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鹿尖尖

37、一路向前

　　李太白闻声赶了过去，见马冬一手扶着墙低着头直嗷嗷。

　　李太白：“没事吧？”

　　马冬抬起头看他：“能没事嘛，疼死了”，他不就想偷喝一口酒嘛，就一口，至于嘛。

　　李太白走过去将他的抬起来：“别动”，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替他擦脸上的血。

　　马冬仰着头催促道：“好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越擦流的越多呢，小白白，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李太白：“闭嘴。”

　　马冬赶紧闭上嘴，因为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入他的嘴里了。

　　李太白看着马冬欲言又止：“你...”

　　真的，要他说什么好呢？就一转身的功夫，就...还怎么冬爷冬爷的让人叫，三岁小娃娃听了估计都想笑吧？！

　　马冬咿咿吖吖道：“别你呀我的了，快点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马冬内心委屈极了，怎么这年头连只耗子都狐假虎威的欺负他？

　　李太白方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外加上马冬这鼻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当下只好先出去了。

　　当李太白扶着马冬出去的时候，那扇被开了一个小口的铁门里传出了声响，俩人都被这声响吸引停下了脚步。

　　马冬侧头看着李太白：“来都来，再去看看？”

　　李太白扶着马冬重新走了回去。

　　李太白打开那扇门，看清门内的器械后，俩人都惊诧了瞬间。

　　李太白：“走吧”

　　马冬把因为惊讶而半张着的嘴闭合上，因为他尝到了血腥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比较适合闭嘴。

　　回去的路上俩人久久没有说话，车内太过寂静得发寒。李太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播放了黎初晨的大提琴曲《哀》。此前听来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可此时此刻，俩人都觉得曲如其名太哀了，悲哀得让人心直发慌。

　　马冬伸手想换一曲，怎奈手段一时半会没够着。

　　李太白干脆直接关了。

　　马冬呼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再听下去，我都想哭了。小白白，这初晨妹子可以啊，拉的曲子真是感人肺腑啊！”

　　一说到黎初晨，李太白便是另一个样子，他立马扬起唇角，一脸自豪道：“那是”。

　　马冬一脸鄙夷：“真不害臊你。我们现在去哪？”

　　李太白：“去医院”

　　马冬失落道：“早茶不吃了？”

　　李太白反问道：“鼻子不要了？”

　　马冬认命地靠在背椅上：“好吧，命该如此，认了。”

　　去完医院做完伤口处理，马冬一手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不甘心地问道：“真不去吃早茶了？”

　　李太白将手中的纸袋子塞他手里：“凑合凑合吧”

　　马冬低头哀叹了一声：“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中国人，中国美食那么多，为什么有的人偏就喜欢吃这没营养又贵的东西呢？”

　　李太白作势要从他手中将东西夺回来：“不吃还我”。

　　马冬赶紧打开咬了一口，语无伦次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要吃了？我饿，还有没有？”

　　李太白挖苦道：“这没营养又贵的东西吃一个还不够？”

　　马冬：“所以说还是咱们中国的大米饭、大白馒头扛饿”。

　　李太白：“瞧你这点出息”

　　马冬：“胸无大志也是一种出息，试问，现如今这万花筒一般的世界，有谁能做到无欲无求？”

　　李太白还真说不出来，人生来似乎就有欲有求。

　　不过，无欲无求并不等同于胸无大志吧？看在马冬如今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算了，他就认同一次吧。

　　马冬和李太白并肩走着，突然用身子撞了他一下：“听说上面给你施压了，三天查不出个所以然，要唯你是问？”

　　李太白侧目看他，淡漠一笑，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李太白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马冬已然了解：“那你还不抓紧时间，老在那个废弃的孤儿院上瞎转悠做什么？”

　　李太白：“直觉”。

　　马冬撇了撇嘴：“又是那该死的直觉，说好的办案要讲真凭实据呢？”

　　李太白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不是吗？”

　　马冬将目光瞥到旁边，故意不看他：“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又怎会知道？”

　　李太白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我比你更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没人喜欢暴风雨。”

　　可是时间紧迫，马冬还是担心：“给你的时间不多啊。”

　　李太白笑了笑：“我没犯错，上面能拿我怎么办，不过是走个形式给外界一个说法。”

　　马冬撇了撇嘴：“随便你吧，反正你家有皇位，随时可以登基。”

　　李太白刚启动车，陈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老大，现在方便说话吗？”

　　李太白：“嗯，怎么了？”

　　陈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穆清的姑姑来局里想把她的尸骨认领回去”

　　李太白突然想起来昨晚黎初晨的那些话，低头欣慰一笑，如果初晨知道这个消息的话，应该会开心的吧？

　　李太白：“那你陪她去相关部门办理一下吧。”

　　陈辰：“嗯，好。你...你和冬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李太白：“今天应该不回局里了，还有事吗？”

　　陈辰慌乱道：“没，没什么...”

