫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郑剑清说得很认真。这句话虽然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嫌,不过见多了浓妆艳抹下的美丽,树根浑然天成的秀美在他眼中确是无人能出其右。
      “谢谢!”树根大方的接受赞美。
      郑剑清很喜欢她的坦率,笑道 :“看来你好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说完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向外走去。树根也不想阻止他逾礼的举动。反正和纪子弥他们也是拳来脚往的,很少注意男女大防。“只是拉手而已。”她轻易的说服了自己。
      两人坐定后,树根在伙计惊诧的目光下从容的点了几样食物,又很“上道”的给了伙计一钱碎银。拿到赏钱的伙计立刻换上了一脸的殷勤,他当然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你怎么样也不能好奇。这块银子够他们全家吃好几天,也足够让他变成瞎子、聋子。他才不管昨天病重的男人今天怎么会变成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呢。
      郑剑清没想到树根也有思虑周详的时候,不禁暗暗点头。这丫头处事到也并非一无是处。树根却没注意他的欣赏,对展眉儿的担心和惦念此时全涌上心头:也不知小姐怎么样了。已经五天了,她的毒会不会发作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又如何向老爷、夫人解释这件事。太多的烦恼在树根眉头纠结着。
      看着她一脸的忧虑,郑剑清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刚才那个单纯甜美的小丫头竟然变得如此忧伤。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雏鸟在寒风中轻轻的颤抖。太过脆弱的东西总会激起人潜在的暴力欲望和发自内心的怜惜。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融在一起,汇成了致命的吸引力。郑剑清只觉得胸口一热,保护欲顿时高涨。很想拥她入怀,为她挡风遮雨。又想干脆将她揉碎在怀中,添补心头的空虚。
      当郑剑清下意识伸出的手将要碰到她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咦?那不是郑公子吗?”
      郑剑清回头一看,只见三个穿着华美的丽人正在对他微笑。树根也听见了这堪称动听的嗓音,不禁抬头望去。
      这三个美人各有特色,看起来又都和郑剑清很熟,应该不是敌人。可树根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郁闷。这可不象她会有的反应,树根自问一向对美女颇有好感。美女嘛,看看也养眼。但此刻她竟然想拉着郑剑清躲得越远越好。
      不管她的胡思乱想,那三人已走到他们面前。看来年纪较小的一个首先施礼道:“郑公子别来无恙。”
      郑剑清也起身抱拳道 :“原来是张姑娘和于、秦两位姑娘。好久不见,令兄可好?”
      “好,我们这次出来是为寻找二哥,你知道的,他总是神出鬼没的 。”她打量了一下郑剑清的衣着,有些无奈的笑道 :“郑公子,你身上所穿的可是我二哥亲手缝制的‘金蝶绣’吗?”
      “你哥哥是裁缝吗?”树根忍不住问道,她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裁缝的妹妹竟有如此阔绰的衣着 。“怎么现在做裁缝可以赚很多钱吗?早知道我以前真该多学一点。”
      “这位是?”姓张的丽人这才发现树根的存在,询问间早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郑剑清没想到这丫头的思维简单到这种地步,他苦苦忍住爆笑的冲动答道 :“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叫树……呃,淑--痕。淑女的淑,痕迹的痕 。”突然想到这丫头的名字不够文雅,临时起意,略加改动。反正是谐音,也不算骗人。
      “淑痕?好名字!但不知贵姓?”
