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爱》云淡风倾

25、温情

　　5 温情

　　朱子楚

　　我看着闲坐在床边的男人，一时无语
　　他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明明看似无意，却偏偏带着邪气，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鬼魅异常，我看着他，淡然开口
　　“你来这干什么？”
　　“你应该清楚的……”他微笑着看向我，慢慢地走了过来，右手抚上我的脸
　　我没有推开他，亦看向他的眼睛，那是属于恶魔的眼睛，我们静静地凝望着彼此，片刻的沉寂，却是我不曾企及的，他平静地望着我，微笑，温和而宁静
　　然而温和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戏谑
　　我转过头，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明亮皎洁，毫不倾斜的美，人人共有，可惜，那却终是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既已知道，还要试探什么？”
　　他没有回答，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滑落，慢慢地划过胸膛，下腹，最后停留在那个渐渐有了热度的位置，他满意地笑笑
　　“我以为你很自制……”
　　“我并不会刻意去压抑……”我平板地开口，感觉胸口很压抑
　　他得意地笑笑，轻抬起我的下巴，触及不防地吻上我的唇，粗暴的，甚至带着一丝蹂躏的味道，我感到嘴里血腥的味道慢慢散开，痛苦而甜蜜，让我禁不住沉醉……他满意地松开了我的唇，我开始喘息起来
　　“怎么，我的所作所为撼动了你那可笑的权势，让你感到棘手了？”我讽刺地笑笑“我不过是半个废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给人算算命混口饭吃……”
　　“不……”他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唇，打断了我的下面的话，可是他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像是欣赏一件古董花瓶一般，认真地描摹着那轮廓，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可以继续下去……我喜欢看你不知死活，然后我会让你知道，你究竟该臣服于谁……”
　　他微笑着替我整理了弄乱的衣襟，扬长而去

　　“你可以出来了……”我凝视着月光在墙上洒下的光圈，平静地开口
　　清和走了出来，他淡淡地看着我，没有开口
　　“我以为躲在别人房间窥视是不礼貌的行为……”我转过头，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神情
　　“有的时候，人都会做些愚蠢的挣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放任这一切发生……”他淡淡地说着，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们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墙上那一缕月光
　　“你我都一样，同样的清醒，不同的是，你会放任一切发生，我却要把这未发生的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那心呢？”他没有看我，轻声问道
　　“我知道倘若我不这样做，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收拾，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我会克制自己不去关注，不动心，不产生感情……爱上一个人会让我失控，而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冷冷地说着，却更像是对自己说，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楚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在某种程度上，清和算是我的知己，但是我并不愿去这样亲近一个陌生人
　　“你还是可以带走他，只要他愿意，我不会插手……”良久，他起身离开

　　他背对着我，与平日无异，似乎昨夜的那一切都是梦境，梦醒了，他依旧是少主，我依旧是我
　　“为他解毒要废去你两成的功力，这样值得吗？”
　　“如果换作是你呢？”他轻声问
　　我没有开口，但是从他讪笑的神情，我知道他已清楚了我的回答
　　他随意地笑笑，无力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就这么不值得爱吗？”
　　他讪讪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落寞

　　莫吟

　　“命都是你的，还装什么好人？”
　　陌上厌恶地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理我，但是从他颤抖的嘴唇，我看出他的恐惧，是的，他害怕真的失去武功，他害怕变成废人，害怕一辈子在我的掌握之内，他恨我
　　我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有一丝的难过，无声地靠过去，抱住他
　　“我今生都不会放开你……”他微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清和说，要解陌上的毒，已不光是要排出毒血那么简单，他的武功拖累了他，体内的毒排不出去，又没能在前期得到良好的控制，所以他的内力牵制了他，他随时都可能送命，所以势必要废去他的武功
　　而这一过程，至少要废去我两成的功力，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这几乎是致命的，这就意味着，倘若我执意要为陌上解毒，那么我将再也无法与齐晋轩甚至是齐凌风抗衡，而这对我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我很难保证有朝一日我不会落在他的手里
　　这样的手段，倘若不是陌上有意为之，那么，我几乎要以为这是齐晋轩的缓兵之计了，但是，不管究竟是什么，我已经别无选择

　　“你完全不必要亲自涉险……”清和严肃地看着我
　　我笑笑，没有回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平静地开口
　　“就算陌上有意害我，我既有恩于他，他日身处险境，他也总要念及这一点情分……我就是要赌他这一点温情……”
　　我从容地说着，心里竟是难掩的悲戚
　　清和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可是连我都感受到了清和眼里的怜悯，没想到，我竟然要拿自己的命赌他的一点温情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陌上
　　“你怎么起来了？”我轻声问
　　他轻嗤一声，扭过了头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但笑不语，想他走近，他却慌忙退后，我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他
　　他慢慢转过头来，眼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哀伤

　　“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沙哑，他冷冷地望着我，眼角湿润，却还是固执地别过脸，不看我，恶狠狠地说
　　“你要用你的命跟我赌，好啊……我奉陪到底，看看是你赢还是我赢……”
　　我慢慢地走过去，执起他的左手，翻开手心，那鲜艳的玫红似乎越发地妖异
　　我轻轻地婆娑着他的手，轻声说
　　“那天，你放过我一次……我猜，你下一次，说不定还是会对我留情……”

　　我笑笑，轻扳回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
　　“明天开始，我会开始替你解毒…...除了我，你什么都不要想……”
　　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