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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座要成亲了 ...

  •   一夜落雪,连带着正道众人纷纷除之而后快的天虞山也似乎罕见地安静了下来。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一系列建筑中,最吸睛的莫过于那顶峰以阵法造就,悬浮于世的星辰殿。

      星辰殿,取自“手可摘星辰”之意。这也是本座耗费心力不远万里将魔道十六部总部从阴山搬到天虞山的原因。

      这和我本人打赌输了没有丝毫关系。毕竟作为修真界翘楚,魔道领袖,本座向来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殿内雕金饰玉,稀世奇珍,极尽奢华。

      初建星辰殿时,本座才刚刚登上魔尊之位。十三位长老殿前血谏,师叔明亦跳脚大骂,就连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深居简出不露面的大祭司都摇头反对。本座硬是力排众议,充耳不闻。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要叫旁人瞧瞧本座可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尽管中途生出些许误会波折,惹得归云宗打上门来,但在本座的英明领导下,这群臭道士还是麻麻咧咧地走了。

      然而我这天虞山岂可是任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所以,我理所应当的把有着仙门公子之首美称,玄天宗宗主座下爱徒云逸给扣下了。

      为此,正道中人纷纷痛骂我荒淫好色,卑鄙无耻,邪魔外道。至于本座麾下脸拉得比驴长的长老们,虽然觉得这番行径有些不像话,大概是想到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至少,这还有点魔君的样子嘛!

      从那以后,本座便名扬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回想往事,此刻我高居在魔尊的王座上,双目微合,神情惆怅,尽管不愿,也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这群闲到发慌的老家伙们。

      诸位长老啰里啰嗦的汇报完门内事务便各自退到一边。暖炉里的炭火烧得通红,宛如绯色的碎玉,时不时迸溅出闪亮的火星子,又迅速染上一层蒙蒙灰色。

      修为在身自然不惧严寒酷暑。只是从前当了十八年的凡人,有些习惯早已深入骨髓,并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掉的。更何况我也从没想过去改。修炼虽然万般好,时间久了也会无聊,倒不如红尘生活有滋有味。

      “启禀魔尊,传闻造化书再现世间,且近日正派宗门异动频频,似有结盟之意,我等应当加以防范才是。”

      眼前男人一袭轻铠,劲装打扮,眉目极冷,单膝跪地将密报呈给侍者。

      远处是乌沉沉的天空,我拧着眉,有点不高兴。但在众目睽睽下装眼瞎显然不现实,只得接过来看了看。信上大意就是造化书落入禅宗,八大仙门已经派人前往。

      再总结的透彻一点就是分舵人手不够,请总部派兵增援。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但身为上位者总是有诸多无可奈何之事的。

      比如现在,本座似乎已经看到好战的小弟们在摇旗助威,大有一副老子不干,就要把我做掉的阵仗。

      对了,还没介绍一下,我叫楚瑜。

      楚瑜的楚,楚瑜的瑜。

      “造化书,不就是一本书么?”

      思虑半晌,我憋出了这么一句。回应我的是在场众人瞪到吃惊要掉下来的眼珠子。本座些微羞涩。

      不怪本座没文化。我从小生长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清平镇。九岁以前,对外界的所知所闻大多都是通过镇上茶馆的说书人口中。什么南海鲛人珠,什么千年寒玉床,什么玄天万妖录,这等物件已经是天上地下难得的稀罕宝贝。

      造化书?这是什么玩意?本座真是从未听说过。大概是很瞧不上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宁耀轻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

      “上古有神,造生万物。日月始,阴阳生,命盘启,乾坤定。六道轮回,天地造化,皆集此书,故名造化书。”

      我有些惊讶,“那本座要这造化书有什么用呢?”

      “传言造化书能预知生死祸福,众生命途。尊上难道不好奇将来会是如何吗?”

