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玫瑰与书 ...
-
把老师们送走，大家商量着去唱歌，苏月牙因为吴丽萍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正在回忆那时些许幼稚的情形，阿雅叫她，她甩甩头，把这事儿抛开，跟着一起去KTV。
大包间坐了二十几个人，穿着衬衫马甲小领结一头绿毛的小哥给上了零食果盘，啤酒开了几扎，小旺在点歌台征集歌名。
麦克风轮了几圈，大家着唱歌，有真的不错的比如文艺委员和班长，也有鬼哭狼嚎的比如人菜瘾大的石晓旺。
不会唱歌的组桌开狼人杀、打牌、国王游戏。
正玩着，有个脸熟的男生端着酒杯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过来要找她敬酒。
“苏姐，以后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苏月牙被他这架势弄得一脸懵，温卿言在一边给她解释，这家伙姓刘，叫刘文蔚，一听就知道出自一个不小的家族里，他家跟老谢家在一片儿，比不得老谢，刘文蔚纯粹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不搞学习，天天逃课赛车。高考的时候恰好跟她分一个考场，其实就在她左边，这家伙考了四场考试抄了她四场，除了大题看不到，选择题还有简单的填空题全给抄了，不枉费他十几年考试苦练的偷看技术和新配的近视眼镜。
苏月牙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她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总在她左边晃。
刘文蔚高考成绩有个四百多小五百，不用他爸捐楼就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对他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为此他志愿也报在了T市，信誓旦旦要在大学做苏月牙的小弟。
聚会的保留项目是真心话大冒险，苏月牙掷骰子还行，转酒瓶的时候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前面有人要出去公主抱侍应生的、有说暗恋对象的、有问老王内裤颜色的，上一个被罚的是班长，对着小旺唱征服，唱了两句唱不下去，干了一杯又来转瓶子，酒瓶咕噜咕噜转，最后指向了苏月牙。
一群人起哄非要她选大冒险，说真心话没意思，她无奈被安排点头了，大家又发愁让她做什么大冒险，最后一个女生说要不给通讯录的人打电话，大家觉得还算中肯，一起指定了通讯录的第三个人。
苏月牙掏出手机放桌上，打开通讯录，A没有人B区一个爸一个班长，第三个是C区的陈括，一打开大家就开始起哄，苏月牙和陈括算是整个年级的金童玉女了，常年霸榜的第一第二，追逐戏从高一演到毕业，还一起参加过不少比赛和学校的各个演出以及主持，校园贴吧里两人的帖子常年在封面。
“打了啊。”苏月牙说着按了拨通键，
“免提！免提！”
免提打开，
‘嘟嘟嘟——’五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T大给你打电话了？”开口是沉稳的少年声音。
“没，给你打了？”苏月牙回他，身边围了一圈捂嘴让自己安静的。
“也没。”电话那边同样安静。
“你在干嘛？”班长在手机上打字，苏月牙无奈念了出来。
“做题，哎我问你，达朗贝尔公式的推导方法有几种你知道不？”
“三四种？我不太了解，行波法、通解法、什么分离变量？你搞什么？”
“在看数学物理方法的书。”
“怎么，想报物理系？”关系到学霸的志愿，大家都伸直了耳朵。
“差不多，本来想报数学系，但我分数可能不够，我爸说我适合学物理，我就看看，大不了到时候学两个专业。”
“学两个专业？！”有同学震惊。“嘘！”
苏月牙继续尬聊：
“别，我本来也想报数学系但我放弃了，我可不想天天跟上竞赛班一样听什么数学，世界上最美丽的学科。”
“哈哈，祈老师的口头禅。那你报什么？”
“可能是理科类的吧，如果不是的话就经济方面的吧。”
“差不多，我也是，不搞科研的话我就去搞钱。”
“那你还是搞科研吧，国家需要你这种钻牛角尖的。”
“你上次说的那两本书我看完了，你要不要？”
“要。”
“那我给你送过去？你搁哪呢？”
“班级聚餐，在滚石呢。”
“KTV？”
“嗯，行，我一会到，大概三十分钟。”
“OK。”
挂断电话，苏月牙抬头，一圈人看着她跟看一个外星人。
她挑眉，就预料到他们要失望，她跟陈括又没什么好聊的。
“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月牙不解，他们也不解。
“学霸之间的聊天都这么无趣的么？”
“数物劝退。”
“话说，一会儿陈括要来啊？”
他们又开始了。
苏月牙摆摆手，出去上个厕所。
她确实还没想好学什么专业，H大有个数学院有个大神很牛，是在国际上都知名的教授，但当初报自主招生的时候她也没有报，反而报了T大，两所学校是并列的全国高校第一，距离不过五百米，师资和专业都是全国的top，但是她一直以来朦朦胧胧的方向大概就是这两所学校的理工科或者设计或者经济学，她朝这个朦胧的方向努力了，但现在却又有点需要时间思考到底学什么了。
