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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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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詹感受着怀里人的动作,还有在他下巴脖子处散乱的头发,让人发痒。
一瞬间卫詹以为这是他和元德的婚后生活,霎时卫詹把不可克制、强行勾起的唇角垂下。
他没有癔症。
元德的手正搭在卫詹胸脯上,卫詹握住那只手,小小的一只轻易被他的手所囊括。也如他所料,手腕上空空荡荡。
反复揉捏着那只手,卫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赫然包的那个玉镯,小心翼翼地把镯子戴到元德手上,纤纤皓腕在玉镯的的映衬下愈发莹白、纤细。
卫詹满足地欣赏完,搂着元德美滋滋地闭上眼。
饶是没有被子盖,这一觉也睡得昏沉,卫詹再睁眼时外面还是一片昏暗,隐约能看到一丝亮光。
元德还睡得香甜,脑袋扎在卫詹怀里只露出乌黑亮丽的秀发。
卫詹可不想等元德醒了再和他闹脾气,亲昵得蹭了蹭元德的脑袋,不舍得下了床。
身旁骤然消失了热源,元德没意识地嘤咛出声,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
炭盆经过一夜只剩下点点火星,卫詹转身看向元德,无奈低笑,是他欠元德的。
为了方便添炭,房间西南角会固定放置一桶炭,卫詹拿着小铁锨往炭盆里铲炭,为了让火旺,特意多铲了一铲。
早在元德没注意时卫詹已经把这房间完全捉摸透了。
卫詹披上大氅开门离开。此时时辰尚早,下人们大多也还在梦乡中。
院里洒扫丫头木棉哆哆嗦嗦地从茅房出来,朝地上啐了一口,这大冷天身子给她找事干,在里面蹲着整个人仿佛在冰窟窿里一样。
整个人蜷成一团急忙往屋子走,视线前方忽然有一团黑影在动。
木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晃晃脑袋再仔细看,那黑影确实在动。
“有贼!”木棉第一反应就是遭贼了! 第二反应就是不能让贼发现自己!
头东扭西扭寻不见能躲到的地方,只好又跑回茅房里躲着,生怕贼人看见自己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木棉紧闭着眼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一会儿,周边静地没有一丝声音。木棉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瞄着周围贼好像没有发现她。
又过了一会儿,木棉冷得实在受不了,鼓足勇气往外探了个头,没有人。
贼已经走了,木棉长喘一口气,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又狠狠啐了一口,“什么倒霉事都能让我碰上。”
带着气回了自己屋子蒙上被子酣睡到近晌午。
木棉是府里一个厨娘的侄女,也亏了这个厨娘姑母,木棉才在柳府找了份活计。本来元德这的洒扫丫头是另一个小丫头,但木棉看元德这活轻巧,还容易偷个懒儿,加上元德不算正经主子,硬是找她姑母想法子找人把那小丫头换了。
元德对这些事不懂,当管事嬷嬷说之前那个丫头做事不利落要给她换个人时,没说什么默认了。
木棉也就到了这享了一阵清福,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得比元德还要晚,吃完饭院子随便扫扫就当消食儿,完了就去找别人八卦唠嗑。
日日清闲的很,着实被其他人羡慕。木棉为此颇神气,不用伺候主子,不时还能用到主子用的东西,哪个丫头有她命好。
不过元德这也就活儿轻松,真要换成别人来,估计还不愿意,没钱途。
元德身份尴尬,旁边连个贴身伺候的奴婢都没有,也不懂赏银这一套,也就木棉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想去。
还没到饭点,木棉忙着分享自己的精彩遭遇,院子也没心情扫了。直接去厨房找她姑母,那算是唠嗑的主阵地,饭都得从这拿,木棉顺便在那吃两口。
厨娘一看木棉这个点来,晓得她又是刚睡醒。四周大多都是闲着在这歇着的人,她撇一眼木棉没多话。
木棉看见她姑母激动地过去,大喇喇喊着,“姑,咱府里遭贼了!”