      他面上一派恭敬,眼神却含着鄙弃,嘴上叫的是尊上,眼中却仿佛说的是贱婢。这不恭不敬的态度,本座已经习以为常。要不是看在他叔父是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孟阳铭份上,老子早把他调到阴山去看大门了。

      想到他所说的众人命途,生死祸福,我怔愣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过去种种,已成既定之事,无法改变,将来如何,如果已经注定,那我又何必白费功夫,累人累己呢?更何况,在本座看来我命由我不由天。

      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早注定,不过都是无能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我神色淡淡道,“若如你所说,一切自有天定,即使得了此书与我似乎也无益。”

      他还要再说,我却不愿听了,正想着让人继续汇报,就听见平日里极少发言的仲瑾站了出来帮腔,

      “尊上,据传造化书,始神创世而有之,是独立于天道之外的存在,藏着高深的功法机缘。倘若得来一窥天道之秘,想来对您修行一事也是大有助益。纵使得之无益,至少也不能叫它落入正道手中,成为对付我魔道十六部的利器。”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他面带羞赧,“藏书阁的上古密传中有写到,属下恰巧看过,便记下来了。”

      我随意的点头,漫不经心地道,“这样啊,那就你和宁耀带人去找吧。找不到就一同自裁谢罪吧。”

      仲瑾此人,标准的书呆子,行走的藏书阁,修为极高,却于人情世故不通,没想到竟宁耀交情甚好,平日里在殿内站着不言不语,跟个小透明似的。但谁让他多管闲事的呢!

      宁耀一脸怒气,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众人继续议事。

      什么?一雪前耻,替前任魔君报仇雪恨?

      呃……关本座屁事。

      再说,前任魔君都死了几百年了,这仇找谁报?几百年过去,一棵树都能长成一片森林。况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是照这般杀下去,岂不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脑海里十分应景地浮出了人山人海中,一排大刀下去,割韭菜一般的画面,莫名喜感。我弯起唇畔刚想笑,就感觉一道略带凉意的视线落在本座的身上。

      我立刻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对方却早已轻飘飘移开视线。本座不由感到些许泄气。

      什么?分部的舵主被抓,十三处联络点被捣毁,要将归云宗杀个片甲不留?

      殿下众人慷慨激昂,本座面带假笑,内心毫无波澜。

      一天到晚的净想着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本座很是不解。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呢?

      我目视前方,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奔腾不复回。

      闭个关,修个炼,招个猫,逗个狗,谈个情,说个爱……

      在本座看来,无论哪个都是很有意思的。

      于是,我挥手打断令人生厌的嘈杂议论,严肃道,“此事容后再议。本座认为现下有更为紧急的事情要与诸位商议。”

      诸位长老立即噤声,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我一甩衣袖,郑重其事道,“本座登位至今已有十年整,在本座的英明治理下,魔道十六部同门勠力,上下一心,远胜当年。思及从前,本座深感宽慰。”

      我感慨万分,见底下众人神情一派麻木,话音一转,没好气道,“不管怎么说,本座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吧!”

      “尊上有话不妨直言。”

      大殿之上,青年一袭玄衣,嗓音清朗,身形高挑,冰冷冷一双眼睛仿佛沾染寒凉夜色,静的出奇。

      少祭司,宁渊。

      我叹了口气,继续道,“数百年前,前任魔尊商南意外身故,除却殿主云焕,扶风等人下落不明,剩余肱骨都在此难中殒身。以至于魔道十六部群龙无首,四分五裂,内斗数年。本座也深恐无继承人之忧。思虑良久,终于想出一良策。”

      “所以……”宁渊面无表情地等着下文,我还没张口,就听见一道急切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瑜,你想男人啦!”

      殿内登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宁耀黑着脸骂道,“不知羞耻!”

      我顿时头痛起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来人一阵风似地穿过殿门。扬起的裙摆张牙舞爪。

      十六长老,顾长欢。

      此刻少女面容纯真,神色焦急,麦色的肌肤显出几分粗放的气息,乌溜溜的眼珠子黑白分明,满脸望见负心汉的痛心,控诉道,

      “你背信弃义,红杏出墙……”

      我头疼欲裂,“不要乱用成语。”

      “你说过最喜欢长欢的。”

      我捏着眉心,无力道,“不要胡闹了。”

      少女水汪汪大眼睛里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抽噎道,“阿瑜,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好了?”

      四周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我被这当头一棒的质问惊得愣在当场,等反应过来,立即掩耳盗铃般心虚喝止,

      “别胡说。本座向来洁身自好,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轻浮之人。”

      “骗人,我分明看见你上个月还同人去春风楼寻快活……”

      如那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我赶紧跳了起来,在那丫头说出更劲爆的消息前,捂住她的嘴巴,咬牙切齿警告道,“闭嘴。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长老们个个竖起耳朵听,本座一看见他们这幅八卦的神情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少祭司大人冷冷的声音,

      “如意楼?寻快活?这倒是提醒了我,原来魔尊大人这些年是如此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啊!”

