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黑白》年少三岁

21、第二十一站

　　清冷的月色下，显得夜凉而萧瑟，形单影只的男人靠着外墙抬头叼着烟享受片刻宁静。
　　白一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着平静地语气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然而男人好似没看见他一样，眼里都是落寞与厌烦。
　　白一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着眉头想要验证什么却被禁锢在原地。
　　又有新的人物登场——蹒跚学步的孩子从半遮掩的门后扑入男人怀里，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不清不楚的话。
　　“小白一，乖一点。”男人弯下身子抱起孩子，轻拍孩子的后背，轻声哄道。
　　或许是语气温柔似水般，孩子眨巴着眼睛就睡了过去，而男人眼里流露出的宠溺让白一有些恍惚。
　　觊觎。
　　或许那个男人把自己包装得再好再完美，这种感觉还是会被若有若无地感受到。
　　“你，是谁”一个温柔地女声。
　　“我”男人有些疑惑地回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作为母亲，我不会感受不到你的意图，但是我很奇怪。”年轻漂亮的白母走到男人跟前，脸上都是困惑。
　　男人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一点脸色也不愿给白母看。
　　“你所做的一切……”白母意识到对方的反感也没收起好奇心，继续说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孩子就是你要等的人”
　　“你自己信吗”男人轻声反问道。
　　白母其实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也是，这可是现实世界，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事情。
　　“可是，你没猜错。”男人很平静地打破白母刚否定的答案。
　　白母彻底蒙了。
　　“他是我的。”男人宣誓着主权，抱得更紧了些。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白母被这几句话打得措手不及，却也无奈地质问道，“我的好姐夫。”
　　最后两个人的相视一笑，白一就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模糊。
　　白一伸出手想要寻找一点点的真实感，明明是梦却好似自己真的见证那些画面。
　　“那不是梦。”黑二从身后抱住白一，缠着白一嘟囔道。
　　“那——”白一还想问些什么，在对上黑二的满眼都是自己的画面就闭了嘴，纵容？或许更多地想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值得自己去面对那些不可言说的困境的人。转而柔和着眼神，轻声说着情话。
　　“我相信你。”
　　黑二被这突然而至的情话弄得忘记了后续的话语，手不自觉地抱紧了白一。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我想我知道见到你那一刻为何心悸。”
　　“或许，我和你都忘却了很多，但是那种心动的感觉从来不会骗人。”
　　白一说得很深情，在黑二表面上情绪很稳定，可是不知为何心痛得难以言说。
　　“我……”黑二垂下眼眸，把脸埋进颈窝处，掩盖自己所有的情绪。
　　嫉妒。
　　愤恨。
　　哀伤。
　　你为何总是如此坦然？
　　“你还记得什么吗？”白一似乎开始想起什么，试图挑起黑二的回忆，“那个单膝下跪的求婚动作可是你的杰作……”
　　黑二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白一禁了声，视线失去了对焦，转而昏了过去。
　　黑二看着躺着自己怀里的白一，右手里握紧黑珠子而失神。
　　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怎么办？”
　　黑二有些后悔冲动，却也知道现在已经不可以后悔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
　　摒弃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为何还要想起那些
　　“明明我已经打算……”
　　“你怎么还要自投罗网呢？”
　　这一次，黑二盯着刚热和出炉的黑珠子却不愿再丢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房间门外，半夜惊醒的白灵夜起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记忆里若有若无地开始跳出几个奇怪的画面——
　　相拥一起的两个人，各自拿着匕首顶着对方的后背。
　　相视而笑的两个人，都用冰冷的木仓抵着对方的额头。
　　而后面的画面却变成了——
　　一个人笑着迎着对面身着白大褂用着手术刀指着他的人，那放任的态度切不合时宜那也扎眼，白大褂的男人脸上更多是困惑。
　　白大褂的男人似乎被对方的态度弄得有些拿不准，收起手术刀，恶狠狠地开始发话:“这次算你厉害。”说完，男人就转身离开，独留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的人无奈笑出声，可当对方离远后，那份笑意逐渐消失，冷漠到极致甚至骇人恐怖。
　　那个视角，似乎是在窗边那边看过去。
　　那种感觉再熟悉不过，那就是曾经的白一。
　　白灵记得那种感觉，想要忘掉都无法被忘记，明明自欺欺人那么久，现在还是会被唤起那些尘封的记忆。
　　“记忆……”白灵翻找着那些信息，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白一拿回记忆的决策。
　　不能，不可以，再回归到过去。
　　黑二安顿好白一，开了门就看见小孩再门口发呆。
　　“大晚上不睡觉”
　　白灵怒目圆睁地指着黑二的鼻子，用着卑微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你个坏人，你要是带坏白白，我就我就……”
　　黑二直接一个弹脑瓜子攻击让白灵收了声。
　　“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完全没有。”白灵眼神偏离，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黑二盯着白灵那满脸写着“真诚”的脸就有些好笑，也就放过一个小观众。
　　看着白灵逃跑似的脱离自己的视线，黑二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干些件蠢事——为何在进入这场游戏之前会把自己记忆剥离，又把白一的记忆重置为何记忆珠子从不被自己拿出为何自己一心寻死……问题太多了，窥视后那些记忆和感觉后，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显得不正常。
　　有必要找找那些记忆，或许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什么提示。
　　“隐藏任务激活。”
　　黑二听到冰冷的系统声音，紧缩眉头苦笑着听着任务的颁布。
　　一切本都是预谋已久。
　　每一步都有人在精心布置，只为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黑二收拾好情绪才回到房间，钻进被窝搂过白一，在白一耳边喃喃道:“怎么办”
　　“怎么办，我的阿一。”
　　“人都在了，记忆还有那么重要吗”
　　……
　　只希望，他能听到。
　　为你所铺的路，都是心甘情愿。