      “姓……郑!郑淑痕 。”早晚是我的人,现在冠上我的姓就可以一劳永逸了。郑剑清得意的想着。
      树根可不知他的心思,眼见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改名换姓,还似乎没有置喙的余地。她不甘心任他摆布,张口分辨道:“等等,我不……”
      “这位是江湖人称‘日蜂夜蝶’的张氏兄弟的漂亮小妹张虹雪 。”没等树根说完就被郑剑清截住了话头。开玩笑,冠上我的姓就别想跑。他得意继续介绍道 :“你别看张姑娘娇娇弱弱的,两杆峨嵋刺使得可是出神入化。还有,她哥哥不是裁缝。”郑剑清特地补上一句。
      “过奖了,我可不敢当呢 。”张虹雪害羞的低下头,脸上的红晕使她更显娇媚。树根心里却满不是滋味: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我要不是总偷懒也能练得出什么入什么的。她也不去理会这道理是否欠通,只管在肚子里偷偷的咒骂。谁叫那女人一副暗爽在心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生气。满腹怒火的树根早把要更名的念头踢到凌霄宝殿上纳凉去了。
      “这位是于玉如姑娘,这位是秦萱兰姑娘,两位都是出身武林世家。于姑娘的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郑剑清尚未说完的恭维被树根猛然打断。
      “秦香莲?!我知道你耶。你丈夫叫陈世美对不对?你看起来还真年轻,实在不象生过孩子。你是怎么保养的?你认不认识我们街上的说书先生?他……”
      “丫头!闭嘴!”郑剑清忍无可忍的低吼,“是秦萱兰不是秦香莲 。”他简直没法面对秦萱兰变得铁青的脸色。这丫头竟然白痴至此,一个从小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被她硬生生的指鹿为马,横加污辱。“你看起来还真年轻 ?”天!她怎么说得出口。想起树根的赞美郑剑清不由□□出声,看来她能活这么大实在是黄天庇佑。只盼秦萱兰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否则这丫头麻烦大了。
      埋怨归埋怨,郑剑清却觉得以树根的智商不该说出这等胡话,该不会她故意装傻,想借机骂人吧?怀疑的目光飘向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树根。她应声道 :“怪不得,我就说寡妇不会笑得这么开心的。其实……”
      “你能不能闭上嘴 。”郑剑清大感无力的要求。这丫头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能祭拜她的在天之灵了。
      “小丫头没读过什么书,说话常常不过大脑。秦姑娘请勿见怪 !”郑剑清暗中摇了摇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见怪”才怪!
      “喂!谁说我读书少?你少看不起我。《诗经》、《论语》、《大雅》、《小雅 》,你想得到的通通放马过来,本小姐照单全收。你……喂,我在跟你说话 !”树根拼命的踢了郑剑清一脚。谁叫他只顾和那个张美人说话,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只是这一脚好象没起什么作用。话还是照说,站得还是那么稳当,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减少半分。他是人吗?
      郑剑清实在没力气去挡住她的胡说八道,只能快速的将事情交代清楚 :“张姑娘,这衣服确是令兄所制。我六天前在金陵附近见过他,此时却不知他在哪里。如你找到他就代我问声好。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转身向另两人抱拳道:“于姑娘,秦姑娘,多有得罪,告辞了 。”突然回身,一把抓住正准备补他一拳的树根,拎了出去。一路也不顾她的惊叫和挣扎,留下一句“这丫头需要好好管教”就纵马离去。
      他们刚走秦萱兰就忍不住咒骂出声 :“该死的,多事!谁用你管教!”