      语调阴阳怪气,满含讥讽。

      “容我狡辩……不,解释一下。额,其实我是被逼的,你们信吗?”

      回答我的是宁耀的一声冷笑,“姓楚的,你真无耻。”

      “宁耀,慎言。”宁渊冷静制止。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我哥?”

      少年妄为惯了,盛怒之下,神情任性而跋扈。眉峰锐利,眼神鄙弃。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我笑了笑,“你说得对,确实不合适。这也是我今天要说的事情。”

      顾长欢扣着手指,小心翼翼道,“阿瑜,对不起,我好像做错了事情。”

      “没关系。即便没有你,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我转身面向殿内所有人,语气平静地道,“本座要成亲了。”

      算了,反正早晚也是要有这么一遭的,便今日提前说了吧。

      一夕间,大魔头楚瑜霸王硬上弓,即将和玄天宗宗主爱徒云逸成亲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天元大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观察各派动向的探子前来汇报时,我正在寝殿内乐滋滋地试穿着喜服。

      十年来,本座头一回那么高兴。尽管知道这桩婚事不会收到任何祝福,我还是好奇外界的说法。送信的探子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在我的威逼下说出了句,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云逸生的那般好看,可不就是朵别扭的娇花嘛。至于后面半句,本座自动忽略了。

      一旁的宁渊突然开口,“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

      宁渊敛眉,“若是因为阿耀的话,那么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不由好笑,说话也很不客气,“少祭司大人,你未免自视甚高了。本座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宁渊便不再多说。

      请来的裁缝满嘴不停地拍着马屁,“尊主肤色白皙,身段窈窕,穿上这大红喜服,当真是老身平生见过最俊俏的新娘子了。”

      从普通凡人到一介魔尊,我经历过的生死危机已经数不胜数。多少次惊心动魄都远没有我此刻的心情震撼。

      铜镜里的女人一袭红色嫁衣,裙摆上绣的鸾凤和鸣活灵活现。原本简单的束发,也梳成了娇美的灵蛇髻。我弯唇一笑,镜子里的女人也冲着我笑。她笑的神色温柔,眼角眉梢间洋溢着欢喜。

      我很高兴,不光是因为我要嫁人了,更是因为,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裁缝见我笑,还以为我爱听,继续夸道,

      “尊主这容貌怕是比那天元第一美人之称的柳梦色还要美上三分。”

      我立刻黑了脸。听说她还要来参加我的喜宴。唔……估计是来砸场子的。

      裁缝心底咯噔一声,得,这算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天元第一美人,柳梦色,我的情敌之一。论修为,我比她高,论才智,我比她聪明,论美貌,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我要同云逸成亲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座就不同她计较了。

      把人打发走,我换下喜服,兴冲冲跑去朝云殿,想见一见我的相公大人。

      明日就要成亲了,我的心却砰砰跳的厉害,总有种如卧云上,不切实际的感觉。泽清替我诊了脉,说我这是太过焦虑,从没见过我这般心急出嫁的新娘子。

      面对一众揶揄嘲笑,我毫无羞涩地提醒道,“我是魔尊,当然同寻常女子不一样。对啦,闹洞房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准瞎掺和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彼时,正倚着窗户擦拭剑身的莫桑榆停下了动作,面无表情道,“尊上,你真是好不要脸。”

      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本座当然不要脸了,要脸的话,早就死上千八百回了。

      我这天虞山四季分明,景色甚好,不像阴山,常年有瘴气密布,连带着殿内都阴沉沉的,无端叫人心情不好。

      正值盛夏,殿前的合欢花开的茂盛,清风拂过,恍如烟霞。不一会儿,花瓣就落了一地。负责洒扫的小厮匆匆赶来,被我三言两语撵走了。

      我临水照影,将自己散乱的发丝细细梳理,又似乎在梳理我复杂懵懂无处安放的少女心绪。确定衣领袖口的褶皱抚平,浑身上下并未有不得体之处,我才转身去扣门。

      “云逸,你休息了吗?我……想同你说说话。”

      我听见有人起身,而后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门却没开。“尚未,阿瑜你找我有事吗?”

