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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尴尬庄主再做媒人 ...

  •   四人乘着左青月提供的豪华舒适的马车出发了,最乖最憨厚的霍愈在外面尽职尽责的赶马车,接受风吹日晒,其他三人则坐在里面各忙各的。

      初夏的蝉鸣一路叫个不停,路两边的树木散发着强盛的生命力,左青月伏在茶案上写写划划,贺鸣在一旁看着他划来划去,叔既逢闲来没事干,趁左青月安静下来赶紧闭上眼睡觉。

      “你在干嘛呢?”贺鸣瞧着左青月纸上的东西,以为他是在推测杀人的真凶,“知道谁是真凶了吗?”

      左青月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睡觉睡到小鸡啄米的叔既逢,叹气道:“贺兄弟,你在干嘛呢?”

      “我?”贺鸣糊涂了,“我是来督促你查找真凶的!防止你嫁祸于人!”

      左青月恨铁不成刚,又叹息一声:“你若是对叔老大有这般尽心,我何愁事情成不了?”

      贺鸣没听明白:“我对老大如何不尽心了?我们右门哪一个对老大不尽心?再说你找真凶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督促你的!”

      左青月很失望,非常失望,对贺鸣的榆木脑袋叹为观止,不忍心又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单相思叔既逢,忧心忡忡。

      贺鸣问:“你叹什么气?找不到真凶了吗?”

      左青月放下笔,认真与他沟通:“贺兄弟,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或者被别人喜欢过?”

      贺鸣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思索很久问道:“你的意思是...真凶和薛公子有关系?她喜欢他?还是他喜欢她?”

      “......算了。”左青月放弃回答,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贺鸣见他不理自己,越看越气:“你自己在里面呆着吧!我真是造了孽,为何要与一位杀人凶手共处一车?别忘了,对莲花派所犯下的罪你还没偿呢!”

      左青月头也不抬:“等你能打得过我的时候,我再偿命也不迟。”

      “......”贺鸣将帘子一摔,坐到了外边。

      这一摔把叔既逢给吵醒了,睁眼看了看左青月,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位小奶娃,问道:“你的那位小弟弟呢?”

      左青月一时没懂他问的是谁,道:“什么小弟弟?”

      “就是那天河上面见到的奶娃娃,”叔既逢想起自己之后上过两次青月山庄却从没见过他,“叫你哥哥的那位。”

      左青月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说小不点啊!送他回爹娘那里了,怎么,你想他了?他上次回去后还和我念叨了好久‘好看哥哥’呢。”

      “......”

      左青月继续道:“实话和你说吧叔老大,那位小不点就是莲花派的小公子。他爹娘想要归隐,又因为恩怨太多断不干净,便让我假装去烧了他们家,然后他们假死从此远离江湖是非。”

      叔既逢难以理解他的这种不顾自己名声的做法,只是为了让别人假死远离江湖,不惜背上灭人一门的罪?问:“你为何答应这样的事?”

      左青月奇怪:“一把火的事而已。再说我与小不点他爹是生死兄弟,又欠他们人情,自然要帮这个忙了。”

      叔既逢又问:“你没想过你自己的名声吗?”

      左青月耸肩,无所谓道:“名声有何用处?世人知我罪我,都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我更看重的是朋友兄弟之间的情谊。”

      “可你背后还有整个青月山庄的人,你若是落到人人喊打的份,他们又岂能安全度过?覆巢之下 复有完卵?”

      “随便!世人要想奈何我,就来青月山庄找我挑战,我随时恭候啊。”

      “不可理喻。”

      叔既逢上一次听见类似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时,还是个小孩子。后来,世人未动一刀一枪,说这话的那人就因为数桩莫须有的罪名丢了性命。

      活着时有多潇洒,死时就有多惨。

      那人就是叔既逢的父亲。

      左青月见叔既逢生了气,赶紧承认错误来缓解气氛:“不过叔老大你说得对,我以后行事应该顾全大局才是。”

      叔既逢不想再和左青月讨论什么名声问题了,反正各有各的想法,谁也不能去左右别人的观点,于是换了个话题:“魔教沈子伊的事,你有继续想办法吗?”

      左青月道:“我让霍小愈去沈家了,不过被打出来了...”

      “......”

      “叔老大,我最近被你们右门盯得很紧啊,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事。”左青月扶着额头扮可怜,“况且都这么久了,姜兄弟应该找到了无风楼的那位,有他出马,一切不用担心。”

      “说实话,你觉得第一君子会管这事吗?”叔既逢不相信雪国的人会出手阻止这种事,即使他是人人景仰的第一君子。

      左青月道:“自然是不会管,不过耐不住那位小兄弟痴情啊,我们总不能说他去了那里也没用吧?”

      叔既逢知道自己不该过多谈论这些魔教的事,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若那位沈姑娘真的继续畅通无阻的实行她的计划,怎么办?”

      “不是还有那位岑门主吗?他一向以天下为己任,收到那位小兄弟的信后,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咱们这种人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左青月凑过去一脸关切,“叔老大,你最近和贺兄弟处得怎么样?”