“去,说什么胡话。”刘厨娘斜楞她一眼,每日疯疯癫癫没个正形。
“我说的是真的。”木棉不高兴地噘嘴。
又转身冲着其他人,“李婶、刘婶,咱府里真遭贼了。就今儿早上,我去茅房出来看见个人。”
“丫头你没开玩笑说瞎话?”李婶、刘婶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哪能拿这事开玩笑啊!”木棉撇嘴。
“诶哟,什么贼有胆来这偷啊!?”其他人听木棉这么确信,不由信了几分。只是柳府可是当官人家啊,什么贼敢来这。
“那贼胆可大了,推门就进去,我见出来的时候背了好大一个包袱。”
木棉两手划了一个大圈,说的煞有其事,其他人更信了。
一人惊慌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丫头,你帮我看一下。”
说完急忙跑了。
剩下的人也慌起来,他们也没看少没少东西,都纷纷说要回去看看。
“人都跑这偷了,就咱们这三瓜俩枣谁能看上眼。”木棉啧啧有声,“你们也不用回去看了,没了也找不回来,白白惹人心烦。”
其他人心里还是慌,话是这么说,可总归心里不安稳。
一人又搭腔,“也是。真要丢东西了这府里早嚷嚷开了,这一早都没听见动静八成是没事,大头也不是咱啊。”
说着,还冲着众人挤眉弄眼。
旁人都懂了他的意思,啐他一口,“主子的事你也敢编排。”
“哪的话!”那人嘿嘿笑着打幌子。
“等我寻空儿去问问管家,管家那总得有个数。”一个年长的妇人说道,看着像是一群人中有资历的。
“别呀,你现在不就有空吗,你的活我给你干了。”李婶直接过去接过妇人手里的菜刀。
“咔咔咔”,切菜声铿铿锵锵。
众人一顿打趣,“现在可不就有空了。”
妇人笑骂一句,“一堆爱看热闹的碎嘴子。”
身上的围巾利索的摘下来搁到一旁,“就等着吧你们。”
先前那个回去的人也回来了,“没丢钱,可吓死我了。我还等攒着给儿子娶媳妇儿呢!”
他这一说旁人更宽了心,他们那几个枣着不上眼就不说了,还藏得一个比一个严实。
又开始谈起其他八卦来,就等着那妇人回来传消息。
妇人那边和管家说了这事,管家却满脸疑惑,没听主子们说有盗窃。不过下人们见到了,他还是要禀告给主子。
“这事你们别乱嚼舌根,我去告诉老爷。”
“诶。”妇人满口答应。
将军上朝还没回来,柳老夫人身子也不好要静养,这等烦心事也免得再让老夫人知道。管家只能告诉了锦娘。
“这贼也不怕失了手、丢了命。”锦娘冷哼一声,“你吩咐下去各院自查有没有丢失东西的,又各自少了什么。老夫人那知会张嬷嬷一声,别大动声张。”
“是。”
各人都回去自查了一番,没有少东西。只有元德小姐那不知道,她和柳千景一早出去了,但柳千景身边婢女春莲检查了不少。
如此以来,府里便是除了元德那众人都未丢东西。
一番折腾完已快过了午时,众人集聚在厨房刚刚用午饭。
“你这丫头瞧个芝麻说个西瓜。”一个妇人“呸”了一声,“府里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瞧见了。”
木棉不服气地顶嘴,“我还能说谎骗你们不,我图啥。”
“那谁能知道,平时不也听东家、说西家——搬弄是非。”那人阴阳怪气道。
“你,,”木棉猛地站起来指着那人,“论碎嘴子可没人比得上你。”
那人一把挥掉木棉的手,“在这儿指谁呢臭丫头!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在这瞎嘚瑟。”
眼看着两人想打起来,刘厨娘忙出来扮和事佬,“我这侄女不懂事,你跟她计较啥。”
又看着木棉,“你这丫头也是,指不定你是眼花看错了,没丢东西也好。”
有了台阶,两人顺着下来,木棉仍心里不服气。
“我眼好着呢,看东西亮亮堂堂。那摸黑进来的人不是贼还能是啥!”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木棉小丫头不懂事,她们其他人却知道摸黑进来的还有一种人。
“木棉在哪当差来着?”
“表姑娘那,,”一人小声回答。
众人又安静下来。
那个较年长的妇人清清嗓子,“行了,都忙去吧。这没谱的事越说越有谱。”
两个妇人呶嘴、互相使着眼色,其中意思她们都懂。
傍晚天没黑,府里就传遍姑奶奶带来的那个姑娘是个不老实的,还砸砸有舌,看人不能看外表,表里不如一。
沦为下人谈资的元德对此一无所知,她醒来时是被浓烟呛醒的。
元德在睡梦中胸口一阵窒息,她憋得难受咳嗽出声,看着烟雾缭绕挥手把面前的雾消散,她看不清了。
摸索着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寒风一吹元德刚醒的懵愣瞬间没了,整个人精神起来。
透了会风,屋子逐渐变得清明。元德找到了源头所在,炭盆里满满的炭没有一点火光,散发着源源不绝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