      男人声音清润,像玉石轻轻碰撞在一起,温柔缠绵,格外好听。

      连日来的辗转反侧,抑郁不快仿佛在这瞬间都一扫而空。明明来之前有很多话想说,此刻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万语千言只化成了一句,“我想见你了。”

      云逸并未说话,伸手要开门,我赶紧按住门,急急打断道,“别开门,我就在门外同你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你不是想见我吗?”

      “凡人成亲有个习俗,成亲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你还信这些?”云逸轻笑出声。

      我忍不住红了脸。其实以前本座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但要是真的有那个万一呢。云逸,我是真心想同你天涯海角长相伴,白头到老不分离的。

      朱红色雕花殿门上刻着古朴的纹路。我曾无数次反反复复摩挲过。门内一阵寂静,或许是紧张的缘故,我的声音变得些许沙哑,忐忑道,“云逸,你会不会怨我?”

      背离师门,正道摒弃,曾经高高在上备受称赞的仙门公子云逸,从云端跌落尘埃,被众人所不齿。

      云逸,你会不会后悔?

      回答我的是一阵静默。就在我以为云逸不会开口,准备放弃时,忽然听见他微凉的声音,“选择在我,于你无尤。”

      我甚是感动,又问“那假如有一天我和你那师傅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房间里溢出一声笑意,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时脸上的无奈。

      “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要是有万一呢?二者只能择其一怎么办?”我胡搅蛮缠。

      “那先救师傅。”

      我才跺脚,就听他慢悠悠道,“既为夫妻,生同衾,死同穴,纵使葬身鱼腹,也断没有落单的道理。”

      “呸呸呸,多不吉利啊。”

      我赶紧呸掉,虽说这情话委实晦气,但本座仿佛吃了蜜般,心里甜滋滋的,忘记了:

      男人都是王八蛋。

      大娘寒烟如是说。

      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二娘北棠咬牙切齿道。

      男人是蛊,比世间最厉害的毒药还要恐怖的存在。

      三娘叶眉也早早就开始警告我。

      可惜当时我还太小,根本没能理解到她们的意思,竟然还傻乎乎地问,“什么是男人啊?”

      “呃……男娃娃长大后就成男人了。”

      “那阿瑜呢?”我不解。

      “阿瑜长大以后就成女人了。”

      “为什么我是女人呢?”这不公平。

      “这个不是重点,阿瑜只要记得以后不能轻易相信男人哦。”

      我嚼着敲诈来的糖葫芦,满足的眯起了眼,好奇问,“男人很坏吗?”

      三位娘亲神色郑重,齐齐点头。

      我犹豫了,“可是长得好看的男人看起来很善良,不像坏人呀!”

      意识到危机的三位娘亲立即苦口婆心地劝诫,

      “男人都会掩藏本性,根本看不出来的,等靠近,就能把你这小羊羔子吃的渣都不剩。”

      大娘寒烟说话声越来越吓人,突然掐着咯吱窝,把我抱了起来,挠痒。

      我咯咯笑着,眼睛都笑出了泪花,才停下来,就瞧见正在劈柴的二娘北棠一甩利斧,将柴火五马分尸后,森然一笑,

      “傻阿瑜,男人会把你身上所有的钱财都骗光。连根糖葫芦的钱都不会给你留下的。”

      我后怕地捂住了口袋。

      “越俊俏的男人越有心机,越可怕。阿瑜,你以后若是遇见这样的男人就得万分小心了。”

      三娘叶眉说这话时神情也说不出的怪异,有点像哭,又像是在笑。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没想到数年后竟一语成谶。今日就是本座成亲的日子。

      片刻之前,喜堂之内还有宾客盈门,笑语晏晏。现下仆从四散而逃,杯盏狼藉碎了一地。十六位长老竟无一人出现。

      良辰吉时,血溅喜堂。

      摇光剑,传说是上古仙器玄天玉炼成,也是云逸的本命剑。剑身通体泛白,寒锋逼人。一旦沾染,便会散人修为。

      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浸透刺目的嫁衣。我望着刺进胸口的三尺剑锋,嘴唇翕动,不自觉地颤声问,

      “云逸,你这是做什么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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