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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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决赛的对手，没有任何悬念的，是关东的王者，立海大附属中学。尽管去年因为当时的主将受伤无缘关东大赛决赛，但许多人说起“关东代表性的强队”，最先提到的还是立海大附中。冰帝、帝光是最近几年的后起之秀，比起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立海大来说，到底是差了一截。
听桐田和忍足说，立海大附中的网球部和篮球部也十分厉害，前者更是垄断了最近十多年的关东大赛的金色奖杯，据传他们获得的奖杯奖牌多到连展示柜都快要放不下了。
不过除了比赛，让我忧心和烦恼的，还有七月中旬的期末考试。全国大赛要在暑假里进行，出赛与否和成绩挂钩，如果任何一门需要补考的话，别说我不会原谅自己，排球部的前辈们会排着队追杀我。
才消下去的痘痘又有冒出来的趋势，我把桃井给的痘痘贴贴在了鼻尖防患于未然。
六月下旬，接近出梅，或许是想趁着梅雨季结束之前再放肆一把，雨水接连不停下了好几天，即使是避开道路两旁的积水也会打湿鞋袜。放晴之后，气温又上升了些许，天气预报显示的每日最高气温要“3”字开头了。带去学校的换洗衣物也得带两套上衣，每每训练完的衣服湿的都不能再穿，倘若是深色衣服，晾干以后还会有白色的盐渍残留。
最近的训练，三桥前辈找来了立海大在神奈川县大赛时期的比赛录像、还有拜托其他一年级非正选去录的关东大赛的录像。每日例行要做的体能训练结束之后，香取前辈见缝插针似的，在休息时间把我们叫去活动室，用房间里的投影仪把比赛录像投到白屏上。画面里的立海大队员穿着黄黑相间的队服，走到场边都自带一股气场。
香取前辈暂停了画面，伸手指向一个正在扎马尾的女生，上衣的号码是“1”，尽管画质低，我还是从这模糊的五官里找到了一丝丝熟悉之感。
我这个人，记事不行，记人却很准。我想起清水前辈说起的那位和我一样出身于宫城县的主攻手，宫城那个地方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打排球的话，打来打去，熟悉的就那么些人。这位立海大的攻手，我真的见过也说不一定。
很快，香取前辈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这是立海大附中的王牌，三年级的深山彩希。”
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不能很快在记忆里搜寻出与之匹配的脸，何况两年过去，说不定长相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香取前辈手边搁着一本《排球月刊》，拿过来翻到某一页后停下，照着文字将上边的内容念了出来：“队内主攻手，身高176CM，去年就已经获得宫城县民体育大会排球竞技女子组初中部门最佳攻手的奖项，据说也是票选出来的赛年MVP，不过后面这个是野榜，不具有什么参考性。”
香取前辈顿了顿，又说：“有参考性的是下面这条，擅长强攻、快攻，滞空力强，球的力度大，最好的记录是一场比赛拿了34分——在今年的神奈川县大赛的决赛上。”
我听见周围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似乎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然后下一秒，香取前辈抬起双眸，点了我的名字，开玩笑似的笑着说：“这位似乎也是宫城县出身的样子……宫城，你认识吗？不会又是你的熟人吧？”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汇聚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不不不——这位不是，我不熟。”
“但我有印象，她是仙台市的。”我解释说，“比赛的时候遇到过，我记得因为她滞空能力异于常人，弹跳力也很惊人，所以印象很深，刚刚听前辈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其实还因为，和山崎俱乐部的比赛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排球比赛。人们总爱对初次做什么事情的时间记得格外清楚，时至今日也念念不忘。
香取前辈大概也是想在紧张的训练气氛下插科打诨一下，好缓解一下队员们的压力，因而开了个玩笑，只是没想到我还真的认识，面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三桥前辈拿胳膊碰了碰我的手臂，好奇地问：“那你还记得她打球的风格之类的什么吗？”
“那种事情怎么会记得，都多少年了。”我摇摇头，“而且过去了这么几年，说不定风格变了呢，与其问我，还不如看录像来得实在。”
尽管那时候的深山彩希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若要当时的我看来，举例说明一下的话，深山彩希的攻击水平离高桥前辈还隔着一个三桥前辈。现在却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还被称之为“神奈川县女子组初中部门最佳攻手”，估计也走过了一段布满荆棘的道路吧。
“说的也是。”三桥前辈赞同地点点头。