　　陈辰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小脸绯红。

　　包文兴在一旁目睹了她和老大整个聊天过程，心里五味杂陈，可是能怎么办呢？要怪只怪他不出色，让人看不上。

　　包文兴快速整理情绪，强颜欢笑着向陈辰走去，故意打趣惹她嫌他：“不错啊，今天还抹腮红了啊？”

　　陈辰往旁的镜子里照了照，知包文兴在挖苦她，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白眼：“滚~”

　　“滚去哪？我这么瘦一点也不圆润，哪能滚得动？你也瘦，瘦骨嶙峋的，像个小老太太，所以啊，别瞎想了，你也滚不起来，更滚不到老大心里去的，趁早死心吧，早死早超生，懂不懂？”

　　陈辰随手拿了一把剪刀杀气腾腾地对着他：“离我远点，不然小心我让你早超生。”

　　包文兴朝着陈辰做了一个鬼脸。

　　陈辰喝了一杯冷水，整理好情绪后去外面找穆清的姑姑。其实，这种事她无需特意打个电话给李太白的，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和他见到面，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逮到个理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任性了这么一回。

　　方才李太白和陈辰通话的时候，开的是扩音，所以马冬将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了，到他这把年岁了，还能看不透，但陈辰毕竟是个姑娘家，他总不能像跟那几个臭小子一样的瞎胡闹开玩笑。女孩子，生来就是为了让人疼的。

　　马冬：“穆清的姑姑？她不是前不久举家搬到B市去了吗？那时我和包子还问她怎么处理穆清的后事来着的，我记得她当时的回答是说两家人早不联系了，虽有血缘关系但比陌生人还陌生，她相信政府会妥善处理安排的，怎么搬了次家，倒是把人情味给搬出来了？”

　　李太白皱了皱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兴许后悔了吧？”

　　马冬：“我看多半是这个穆清气不过，闯她梦里问罪去了，她怕了，才又跑回来。”

　　李太白侧头看了看他，马冬被他看得贼不爽：“干嘛这么看着你爷？”

　　李太白调侃道：“因为，你好看”。

　　马冬被他这么冷不丁的夸一下怪不好意思的，虽然知道这话多半是嘲讽他的，但是只要他不往深处想，那这话就是表面的意思。

　　马冬将副驾驶上方的镜子掰下来，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自己：“你还真别说，我今天怪好看的”。

　　李太白实在听不下去了，方向盘往他那边多打了几下，马冬被甩的紧贴着车门，不悦地瞪着他：“至于嘛你，我自己还不能夸夸我自己了。”

　　李太白：“太恶心了。”

　　马冬：“恶心是吧，那我干脆恶心死你好了，助你早日回道你的仙居。我怎么这么好看呀，哎呀，我怎么这么好看呀...”

　　马冬说着说着，竟还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变成了rap，最后还为这歌编了个手势舞，顿觉得自己不去当个rapper，可惜了，可惜了...

　　这车子一直往前开，他唱也唱累，又困又开始饿了：“我说，我们这接下来到底是要去哪，还要多久？”

　　李太白：“累了就睡会儿，饿了，后座还有个汉堡。”

　　马冬：“不早说，冬爷我那是小鸟胃嘛，一个汉堡怎么够，早饿了。”

　　马冬侧身将后座的汉堡拿了过来，假模假样伸到李太白面前问道：“你真不要吃？”，不等李太白回来，他就收了回来：“你不吃，那就没办法了，咱们总不能浪费粮食不是，那太不道德了，所以我就委屈一点，替你收拾残局。”

　　李太白摇头无语一笑。

　　马冬快速干完一个汉堡，饭饱易犯困，他有心睁眼陪李太白开一路，因为他知道对于开车的人来说，旁边有个人陪着，哪怕不说话也是好的。但有心无力啊，这眼皮太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