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黑白》年少三岁

16、第十六站

　　临近年关的时候，白一领着黑二和白灵回了家。
　　过年的气氛说不上很浓厚，父母依旧早出晚归，并没有休息日。
　　白一在空荡荡的家里领着黑二做起了打扫、贴对联和买年货。
　　“过完年你打算做什么？”
　　黑二停下手上的活，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看着白一。
　　白一一手把黑二的头挪开，不知道哪里吃错药后，黑二跟自己回家后就显得像个二愣子一般。
　　“白白白白！这个是什么？”白灵捧着一个盒子赶到白一身边。
　　白一心一跳，感觉有种奇怪的预感。
　　黑二直接拿走打开，里面明晃晃的一条项链，同样的红色珠子……
　　白一直接僵在原地，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苏醒。
　　“白白！是那条！”白灵掩面惊呼道。
　　“怎么……”白一心神一动，立马合上盒子拿走，却不知如何处置。
　　黑二微眯着眼睛盯着心慌的白一，不由地摩挲着手掌不语。
　　“白白！给我吧！”白灵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着实令人怜爱，但是这东西并不是……
　　“给他吧。”黑二一闪而过地阴沉，然后装作疑惑地问道，“难道不能给白灵吗？”
　　白一对上黑二的眼睛，有些分不清对方的意思，好像是嫉妒？上个世界无法带走的确遗憾，但是既然眼前的原主人都这么说了，就随了他吧。
　　而且，这条不是那一条，这条……
　　白一想通后，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将盒子递给了白灵，还不忘摸了摸黑二的头。
　　黑二歪着头挑眉，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争宠胜利的后宫？好像的确很像。
　　白灵捧起盒子急急燥燥地跑离了。
　　“怎么？送人了很开心？”白一挑起黑二的下巴，凑上前调侃道。
　　黑二移开目光，嘟囔着什么。白一没听清，凑了过去却被直接亲了一口脸。
　　白一没反应过来，呆愣地撇过头看着黑二。
　　黑二邪魅一笑，直接拉过白一搂进怀里，在对方颈窝处蹭了蹭。
　　白一没了脾气，无奈又宠溺地揉着黑二的头，吸了个爽。
　　嗯，大型狗。
　　白一这样想着，享受到拥抱带来的惬意与安心，身心舒畅了许多。

　　年前的公司年会上，令狐缘烦躁地站在角落叼着烟，吞吐了几口烟后不耐地掐灭，然后看了一眼台上的主持人感觉无趣极了。
　　想起白天收到信息，令狐缘掐着虎口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年前的烂摊子还有残余，虽然背靠大公司，但是说到底这个娱乐公司还是需要令狐缘重新去整治，本打算买点版权来拍摄宣传一波，可是想在饱和度过高的娱乐圈脱颖而出，又谈何容易。
　　没有必胜的决策，没有参考的未来，没有无忧的后路，这一切都好像是有人给自己布设的局面。
　　无法逃离，无法违背。
　　估摸着那边年会还没有结束，令狐缘走到酒店门口找了个角落吹会风。
　　像是高贵不可一世的女王沦落凡尘一般，桀骜不驯地看着眼前灯红酒绿，却显得悲凉。
　　一个服务生慌乱地跑过，令狐缘被撞得往后靠上墙，不由地眉头一皱地想要质问一番，却被手中塞入的纸条错愕着错过抓住对方的最好时机。
　　逃了。
　　摩挲着纸条，却不敢现在直接查看。
　　掩饰一番，令狐缘靠墙蹲下身，修身的女士长裙拖了地也没在意。
　　就这样，对着眼前的夜景把自己埋没。
　　现在的样子，如此落魄，任谁都可毫不费力地踩一脚。
　　“老板……”女助理抱着外套来到令狐缘身边，递上保暖的外套。
　　夜里不如白天有太阳而暖和，日夜温差较大，而且令狐缘只是穿着长裙而已，经不住室外的刺骨寒冷。
　　令狐缘没有矫情，起身接过外套就披上，嘴里念叨：“小宁，我是不是……”迟疑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一直跟随自己的女助理——小宁，恍惚间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苦涩突然堵住口，无法继续说下去。
　　“您做得很好。”小宁恭谨地回复道。
　　令狐缘苦笑着，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三十多了，有了十年多得工作经验，来当自己助理可是格外屈才了。可是，就是有人大材小用把这种人才安放在自己身边……
　　萧瑟的风吹得令狐缘有些受不住，直接回了公司年会。
　　至于手中的纸条随意瞥了一眼就递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宁。
　　小宁诧异着接过那张纸条，上面仅有一个字而已。
　　——等。
　　小宁并没有跟上令狐缘的步伐，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后又删除才收起手机，继续跟上去。
　　卿予换了衣服从厕所出来，与人事部部长打了招呼后就赶回酒宴上，正巧与令狐缘擦肩而过。
　　令狐缘目不斜视，早在对方迎面走来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对方。
　　灯光再晦暗，女人的直觉不会骗人。
　　不需要过多言语，不需要多余动作，心领神会。

　　年会结束后，令狐修同令狐缘坐到后排座位，有司机来开车回家。
　　一开始令狐修专注于手机邮箱里信息，紧缩起眉头，看不出喜怒。
　　令狐缘也注意到令狐修的反常，与其说是反常，更多的是对方似乎不耐烦了。
　　是谁……
　　“真是不乖。”
　　这一声话语听得令狐缘心惊肉跳，视线开始不知道放在何处，明明惊恐地想要逃离身边这个不定时炸弹，但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哥你们那年会怎么样？”声音有些颤，听上去还带着一份温柔。
　　令狐修抬起头看着令狐缘那拙劣的演技，不由嗤笑道：“精彩。”说着，令狐缘就注意对方手机上切换成视频画面，有些分不清是被发现了还是仅仅只是在套话。
　　这种若有若无地在试探亦或警告，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令狐缘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令狐缘握紧拳头，指甲扣紧肉里，让疼痛麻痹自己的神经，忽视掉那该死的窒息感。
　　“还有更多惊喜。”令狐修像是找到有趣的东西的一样，眼里突然泛起光，那根本称不上一个正常人的兴奋，更多是一个疯子的偏执。
　　令狐缘不断催眠着自己，把视线移开看向窗外。
　　“明年也去凑个热闹。”轻描淡写地说着。
　　似乎是不太满意的样子，令狐修背靠后座，收起情绪一脸平淡地答应了。

　　漆黑的客厅里，甜美的人儿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上小睡着。
　　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人儿兴奋地跳下沙发跑到玄关迎接来客。
　　卿予打开门后，顺手打开了玄关处的开关，映入眼帘的就是陆七六的大大拥抱。
　　轻笑着迎上这个甜腻的怀抱，心里像是灌了蜂蜜一般甜，立刻不管不顾地把陆七六抱离地，直接堵住那想要说话的小嘴。
　　摩挲着衣服，热情、热意早已埋没了理智，眼里只有对方。
　　“我爱你。”声音终究埋被没掉。
　　充满爱意的眼神，从来不会骗人。
　　那双眼睛里，只有眼前人。
　　陆七六就这么盯着对方的双眸，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只信你。”
　　欢愉，而沉醉。
　　夜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