长沼吐槽道：“不过也太神奇了吧，为什么我们遇到的这么多强劲的选手都是宫城县出身啊，宫城县是什么地方，孕育了排球大神吗？”
我对了对手指，故作扭捏道：“长沼，你想夸我可以直说的。”
长沼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我没夸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不是从东京转去宫城再转回来的吗，那算半个吧。”
我不满地扁了扁嘴巴，长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大夹子——应该是用来夹衣服的，顺手夹在了我扁起的嘴巴上。
像是被夹住嘴巴的鸭子，因为我训练时总爱穿黄色的T恤，所以还是小黄鸭那一款的。
“哈哈哈哈哈！”长沼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我取下夹子，报复似的夹到长沼的脸蛋上，她吃痛般叫出声，我有些慌了：“真的很痛吗？”
“呜呜呜——”长沼皱着眉点点头，然后飞快地变了脸，朝我挤眉弄眼，吐了吐舌头，“骗你的。”
“我说宫城，你真的太好骗了吧。”
香取前辈拍了拍手，示意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
她手上拿着遥控器，道：“先看看比赛吧。”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香取前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关掉头顶的灯光，画面陡然亮了起来，白屏上的画面成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观众席的收音并不好，人声嘈杂，我盯着屏幕中央的球场，目光锁定在立海大附中的一号选手身上。
——深山彩希。
「割裂感」
这是我看完立海大的比赛录像后留有的唯一印象。
深山彩希与其他攻手之间仿佛是不同次元，不仅是体现在速度、力量上，还有对球的判断，那绝对不是仅靠比赛经验积攒起来的东西。而立海大的二传手，仿佛也与攻手们切割开来，本应是紧紧相连、水到渠成，但我所见的，球与球之间的连接并不紧密，配合、掩护之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攻手与攻手、攻手与二传之间相连的线也如同松散而杂乱的毛线团一般。
可即使是这样，立海大附中也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
深山彩希的弹跳能力已经不似我记忆里的那样，只是令我“惊讶”而已。现在的深山彩希，飞跃在空中时，恍若飞翔的鹰，令我生畏。她的每一球，几乎都是强攻下来的，因为能跳到和她相同高度的人，整个关东地区都找不出一两个来，网对面的墙壁不能称之为墙壁，只是形同摆设。而球的力道又大，就算被接了起来，也很容易一不注意就被反射到场外去。
而其他的攻手攻击力虽然不及深山，但拿到其他队伍里，也是可以随随便便进正选的程度。
我注意到，立海大有名个子尤其高的队员，看录像看不真切，但她跟深山站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高出半个脑袋，估计得有180CM往上。尽管我很不愿意，但还是得承认，在排球这项运动里，相同条件下，身高高的人的确能占据先机。
我的脸不禁又皱了起来，想起我哥说经常做这样的表情容易长皱纹，于是又赶紧揉了两下舒展开来。
脑袋里面装着近在咫尺的比赛和下个月要举行的期末考试，我每天最多的语气词变成了一句长长的叹息。
“唉……”我趴在桌子上，桌面凉凉的贴着皮肤很舒服，但是不一会儿就被捂热了，换了个地方继续贴着。
桃井像是给我惊喜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我朝向天花板的另一边脸颊上。
“锵锵！看看这是什么——我提前把笔记本拿回来了！”桃井眨眨眼睛，“这次没有给阿大唷。”
我取下笔记本，坐直身体，笔记本的扉页上工整地写着“日本史”，我感动地抱住桃井：“谢谢你小桃，真的救大命了。”
桃井擅长搜集情报、整理情报，这一点也运用在了知识点的整理上，每一章节的内容都写得跟提纲似的，要点很齐全，哪怕是一节课都没听的人，只靠这个笔记本也能稳过考试。
我想，以后毕业了，若是桃井把自己的笔记印刷出来拿去卖给后辈的话，说不定也能大赚一笔。
日本史的问题暂且可以放在一边，现在似乎是国文的情况要严重一点。
期中考试的时候正逢及川、岩酱来东京，我这两位竹马给我补国文都补到自己得心应手的程度了，是以期中的时候国文还考得不错。下半学期开始接触和歌，又是古典文法又是文学常识，我连现代文法都搞不清楚，如此一来更是学得一塌糊度。感觉是柿本人麻吕转世打通我和歌之脉才救得了我。
刚过夏至，蝉开始嘶鸣，和温热的夏风一起吹进教室里。
这个时候，我想起我身边似乎还有位在某段时期内拿着小仓百人一首不松手的人物。
我戳了戳前桌的肩膀，夏天到了，他身上的布料很薄，所以我的动作也很轻。
赤司转过头来。
“赤司，拜托拜托。”我双手合十作祈祷状，将手边的国文教科书推到他眼睛下方，“占用你的时间很不好意思，但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和歌啊，真的只需要稍微详细一点就好啦！”
他一如既往的温煦，想了想，说：“那周六的时候，竞赛课之前，去图书室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