      ......这怎么又扯到贺鸣身上去了?叔既逢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聊天,干脆重新闭上眼睛。

      左青月蹭过去捅他手肘:“是不是进展不顺?我也知道贺兄弟那人有点...简单,我看这事估计要直接点才行。要不这样,你给我些银子,我帮你说破?”

      叔既逢一个扇子打过去,盖在他脸上:“要钱,不可能。”

      左青月将扇子摘下来,继续讨论:“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让他自行领会?不是我说,贺兄弟在这方面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小迟钝。”

      叔既逢实在不懂他为何固执地持续这种误会,瞟他一眼:“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吗?”

      “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左青月自知说错了,“贺兄弟是很聪明的,我的意思是...只有这一方面......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叔既逢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左青月因为随随便便的猜测,不经求证就老是提这件事,实在是不会看人脸色,谁知道这句话反而让左青月理解成了更大的误会。

      仔细想来,他不过就是那天因为名字对贺鸣多看了两眼,怎么就被左青月想象出了一个单相思的故事?叔既逢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否则这人完全不知道适可而止,那这一路还能安安心心睡觉吗?

      “贺鸣,不过是重名而已,他不是那个人。”

      “...什么重名?”左青月听他半天没说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反应不过来。

      叔既逢:“......”

      左青月愣了半晌,恍然大悟:“你是说你的意中人不是这个贺鸣,而是另外一个重名的?所以我一直在乱点鸳鸯谱?”

      “知道就好。”叔既逢松了一口气,不过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意中人?

      叔既逢正要纠正左青月的错误,外面的霍愈伸进脑袋:“庄主,前面有家黑店,我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

      “......”

      贺鸣在外面幽幽骂了一句:“你瞎啊!没看到前面那个‘不’字吗?”

      “...‘不黑店’,这名字,我服了!”霍愈仔细一瞧,瞬间无语。

      几人下了马车进到店里,小二热情的招呼,又是倒茶又是抹桌子又是接包裹:“几位客官吃点啥?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厢房,要定几间吗?”

      因为那辆马车,叔既逢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待遇。果然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样一看,自己为了几个臭钱接了右门老大这事,算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做了一路糊涂事的左青月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大方招呼道:“几位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做东。”

      贺鸣听这么一说毫不客气地点了一通,完了硬气道:“姓左的,先告诉你,就算我吃了你的东西,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知道知道,贺兄弟乃当今第一道德楷模,左某怎么敢奢望被网开一面?”左青月转头看看叔既逢,“叔老大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牛肉,牛腩,牛杂,其他随意。”

      “好险,这牛是跟你有仇吗?”左青月叹为观止,“我要是一路胡乱撮合下去,是不是也会落得和这头牛一样的下场?”

      叔既逢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道:“你这病重的样子,能有这牛好吃吗?”

      “......是是是,叔老大说的对,”左青月认错态度良好,“小二,再来份上好的香菜牛肉,一份萝卜炖牛腩,一碗牛杂汤。”

      “好嘞,客官您稍等,菜马上就上齐。”小二颠颠地跑去后厨报菜名。

      还没等菜上来,叔既逢瞧见前面桌的几个女子眼睛又直了,一扭头看到老熟人岑览走了进来。

      岑览也是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叔大侠。真巧,我们果然再见了。”

      话音未落,一群蒙面人突然出现围住了客栈,来势汹汹踏出满天飞尘,阵法复杂像是阎王拿人。跟上次在河上面遇到的杀手一样,这些人又是毫无废话直接上,目的明确的要取左青月人头。

      左青月一个闪身立在客栈中央,瞬间云袖飘动,银丝暴雨般的银针袭向蒙面人,一针一人,针针奏效。奈何蒙面人数量众多,即使他功夫高强,暂时也还是被这群洪水猛兽困在了阵中。

      霍愈在旁操起桌子就砸,却对破阵没什么帮助。贺鸣也跃跃欲试,请示叔既逢:“叔老大,我们要不要出手?”

      岑览孑然而立,主动问:“这位是叔大侠的朋友?若是这样,岑某也愿助一臂之力。”

      朋友?叔既逢没想过这事,不确切地道:“算是吧,反正认识。”

      说罢,叔既逢飞扇而出,一张白扇利落连贯的连划几人喉咙,人则紧随其后破阵而入。一身青衣在蒙面人群中衣袂翩翩如花中蝶,脚不沾地,青丝飘动。

      岑览的修为更胜一筹,一笛在手杀人如破竹,未近其身却已取其性命,很快另外杀出了一个缺口。

      后面的贺鸣全力挥拳攻击,靠着正义的吼声竟然也震住了一两个人。

      叔既逢、岑览、左青月三人很快聚合在一起,背靠背看着眼前一波接一波的杀手,而杀手们也迅速重新排阵,刚才被劈开的缺口像流水一样立马合拢。

      外围的贺鸣怒了:“你大爷的左青月,我贺鸣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要帮你杀人!”

