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朱胜忠同人》有心之舌

5、同生共死

　　民国二十六年（1937）10月26日这天，念仙走在上班的路上。听到周围邻居大婶在唠嗑。

　　“唉李婶，你听说了吗，国军入驻四行仓库了。”

　　“那地方好是好，易守难攻，就是不知道能撑几天呢。”

　　“我看悬，可惜了那一群当兵的小娃娃。”

　　念仙不由地皱起眉头。

　　“号外号外，日军宣称三个小时攻下四行仓库。”卖报的小童三毛又在吆喝。

　　“三毛，你等等。”念仙拦下他。

　　“这不是，宋老师，要买一份报纸吗？中英双语哦。”

　　“嗯，我要一份报纸，钱给你，不用找了，拿去买点吃的。”

　　念仙摸了摸三毛的头，打开报纸，便看到了国军现如今不利的局势，以及外媒对于四行仓库的士兵的不看好言论。

　　她心都揪在了一起，随手把报纸揣到包里，加快了去学校的步伐。

　　“同学们，早上好。”

　　“宋先生好～”

　　“同学们翻开课本，今天我们来学第五课。”

　　“老师，我们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们怎么想也不明白，爹爹娘亲给的回答我们都不信，我们就信你！”

　　“什么呢，你们说。”

　　“我们中国是不是就要输了，上海是不是要被日本鬼子占领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我们好害怕。”

　　看到一张张童稚的脸庞此刻布上了阴霾，宋念仙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恶他们还那么小，为什么不能生活在繁荣昌盛之下。

　　“不会的，我们还有亲爱的军人叔叔，军人哥哥们，他们永远会保护我们的，所以小朋友们不要怕。”念仙温柔地说。

　　“可是，可是，我听到爹爹昨天说，什么四仓库里的那些军人叔叔明天就要死了，呜呜呜呜。”班上一个小哭包怯生生地说。

　　“没有的事，他们一定可以打败鬼子！我们中国人永远都不会屈服。所以你们也要努力读书，长大之后和他们一样保家卫国，明白吗？”

　　“嗯嗯！”孩子们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孩子们，我……可能这是最后一堂课了，我马上就会辞职，因为老师也想去做保家卫国的人。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听父母的话，保护好自己，战争时期，非必要不要去危险地带。”

　　“啊，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老师，你不要去，那里太危险了～”

　　“老师，我们还能见到你吗”

　　孩子们都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

　　“放心吧，老师我可是很厉害的。况且，老师的弟弟和……爱人，都是军人。我也想，和他们并肩作战。战争结束以后，我再来教你们，好不好。”

　　孩子们都没有说话，哭丧着脸。

　　“好了好了，笑一笑。我们开始上课吧。”

　　下课后，说到做到，念仙不顾校长的一再挽留和劝阻，还是执意辞职了。

　　回到家，她购买了大量药品，一箱君度利娇酒，以及一箱压缩饼干，重金托人送到了对面的四行仓库里。

　　然后剪下了快要齐腰的长发，留了个利索的学生头。换下不太方便的旗袍，改穿衬衫长裤和阿忠的军装外套，细心把那把枪别在腰间。最后在窗台上架起一座望远镜，观察起了对面仓库的状况。

　　这边仓库。

　　受了宋念仙之托的伙计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赶紧溜了，毕竟谁都知道这个差事弄不好就是个死，要不是那给的筹码太诱人，他也不会接手。

　　“报告朱班长，外面有一车货物。”

　　“嗯……先扔个东西过去看看有没有诈，没有的话就慢慢卸货，搬进来。”朱胜忠高声吩咐道。

　　不一会儿，小兵就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这si些啥子？”

　　“班长，好像是药品，酒和饼干。”

　　“酒拿来，额看看。”

　　朱胜忠接过那瓶酒，熟悉的瓶身，熟悉的口感，格老子的，是她！

　　“东西都没得问题，是老子的好朋友送进来的。药和吃的你们给放储藏室里，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酒搬到额那里。”

　　念仙看到对面自己送的东西安全到达了，好像日军暂时也没什么动静，长吁了一口气，就准备先眯一会了。

　　半夜，好像听到了枪声，她惊醒，赶紧跑到望远镜那里看，仓库里好像在打斗，过来一会儿灯又熄了，一切又安静下来。

　　不行，她睡不着了，她好担心阿忠。不能同生，但愿共死，她要想个办法过去。

　　她环顾四周，那条连接租界和仓库的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翻开了上海市城市规划图，这是她同窗好友——某建筑家赠送的。

　　果然只要游过了苏州河就是四行仓库。

　　毕竟是留过学的，游泳是必备技能。而且夜晚的看守没有白天那么严，她更有溜进去的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宋念仙做了她这辈子最伟大最勇敢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她跳进了苏州河，拼命往前划，就在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她上岸了。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把枪就抵在她脑袋上。

　　“什么人！”一个穿着国军军装的士兵严厉地问。

　　“我叫宋念仙，一名教师。从对面租界游过来的，我想参军！”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女人的话，万一你是鬼子的奸细”

　　“带我去找你们朱班长，朱胜忠，我与他是旧识，他能为我作证。”

　　这名士兵押着念仙来到仓库内部，念仙打量了一下，这个仓库确实不小，一共三层。刚刚应该经历过打斗，还有鲜血的痕迹。

　　“朱班长，这个女人说是对面来的，说你认识她。”士兵高声呼喊。

　　朱胜忠闻言，停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过来。

　　他手中的笔掉落了。

　　“仙仙！”他纵身一跃，从一楼上跳下来，跑到你们身旁，那士兵见状也相信了你的身份，放下了手中抵在你脑袋上的枪。

　　念仙看到来人消瘦了好多，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衬衫，似乎还是从她家离开时穿的那件。

　　她双手张开，迎接他。两个人紧紧相拥。

　　“你特么过来干嘛，这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朱胜忠忍住骂人的冲动。

　　“我担心你。我想与你同生共死。”

　　“啐，老子死了不要紧，反正也孤家寡人一个。你呢，你爹，你弟弟，你不要命啦。要死了，小娘们性子挺烈。”

　　“他们都会为我骄傲。你不是寡人，你还有我，我是你未婚妻，你别想赖账。”

　　“好好好，你身上湿，容易受凉，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一下额的衣服穿。”朱胜忠显然是在这么多兄弟面前谈情说爱，有点害羞和不自然。

　　朱胜忠拉着念仙的手，径直上了二楼一个没人的屋子，那屋子里摆满了她送的酒，还有一张张素描画。

　　“好了你换吧，我背过去不看。”

　　“好的。明明都看过了，搞得好像……”念仙声音越说越小。

　　“额怕额忍不住。在这地方，不合适，太委屈你了。”朱胜忠一脸正直地说出荤话。

　　“讨厌死了你”念仙撒娇道。“快转过去吧你，我要换衣服了。”

　　朱胜忠偷偷一笑。

　　这小妮子一来，他都忘记自己是在地狱，还是在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