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艾尔白

9、第七章 不痛不痒的玩笑

　　返校当天，襄环艺计划着赶在课前一个小时回趟宿舍，趁着天晴将被褥晒了。

　　时间还早，走廊没什么人。她在阳台忙活了很久，回头才发现同寝的另外两个女生早就整理好了床铺。

　　“你们来了。”

　　“嗯。”

　　她总觉得今天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两个人离她不到一个床位的距离，却没人打算开口和她交谈。不似以往几人一见面就百般热切。

　　眼神交汇时总看着别有深意。

　　或许是她们遇上什么事情了。襄环艺安慰自己。

　　二人借口先走，襄环艺又留了些时候，才背着书包赶去教室。可她越走越觉得后背发凉，到人多的地方好像还听见几个人说笑时带着她的名字。

　　但想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应该是没休息好产生了幻听。

　　本以为进教室就能彻底消除这些念头，谁知教室里的气氛更为怪异。尤其是女生见她清一色刻意避开，逐渐三两个聚在一起用只有她们听得见的音量咬耳根子。

　　襄环艺看得奇怪。她回到座位上，后面的宋迟依然戴着耳机，没和她打招呼，甚至没看她一眼。

　　感知到襄环艺的存在时，他躲瘟神似地光速将伸到她凳子下面的脚收了回去。

　　她不清楚此时的状况，却也没指望和他打那一声招呼。提着杯子要往水房赶，脑子里还在想第一节语文课老师将要抽查默写的名单。

　　“嗨，下午好啊男人婆。”

　　“……”襄环艺第一时间没注意到是谁在说话，而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那目光确确实实是落在她身上，从而不明所以地转身回问道“你喊什么？”

　　“我喊的是你呀，男人婆。听说你喜欢宋迟？真敢啊你。”闫培青一只手转着抹布，笑嘻嘻地揭穿她。

　　襄环艺认为自己没有睡醒。她费劲地回想，找不到任何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理由。

　　“你有病吗？乱开这种玩笑……”

　　“襄环艺你喜欢宋迟？”

　　她话音刚落，经过她身旁的同班女生也伸着脖子好奇问着。见她没有回复的意思，只好收起笑容进了教室，没敢再多一句嘴。

　　“你看，大家都知道了。这下总不能怨我在开玩笑吧？对了你觉得男人婆这名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适合你？”

　　闫培青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

　　“哈哈哈哈闫培青你有毛病吧！谁让你给我们小艺取这破外号，再乱喊我揍你哦！”岳鹤一蹦一跳地凑过来拍打闫培青的脑壳。嘴上虽然在为襄环艺说话，却还是副嬉笑的样子。

　　“这可不是我取的别冤枉我，是宋迟给她取的。”

　　“滚！”

　　闫培青和岳鹤打闹一阵子后踱着小碎步跑远了。

　　岳鹤隔了许久才想起身边的襄环艺，骤然拿出认真的表情在她耳旁说道“环艺，你知道我昨天晚上……”

　　“岳鹤，是你告诉别人说我喜欢宋迟？”

　　二人停顿了两秒，这才回神发觉襄环艺的脸色有多么差。岳鹤似乎被她吓到了，仅是问句话而已，她却像要吃了人似的。

　　“我，我只告诉了费唱，谁知道她会乱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襄环艺仍是觉得委屈，自己就这么被无端扣上一顶帽子。

　　“不是，襄环艺你喜欢就大大方方承认呗，有什么说不得的呀？喜欢个人多正常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喜欢他宋迟是给他面子！你看我还喜欢隔壁班那柳月辉呢。”

　　“我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喜欢宋迟？”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环艺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襄环艺又气又好笑，她没接岳鹤的话，把她晾在看热闹那几人面前转身回到教室。

　　宋迟仍不看她，身体趔趄得距课桌很远。对他们而言只是场误会，她不想让二人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

　　“宋迟，有些话我得给你说明白。”她坐下来直面他。

　　“呦，宋迟，你家男人婆有话对你说！”

　　“男人婆要给你告白呀宋迟，你不要这么快否定人家，说不定处着处着真就喜欢上了！哈哈哈！”

　　“爬开！滚你大爷的！”

　　有时候襄环艺会感到奇怪，这闫培青的耳朵是有多长。她说话的声音明明已经很小，却还是能轻轻松松传进他的耳朵里。

　　几个人在后面翘着二郎腿，嘴巴一张一合明目张胆地起哄。虽然明知是玩笑，但宋迟吼过他们之后，她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厌恶。

　　襄环艺的话被封在嘴边。上课铃响过两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拿出书本，没人再关心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那天过后，襄环艺就被贴上了一个标签。班里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提到她的姓名就一定会伴随“男人婆”三个字。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不管在什么时间，或是寝室无聊的闲话，或是一堂学了四十分钟的自习课后被拿来放松的乐子。

　　“闫培青，我讨厌这个外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喊了。”她也曾严肃地指责闫培青的行为。

　　“收到男人婆！不过话说你要是抗议的话应该去找宋迟，他带头喊的。”他撒丫子超身前一指，便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