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情之一物(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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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晏一边笑，一边伸手掀开瓦罐的盖子，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他眯着眼睛嗅了嗅，道：“狗肉，芝麻，核桃仁。给清小子补肾？哎哟，还有红枣、桂圆、枸杞子，是给筝丫头补血养颜的吧。我说，徐大胡子，给我义女美容是可以的，可是给清小子补肾，为时尚早吧？”徐栎仍是气鼓鼓地，一把抢过言笑晏手中的盖子，把瓦罐重新盖好，道：“我给我儿子补什么，你管不着！再说，你言谪仙人游走江湖，浪荡了半年，只怕是颜也得养，肾也得补了吧。”言笑晏一瞪眼，道：“本仙人十几年如一日地貌美如花，不必养了！”徐栎待要说些什么，眼角瞧见徐彦清和秦筝筝并肩走来，便噤声了。
待得彦清和筝筝二人盛好汤，摆好碗筷，徐栎和言笑晏也围着石桌坐了下来。今晚这汤的味道甚佳，四人喝得不亦乐乎。往日徐栎也常常下厨，做一些名曰“养生”的食物出来。只不过这些食物中，通常加进了许多味道极呛或是极苦的药材，直喝得徐彦清和秦筝筝二人叫苦不迭。难得今日这汤中所用的几味药材，味道都极淡，入口只觉狗肉的香味。
许是分装药酒消耗过大，也许是这汤味道太好，筝筝真觉得饿了，喝得很快。一碗汤下肚，她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三人投来疑惑的一瞥。筝筝忙解释道：“那日莫小红跟我说，彦清师兄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草药香。我猜她肯定想不到，这草药香可都是平日里师傅灌药汤给灌出来的。”话音才落，言笑晏和徐栎的目光立刻转向徐彦清，前者带着些许责备：“清小子，你居然让别的女子闻了你身上的味道！”跟着还凑近了徐彦清，用力嗅了嗅。徐彦清忙举起衣袖一挡，不料反而引得风动，言笑晏道：“果然一股药草味。”后者带着些许疑惑：“彦清啊，你什么时候让莫小红近身了？”这两道目光瞧得徐彦清脸色由白转红，那是被言笑晏的举动给羞的，又由红转青，那是被莫小红的那句话给气的。徐彦清正欲辩解，院门外响起一句娇滴滴的问话：“徐彦清在吗？”
言笑晏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连忙答道：“在！姑娘请进！”徐栎和徐彦清都狠狠地剜了言笑晏一眼。秦筝筝好奇地盯着院门，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听不出来是谁。
随着一阵银器相互碰撞的声音，走进一位头戴龙凤银饰，身着百鸟裙的女子。正是刚从龙百衣处拿得情蛊的龙彩凤。龙彩凤的一双凤眼，情致婉转地瞧着徐彦清，道：“徐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不等徐彦清回答，言笑晏一把拉过筝筝，转身走进药庐。徐栎走近徐彦清，在他耳边说了句：“好自为知”，跟着也进了药庐。徐栎掩上药庐的门，只见言笑晏和秦筝筝早已在窗边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透过窗孔，偷偷往外瞧。徐栎挤在言笑晏身边，一起向外瞧去。
院子里只剩龙彩凤和徐彦清二人。徐彦清冷冷地盯着龙彩凤，不明白这个平时难得说上几句话的人，怎会在深夜来到药庐。龙彩凤这一边明显是情意绵绵，道：“听阿娘说，下午是徐师兄你为我把的脉。彩凤谢谢徐师兄关心。”说着，她从衣囊中取出一个绿油油的竹盒，擎在掌中，道：“盒中是我们苗家女子的情蛊，请徐师兄收下。”龙彩凤在心上人面前，多少还是有点矜持害羞的，这情蛊的真正用意，她却说不出口，只能这么模糊地说一句。
徐彦清摆摆手，道：“把脉不过是药庐学生应尽的任务，不必谢我，更不必如此多礼。深夜露重，还请你回去罢。”徐彦清并不知情蛊对苗家女子的意义，只猜是一件珍贵的东西，龙彩凤用来表示谢意的，却没想到东西是极珍贵没错，然而表的却是情意，而非谢意。
这番话听在龙彩凤耳中，却是极受用，尤其是“深夜露重”一句，显得对她极为关心。却不知徐彦清只是不耐继续和她说下去，随意寻了一句，欲打发她离开。龙彩凤没听出这层意思，矜持害羞之意稍减，道：“这情蛊，是苗家女子送给……送给心上人的。”这后几个字说得很小声，饶是徐彦清耳力极佳，才听得清楚。
龙彩凤本就是低声呢喃，这话一出，小院里寂静一片。徐彦清微微侧过头倾听，可是身后的小屋中除了呼吸声，却没有一句话传来。他微微有些失望，道：“龙师——龙姑娘还是请回吧，你的这份情谊，彦清不敢当。”
龙彩凤似遭了晴天霹雳，一直以来在苗寨大受欢迎的她，竟然会被拒绝，可是下午——想及此处，她忍不住开口：“既然徐师兄对我无情，又为何弃了唐琪，来为我把脉呢？”
“不过因为家父已为唐琪把了脉而已。”徐彦清冷冷地答道，看龙彩凤还愣愣地站在院中，他只好转身也进了药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情之一物(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