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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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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亲不对吗?”
当然不对。元德心里反驳,嘴上却一时想不到驳斥的语言。
“我夜探闺阁,是我错了。我这般行径不好。而我喜欢你,理应来府上向你提亲。”
“早点歇息,明天我再过来见你。”
元德急忙抓住卫詹的手臂,“你不能走。”
“方才还嫌我来,现在又不让走了?你是变戏法的不成?”
卫詹还有心情调笑元德。
此时元德内心快要憋出内伤了,她嘴笨,她说不过卫詹,但她知道一件事,就是决不能答应卫詹这荒唐的做法。
“你明天不能来。”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还胡搅蛮缠!”
“卫詹你混蛋!”元德气得骂人。
“你‘这般行径’就很不好。”元德着重加重了‘这般行径’四个字的音。
“骂人也不好!”卫詹重复。
卫詹略带遗憾地摇头,他当然知道元德什么意思。只是可惜,没能成功把小姑娘赶到圈套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答应你明日不来。但你得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答案如何我不管,唯一不能说谎。”
元德思考一瞬,同意了。几个问题罢了。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正式向你提亲?”
元德涨红了脸,哪有这么问问题的。
“下辈子吧。”
卫詹乐了,这辈子不就是他和元德的下辈子。
“开个玩笑,瞧你脸红的!”卫詹捏捏元德脸。
“第二个问题,我这样捏你反感吗?”
元德无言,她不反感。但那是因为他之前也这样捏她的脸,她习惯了。
“好了,不用说了。”卫詹知道答案了。
“等我空闲了,带你去看梅花。那是一处梅花园,你不是喜欢泡花茶吗,可以采了泡茶。”
卫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元德心里一阵烦闷。
“天要亮了。”冷冷地提醒卫詹。
“你真是变戏法的不成,又要我走了。”卫詹轻笑。
这次卫詹没再纠缠,利索翻窗走人。元德小心观察四周,院里没有人。
卫詹走后,元德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不太相信卫詹。
就这样辗转反侧,直到快天亮才睡着。再醒时外面已艳阳高照,夺目的阳光刺进屋内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今日天气不错,元德心想。
粗算时辰,此时已近巳时。元德净面着衣,出门做吃食。
因着昨日不愉快的经历,她并不想去大厨房,对于木棉,她也没有说话的心情。
才踏出房门就见一身蓝衣的柳千景往里来。
元德有些心虚,她把昨天答应千景的事全忘了。
“千景。”元德叫着名字,“巧了不是,刚出门就见你了。”
“吃过了么,我正要去做吃食呢!”
“用过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柳千景惊奇元德今日竟这个时辰还没吃早饭。
“昨晚没睡好?”
“没有,犯了会儿懒。”
“把那眼底的乌黑遮遮再说这话吧。”
元德早起没发现眼底一片乌青。手背虚掩着眼睛,无奈笑笑,“陪我一起再吃点吧。”
没什么胃口,元德只熬了些粥,配着一碟小菜。
元德吃得慢,小口接着小口。
柳千景看不下去,凉凉提醒,“还有不到一刻钟,夫子就来了。”
“!?”元德瞪着大眼睛看向柳千景,眼睛里全是震惊。
她忘了今天还要上课。
实在没有胃口,剩下的元德也不想喝了,漱完口匆匆忙忙地和柳千景去上课。
一天下来元德云里雾里,夫子说得也没仔细听,脑子里全是卫詹说话算不算数。还好,一天有惊无险,直至下午也没听到卫詹的消息。
元德长呼一口气。
正想着,柳千景戳戳元德的胳膊,“我陪你去找卫詹那王八蛋!”
元德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又揪起来了。
正值饭点,外面来来往往的丫头小厮,元德拉着柳千景来了自己房间。
“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元德提前做好预防。
这话一说,柳千景瞬间感觉到不对劲。两手环胸上下打量着元德。
元德本就心虚,被柳千景看得两只手都不知如何摆放。
“你先说,说了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
“昨晚他又来了。”元德说得小声。
“什么?”
柳千景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躁地在元德面前来回走着。
元德不敢打扰柳千景,整个人尽可能缩小降低存在感。
“砰!”
柳千景突然一掌拍向桌子,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元德一哆嗦。
“这王八蛋!流氓!……”
柳千景说着一切可以骂人的话,有些话元德都不好意思听。
元德小声提醒,“外面还有人呢。”
柳千景白元德一眼,“现在知道外面有人了!”
柳千景真真是恨铁不成钢,把茶杯里的水一口喝完,觉得心里还是冒火,又倒了一杯喝完才觉得好些。
“他又过来干嘛了?调戏良家少女?”