　　半夜三更，卿予莫名又梦起那个场景。
　　情绪有些收不住，的确当时根本无力反抗，到了真的面对面的时候，应该不会败在下风。
　　那时，卿予清楚地感受到那气场所附带的危险感，紧接着是那句话——“又是这样的结局吗”
　　卿予在梦里不断重复着那个场景，趋利避害，当时自己的确第一时间脱离了。
　　可是，梦里却像是受刑一般，一直让自己困在原地承受那些。
　　或许是习惯了，之前也就没太在意。
　　但是，最近那些就会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不得不认为是自己被发现了什么……
　　“哥”戚陆（陆七六）迷迷糊糊地侧过身抱住卿予，梦呓几声又睡了过去。
　　卿予被这一大段，心中的阴郁顿时散了不少，还闲情逸致地开始用手指描绘起戚陆的脸庞，这不是戚陆的样子，但是眼前人的意识是自己所追逐的爱人。
　　本不该，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
　　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卿予蜷曲着手指不敢让现在这个情绪下的自己靠近戚陆。
　　很危险，少稍不注意，又会犯错。
　　“我好爱你啊。”
　　表着白，卿予眼神都柔和了很多，那满腔的爱意全部献给那个一无所知的人儿。
　　紧接着无情的系统声音打断了卿予的雅致。
　　“编号01触发隐藏任务。”
　　卿予嘴里重复了一遍系统内容，有些吃惊，本以为这个任务会被白一所触发，没想到……
　　例外之外的人，为何会掺和进来
　　“编号00触发紧急修复功能。”
　　又一声信息通知，直接把卿予弄得有些烦躁起来。
　　“编号00紧急修复成功。”
　　听到没太大问题的系统反馈后，卿予也不打算深究其中，继续闭目养神会，可紧接着——
　　“编号00遭遇非法入侵。”
　　“编号00阻隔入侵成功。”
　　“编号00内部信息缺失。”
　　“编号00修复漏洞成功。”
　　……
　　听着一直不停反复的系统提醒，卿予直接禁了系统提示音。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卿予眼眶下青黑，调出系统通报内容，满满两大页的编号00的信息通报，猜不透白一想做什么。
　　还是说，白一在试验什么

　　此刻的白一已经开始享受某人亲自下厨的爱心早餐。
　　黑二心满意足地看着白一吃着自己的所做的东西。
　　而某小孩还在赖床……
　　“灵灵呢”白一有些奇怪，毕竟白灵按理说现在已经起床了，但是现在还没起……难道又玩电脑玩得过头。一想到这里，白一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任现在还是小孩子的白灵了。
　　黑二丝毫没打算为白灵打掩护，直接打起小报告:“半夜在厨房看见他了。”
　　“饿了半夜吃东西也不太好，容易睡不着。”白一开始思考起如何让还是小孩子模样的白灵有好习惯，可不能学坏。
　　“这本育儿心经评价还不错。”黑二直接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书册递给白一，还不忘撺掇几句，“白灵现在还是孩子，去上学或许是个学习一下人类，融入社会的好机会。”
　　“也行。”白一认可道。
　　“看上去就七八岁样子，可以去上小学了。”
　　“换算一下，灵灵他最多只有五六岁……”白一不打算太为难某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小孩子。
　　黑二笑着点头，应道:“也好，幼儿园简单些，不需要那么多证明。”
　　“这周我就去联系一下。”
　　白一看着黑二很上心，心里有些甜蜜，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像不像送孩子上学的父母”黑二顺势调侃了一番。
　　白一也不甘示弱地回道:“那就请灵灵他爸安排好一切了。”
　　“白灵他妈就是你了。”
　　“我是他哥。所以……”白一喝了一口牛奶，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黑二被这一喊，有些受不住，脸上似乎有些窘迫，更多是强忍。
　　白一看着黑二如此，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