温卿言从隔壁包间过来，这屋人就着刚刚那一通电话说起学校里两人的八卦，温卿言找阿雅一问立刻警铃大作，掏了手机给温桀发消息：
“哥，一级警报，你有情敌，二十分钟到达战场。”
发完又顺手甩了个定位过去。
晚上八点，街上霓虹闪烁，路过居民区，广场上有跳广场舞的人群，下午六点下了场阵雨，但北城六月的夏季到了晚上依然蔓延着热意，绿灯亮起，少年奔跑穿过马路，晚风拂过飞扬的衣角和发梢。
苏月牙上个厕所回包间时，温卿言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左手搭在阿雅的腰上，右手摸着牌跟大家玩狼人杀，她去了一旁的角落坐着，桌上放了一排可乐，六听，她伸手一个一个摆整齐，让字母那面朝外。
灯光有点暗，看了两眼手机，各个群里都在发毕业快乐，商量着去哪玩、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手机光太亮了，她索性关掉看那边正唱歌的同学。
女生叫郭海伦，男生叫康鸿元，是班上的一对情侣，两人正在唱一首情歌，小甜剧的主题曲，班里的一体机经常放，这俩人唱的还不错，最起码歌词都对上了，而且氛围很好。
苏月牙正看着屏幕上的MV，冷不丁旁边来了个人，她扭头去看，是谢无妄，老谢这个人平时穿校服板板正正的还有点学生气，一穿回私服，allblack戴根链子，刘海稍微剪短一点，配上高鼻深目，痞帅一精神小伙。
“怎么过来了？”苏月牙问他。
本来开了两间包间，隔壁男生多些，他们在喝酒，这边女生多，基本上在唱歌，但后来大家就来回串了。
“那边开始打麻将了，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不跟他们一块儿玩？”
“我刚刚去了下卫生间，狼人杀我不太行。”
“要不要唱歌。”
“不唱了，一会儿陈括过来送两本书。”
“他也报的T大吧。”
“嗯。”
“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没呢，回去看看。”
“要不哪天去T大转转？看看有没有想去的院系，顺便提前熟悉学校。”
“可以，你暑假咋安排的？”
“先考个驾照呗，然后我爸说我可能要去公司一下，然后剩下时间咱们安排出去玩，毕业旅行还是要有的吧？”
“可以。”
“那你暑假还在工作室跟朱丽叶两点一线？”
“差不多，朱丽叶有温大哥的团队，我可能要跟乔姐商量一下，出去采采风什么的，暑假出一个系列，赶在秋季成衣上新前弄出来。”
“那也会挺忙。”
“嗯。”
“他俩算是挺好，遗憾就是没上一个大学。”
苏月牙顺着老谢目光看过去，温卿言跟阿雅双狼赢了，平民输。
温卿言努力的结果也不过是六百三四十这样，上外国语，去找阿雅开车二十分钟就到。
老谢参加了强基计划，一样的T大，所以大家最后还是聚在一起了。
玩了会儿骰子，陈括到了。
白衬衫在闹哄哄的包间里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人了把书放下。
苏月牙道了感谢问他“你们班没有毕业聚会？”
陈括不是很感兴趣“有我没去。”
“坐这儿玩会儿？不然你的高中多遗憾。”苏月牙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骰子？”
“嗯，会吗？”
“知道怎么玩，但没玩过。”
“试试呗。”
“好。”
温卿言从陈括进门就凑了过来，这会儿自告奋勇，要跟陈括玩。
“学霸，我是我们几个里面最菜的，要不你拿我练练手？跟苏姐玩你可不一定玩过她。”
陈括推了推眼镜点头：
“好。”
苏月牙刚才已经和老谢玩了一会儿，于是便让他们俩玩儿。
比大小说有什么技术也没有，顶多要一点心算，新手运气会好一点，俩人比了几轮，陈括还行，没罚。
八班的同学拉着他又玩了一会儿，将近九点，陈括两点之差输在了苏月牙手里，没让他喝酒，拿了一听可乐给他，陈括接过说再见回家。
滚石一楼，温桀怀里抱着两束花等电梯，一束粉玫瑰为主花，一束是红玫瑰。
电梯从三楼下来，门开一个少年手里拿着瓶可乐，嘴角噙着笑，两人对视一瞬，一进一出。
包间里温卿言攥着电话恨不得给他哥打个飞的，电话铃响一看备注是他哥立马出门去接，出了包间就看见西装革履的他哥怀里抱着束粉玫瑰，正在前台写卡片。
他走过去，来不及吐槽他哥的速度，温桀就把怀里那束粉的扔他怀里给他抱好：
“你未来嫂子的。”
又指了旁边台上那束红的，
“你自己给小雅。”
说完把笔往口袋一收，抬腿就要走。
温卿言一脸懵，开口问他哥：
“哥，你不进去啊？你情敌刚走。”
“看见了。”
“啊？！”
不等他再问，温桀收了笔往电梯口走了。
黑色宾利开出梧桐树下的阴影，线条流畅的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黑豹，终于在路口红灯停下，温桀抬手松了松领结，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那个男生笑的过于刺眼了。
他这样想着，等黄灯倒数到最后一秒，车子如离弦的箭开了出去，发动机的轰鸣带起一阵惊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玫瑰与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