      左青月依旧是耐心周全的语气:“别生气,贺兄弟。你这次砍多少人,我下次帮你砍回来就是。还可以算利息噢!”

      “去你的!”贺鸣打得很是吃力,手臂已经受了伤,“别说什么利息不利息,你砍掉你自己就行!”

      霍愈在一边抽空提醒他:“能不能别吼了?我注意力都被你吼散了。”

      “......”

      “......”

      岑览被这情景弄得有点疑惑,犹疑地看了一眼叔既逢,叔既逢正低头认真检查扇面上是否还干净,没任何表情。

      杀手们缓缓地缩小着圈子靠近他们,左青月掏出自己的短剑,拿在手里随意的转了一圈:“你们饿不饿,饿的话先帮我杀了这些人?明天我继续请大家吃酒吃肉。”

      贺鸣呸道:“谁稀罕你的酒肉?”

      霍愈忿忿反驳:“你那刚刚还点了那么多菜?”

      “......”

      蒙面人再次聚成了三层的圈子,不由分说继续发动了进攻。

      左青月一袭白衣,往最薄弱的地方攻去。短剑快无影,左青月很迅速的出了阵,回头一看,叔既逢和岑览也都破了围圈。五人聚在了一起,对面的阵也从圆圈很快调整成了方形,虽然气势不减,人却已经少了一半。

      短剑、白扇、竹笛、板凳以及拳头再次迎战。

      不一会儿,贺鸣的手臂上又被划了一道,几乎要败下阵来,眼看着右边有一把大刀砍过来,闪躲不及。情急时分左青月脚尖一点,跃至到贺鸣面前,挑开刚好砍过来的那把大刀。

      贺鸣喘了口气又骂:“他娘的左青月,老子刚刚差点还被感动了,这可是老子在帮你杀人!”

      “知道了,谢谢贺兄弟。”左青月从容不迫地拍了拍贺鸣的肩,顺便反手一剑刺穿了背后袭击的人。

      “......”

      人快杀得差不多了,左青月也懒得再一个个的来,直接抓起一筒筷子给了剩余的人一人一根。

      扫除干净,终于可以吃饭了。杀人最少的贺鸣满身满脸的血迹,再转头一看左青月,白衣上一个血点子也没有,忍不住讽刺道:“果然是白阎王!”

      “承让。”左青月体面地行了个谢礼。

      这时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小二很淡定的走出来,不慌不忙的递来一页损失清单:“客官,一共四两九文,我再给您抹个零,五两怎么样?”

      “先上酒菜,待会儿一起算。”左青月重新坐下,觉得哪儿不对,“不过小二,你这零头怎么越抹越多啊?”

      小二有理有据:“客官,我这是替您抹的零头。”

      “还有这样的道理?”左青月懒得计较这些,挥挥手,“五两就五两吧,能快点上菜吗?我都饿了,砍人很累的。”

      小二答应着去了。

      “这店也太黑了,吃顿饭要五两?他怎么不去抢钱啊?”叔既逢看了一眼左青月,无法理解他对银子的事如此随意。

      左青月浑然不知自己在叔既逢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挥金如土的纨绔,还往他身边挪了挪,并戳了戳他的手肘:“叔老大,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这位朋友吗?”

      叔既逢这才想起来只有自己认识所有人,只得一一介绍。

      岑览自是听过青月山庄十三代庄主的事迹,之前也有远远的见过左青月一面,礼貌抱拳道:“左庄主,贺英雄,霍英雄,久仰。”

      左青月也早就听说过岑览白手起家建立净梵这样一个新门派:“岑门主,百闻不如一见,门主真是如神仙下凡,风姿无人能及啊!前不久听闻岑门主在闭关修炼,没想到今日能有缘遇到,左某真是三生有幸。”

      岑览微微一笑:“前几日已经出关。今日能认识左庄主,岑某也是三生有幸。”

      左青月愈加客气:“哪里哪里!我与岑门主一见如故,要是门主再年轻个几岁,我应该与门主结拜为兄弟!不过年龄与辈分在那,晚辈实在不敢造次。”

      岑览道:“何必过谦。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这些老辈已经快赶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左青月端起酒杯:“我听说前辈之前要和叔老大交朋友,不知道成功没成功?要是没成功,我再替你说一说?”

      叔既逢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俩什么时候熟到可以劝对方交朋友的程度了?再说这左青月之前不还说过岑览不简单,劝自己不要随便与他交朋友吗?

      岑览像是没听懂左青月话里的意思,笑道:“岑某交朋友向来随缘,叔大侠要是不愿意,我就等缘分来了再说,无需强求。”

      左青月不以为意地摇头:“交朋友倒也不在缘分,而在情分,前辈与叔老大看着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才没有成。”

      叔既逢在一旁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左青月是和岑览有结过梁子吗?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对付。

      两人的对话连一边的贺鸣都听得不对劲,悄悄碰了碰霍愈的手肘:“你们庄主和岑门主有过节?”

      霍愈摇头,表示也是看不懂今日庄主的行为。

      岑览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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