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彼时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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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彼时初见
朱子楚
我看着眼前不苟言笑的男人，他和三年前我离开时，并没有多大的分别，眉眼间依旧是那不变的威严，只是我总会想起他年轻时的容颜
峨眉山上，彼时初见
而如今，他已不再年轻，那些曾经犀利的，执着的，尖锐的，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岁月无情的爬上额角。一些炽烈的感情也在无形中得以释放，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呢
我对他笑笑，转过了头
“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过去，他生活得很好，你…...还有什么遗憾？”
我讽刺地笑笑，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如初见
他只是严肃地看着我，一步步走上前来，四目相对，时光荏苒，我们都不似从前，不变的是，他灼灼闪耀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不是为他而来呢？”他轻声说，淡淡的呼吸拂在我的面上
我不动声色地别过头，看着院子里那一排柳，淡淡地回应
“我以为你已经释怀……”
“我是可以释怀，那么你呢？”
“你既已经释怀，那么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转过头，对他淡然一笑，不再开口
他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风轻轻地吹落树上的叶子，散落在地，倍感凄凉
“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包含着无可比拟的深意，我不曾想过，当我们再次相逢，他会像个老朋友一般对我倾吐心事，会简单地问我这样一句“你过得好吗”，原来，不知不觉，时过境迁
我笑笑，对他点了点头
“我很好……”
他却忽然一步跨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迫使我凝视他的眼睛
“曾经那个目空一切，出尘脱俗的你到哪里去了？曾经的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凝视我的眼睛，可以对我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嗤之以鼻，可以终日抚琴，心无外物……而现在呢，你却一直在逃避，究竟是你变了？还是你的眼里满是另一个人，已经再也装不下其他？”
他冷冷地质问着，却没有放松手里的力度，我挣脱不开，就任由他的力道一点点加重，直到我不能呼吸，最后，他还是放开了，我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咳着，自嘲般开口
“你既已知道，何必还要勉强……我本不该爱的，爱一个人会让我失控……”
我喃喃地说着，更像是自语一般，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脸上不带一丝感情，这才是我所熟悉的药王
“那你为什么不肯离开？”
他冷冷地开口，鄙夷的神气，我索性坐在地上，抬起头，对他随意地笑笑，他没有动，但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怒气，我已经成功地惹恼了他，我颇感得意，自顾自地开口，但我知道，他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我答应过他的……他要江山，我就给他江山，他要整个江湖，我就给他江湖，他要权力，我就给他权力…….我答应过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即便他对你辛苦得来的一切不屑一顾？”
他平静地开口，却有如千斤重量，我低着头，自嘲地笑笑
“他这样一个人，无论是江山，江湖，或是权力，对他来说，恐怕还抵不上美人的一个微笑…”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显的有点寂寞
“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要给他，我想要给他……”我在心里轻轻地说
“你是清和的朋友吗？”不大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色，我猛地回过头，看到水灵立在角落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回过头，凝视着水灵，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水灵两步走上前来，迎着月光，我看见了他的脸，还有微笑
他对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人，淡淡地微笑
莫吟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清和立在门口，他见到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醒了……”清和淡淡地说
我诧异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是毫无知觉的。我不知道我应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一消息，我对着清和淡淡地点了点头，推门进了屋
屋里很黑，并没有点灯，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我能感觉到那不一样的呼吸，鲜活的生命，经过千辛万苦后再次活过来的生命。我没有开口，小心地摸到床边，忽然，一个身体撞了过来，猛地抱住我，热烈地吻我，我们的唇交缠在一起，呼吸凌乱，我们慌张地抱成一团，再也不肯放手
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对方，但是心却是相隔千里，我们不能给与彼此最起码的信任，我们之间拥有的只是无限的猜忌，怀疑，甚至伤害
我不知道劫后余生对他有着何种非凡的意义，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放弃他，这一切已成定局，那么明天将会怎样，我已经无暇去顾及，我所拥有的只是这一刻的相拥
就这样，一直到他已经气喘吁吁，他都不肯放手，我轻轻地抚着他单薄的背脊，感受着他皮肤下呼吸的脉动，感受着真正的陌上，这一刻，我们都只有彼此
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没有交谈
等我醒来的时候，陌上已经醒了
他裹着被子靠在角落里，面无表情，我起身，他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昨夜的激情荡然无存，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们之间又恢复到了最原始的位置。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的放纵，他宁肯在黑夜里用整个生命的紧拥来宣泄他的思念，却不肯在醒来的时候对我表示哪怕一丝一毫的示弱……他走不出自己的牢笼，他不能原谅他自己
我慢慢靠近他，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襟，他的苍白无血色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情的见证，紫红色的吻痕散落在各处，昭示着昨夜的真实。我心不在焉地持续着手上的动作，心里却是莫名的烦躁，他顺从地任我手上的动作，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我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根本无心整理那乱成一团的衣襟
我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依旧晶亮妩媚，眼里是我熟悉的神情，冷漠，不屑，甚至仇恨，我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他微皱着眉，却没有开口
我认真地凝视着他漂亮的眼眸，心里竟是尖锐的疼痛
从今天起，你就要以我为敌吗？
“当初你服下这种药，究竟是在赌什么？你是笃定他一定会救你，还是你根本就知道，就算他不救你，我也不会让你死？”我平静地开口，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看着我，冷笑一声，说不出的邪魅
“你既知道答案，何必还要问？没错，我就是算计你，他要是救我，就一辈子离不开我，就算他放弃我，至少我还不会死，那我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他的眼里不再是没有焦距的涣散，亦不是惯常的顺从，他的眼里充满了生气，仇恨的火种一触即然，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却不能掩盖那份凌人的戾气
他倔强地仰起头，宣示着他决绝的骄傲
“我不会放你走的……”我无力地放开他，淡淡地开口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他身边……”他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着
“有我在，你就办不到……”我感觉莫名的烦躁，我赶忙推开他，转身要走，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笑容邪魅而妖异
“莫吟，你已经输了……你动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彼时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