      张虹雪幽幽的叹气道。:“你看不出他在保护那女孩吗?我到希望被他拎走的是我。”
      于玉如当然明白张虹雪的心事,安慰道 :“别担心,就凭你的容貌武功,处处胜那郑淑痕几分。郑公子懂得挑选的。”
      张虹雪苦笑道 :“那女孩的容貌也属上乘。看来武功虽不高,但郑剑清从未说过他喜欢武功高的女人。刚才他形诸于外的关心和保护早已说明了太多东西,我只是不愿就此死心罢了。”回头对秦萱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最好不要动那女孩。否则看郑剑清紧张的样子,他不会放过你。你也知道他虽然没打过女人不代表他会对女人手软 。”她转过头不再理会秦萱兰懊恼的嘟囔,盯着郑剑清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沉的思绪。
      然而被郑剑清挟走的树根却一点不觉得幸运。
      “郑剑清,我要杀了你!用刀砍死你,用剑刺死你,用砒霜毒死你,用绳子勒死你……”她在郑剑清的腋下拼命的叫骂,直到被奔驰时的强风噎住喉咙。
      郑剑清好心的找了条小溪停下来,让她顺气兼补充口水。
      树根一落地就跑到溪边猛灌了几口。待气息一稳马上再接再励道:“我要砍死你……”
      “你说过了 。”郑剑清双手抱胸,好整意暇看着脸颊通红的树根。
      “我要毒死你……”
      “你也说过了。”郑剑清依然满不在乎的打断她。“给你个建议,想毒死我千万别用砒霜。我十岁起就把砒霜当糖豆吃了。”
      “你是人吗?难不成你真的毒不死?”树根惊讶的叫道。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处变不惊的微笑执着的挂在脸上。
      树根可没那么好打发:“少废话!一块说。”
      “首先,我是人。其次,我也毒的死,。”郑剑清耸了耸肩道:“不过毒我比毒别人困难一点。”唉!真不愿讨论这个伤感情的话题。
      “一点是多少?”她不死心的问。
      “一点就是天底下只有一点毒药有可能毒死我的意思。记住!只是有可能 !”他无奈的加上一句。搞什么嘛,不会真想毒死他吧。
      树根轻蔑的哼了一声,道 :“你以为你是生死道人袁泯心吗?大言不惭!”
      “也差不太多了。”郑剑清笑咪咪的回答。
      “你少来!那我问你,如果我用泣血夺魂打你,你死不死?”树根看不惯他不可一世的样子,赌气出个难题。但内心竟也盼着他真能英雄到底,如果他也能解泣血夺魂的毒,小姐就有救了。
      郑剑清大吃一惊,道 :“你有泣血夺魂?那个由毒王乔啸真所制,号称天下至毒的暗器?”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看到他如此惊讶,猜也猜得到他一定不会解。树根满脸的光彩瞬时暗了下去,口气也变得意兴阑跚。
      “头一个 !”后一句根本不用她回答。如果连这个都说错,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没有。”树根不甘愿的回答。
      郑剑清这才松了口气,道 :“那就好。照理说你对毒药应该没什么了解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暗器。”
      “什么叫‘应该没什么了解’?”树根的眼睛再次瞪圆。
      “因为你想用砒霜毒死我 。”郑剑清促狭的挤了挤眼睛。
      树根的气立刻泄了下来,她有些沮丧的说道 :“我家小姐就是被这种暗器所伤,如果你能救她就好了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眉宇间又罩上了哀愁。
      郑剑清心中一酸,他终于知道这丫头为什么总会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家小姐是谁?”
      “小姐就是小姐 。”树根不想透露小姐的身份,反正他也帮不上忙。
      “我的意思是说,中了‘泣血夺魂’的人很快就会毒发身亡。而听你话中之意,似乎她还没死?”郑剑清奇怪的正是这一点。
      树根叹息道 :“那姓游的也是这么说。不过幸好那家伙懂得毒性,而姑爷又刚好有种蜘蛛,这才把小姐的命延长了五十一天。姓游的说只有在这五十一天里找到生死道人袁泯心才有可能救她。可根本没人知道这倒霉的牛鼻子到底在哪里,你叫我们怎么找。”
      郑剑清也叹了口气,道:“真是天意!”顿了顿,问道:“你家小姐人在哪里?离毒发还有多久?”
      “算来还有四十六天。当时约定四十三天后,我要带着小姐的家人赶到苗疆奇秀峰下的茅屋。如果到时还找不到那个牛鼻子,小姐就死定了。我要让她再与家人见上一面……”
      树根说着说着眼圈一红,泪珠儿就滚落下来。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郑剑清眼中,令他万分不舍。他暗中计算了一下,突然伸手拉过树根。柔声安慰道 :“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乖,别哭了。我们还有路要赶,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赶路?”树根哽咽的问道。她根本没听懂郑剑清的语意。
      “丫头,我是说你真走运 。”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抱起树根,在她的惊叫声中上马直奔南方而去。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姓郑的,你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生死道人。不过你绝对不能再叫他牛鼻子。”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师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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