元德不吭声。
柳千景环胸坐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元德垂头在前面站着,活像受气的丫头。
柳千景哀嚎一声,“你坐下,把你们昨晚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给我重复一遍。”
“………”
“不行,以防万一,今晚我和你一起睡。”柳千景拍板子决定了,谁知道卫詹那王八蛋会不会又来。
“还有他说向你提亲,虽然你拒绝了,但今天又没人影了,他什么意思啊?不正该邀你出去表示表示。”
“总之,元德,”柳千景面色极其认真,“下次见他离远远儿的,咱不和他来往。”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回去吃饭,顺带说一声晚上在这睡。你也早点吃饭。”
元德甜甜应声,她还是在几岁时和人同睡过。
柳千景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柳千润的院子。
柳千润不在,小厮说他今晚在卫侯爷家吃饭,不回来了。
柳千景撇嘴,正好,省得她老远跑到军营去找他。
卫詹侯府内,他和几个亲信正饮酒吃菜,好不快乐。一眼望去,熟人就有柳千润和刘长风、刘长仁兄弟俩。
柳千景对侯府来说不算稀客,下人客客气气地引着到了侧厅,好茶奉上。
听了下人的耳语,卫詹手一顿,看着柳千润,“你妹妹来了,说找我。”
柳千润抬眼,“找你做什么?”
“莫不是嫌我拉他兄长喝酒了?”
柳千润淡笑,“你去便知晓了。”
刘长仁夺过刘长风手里的酒坛,“想什么呢,碗满了。”
刘长风从怔愣中回神,拧着衣服上的酒,倒得太满溢湿了衣衫。
“听你们聊入神了。”刘长风扯着嘴角。
卫詹信步走进侧厅,“柳大小姐怎么想起来这了?”
柳千景上下打量卫詹一番,冷哼一声,“来看看人没有脸是什么样!”
“柳小姐这话饱含深意啊。”卫詹略有不耐,“今夜设宴招待兄弟们,恐怕小姐这无暇招待,有话不妨直说。”
柳千景继续冷嘲热讽,“设宴?喝酒醉了更有理由夜探深闺?”
卫詹眼眸微眯,知道柳千景是何来意了。
“我承认,是我行为欠妥,我会向她提亲。”
“提哪门子的亲,是娶妻还是纳妾?”柳千景步步紧逼,“你这种人,王城里我见多了。元德单纯善良,才会信你的花言巧语…”
“娶妻。”卫詹声音铿锵有力。
柳千景后面的话就这样堵在嗓子头,说也不是,吞也不是。
“好话谁都会说。我不管你说真说假,不许再进柳府一步,尤其是内院。”柳千景目光冷凝,空口无凭的事就如镜中花、水中月。
翩翩然坐下,柳千景咽口茶水润润嗓子,又说道,“那日元德受的委屈你不知道,吓得当晚一夜没睡,第二日起来眼底一片乌黑,眼也肿了,或许哭了一晚上。”
卫詹沉默,这他确实没有知晓。
“刚刚你说娶妻,元德是我们柳家的姑娘,我算她半个姐姐。长姐如母,我便好好和你说道。元德过年十六,岁数尚小,柳家断不会让她这么早就出嫁。她早间生活贫苦,再加上你这前科,我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待满意了……”
卫詹揉着额角,柳千润和他妹妹一点也不像。
他和元德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他也不想再听柳千景继续喋喋不休。
给一旁的丫头使个眼色,小声说把刘长风叫来。
丫头脚上麻利,刘长风片刻就到了。
看见刘长风来了,卫詹打断还在说的柳千景,“柳姑娘,有事失陪,让他陪你聊。”
刘长风手脚无措地站在中间,不知道两人什么情况。
柳千景更来气了,怒目圆瞪,可惜卫詹撂下那句话就走了,屋内只剩下她和手脚无措的刘长风。
柳千景恨屋及乌,此时瞧着刘长风哪哪不顺,冷哼一声,
“什么样的将出什么样的兵,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临了又补充一句,“我哥可不能和你们一样。”
刘长风一阵无言,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千景就对他下定义了。不过此时柳千景明显心情非常不好。
柳千景瞧着刘长风眼睛骨碌碌地转,心里有了想法,“刘侍卫,你坐下。”
刘长风默默坐下,思考刚刚两人发生了什么。
“刘侍卫,”柳千景娇滴滴地唤着,“我记得几年前就见过你了。”
刘长风僵硬地点头,脸颊飞起一抹不易被发现的红晕。
“那你岂不是在卫侯爷身边很久了!?”
“估计有七八年了。”
他和哥哥十几岁时便跟着侯爷,是侯爷身边最老的人。
“那岂不是卫詹的事你都知道?”柳千景激动了。
刘长风警惕地看着柳千景,“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