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黑白》年少三岁

15、第十五站

　　那晚的交涉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令狐缘已经快要被那些话折磨到精神崩溃，很少见的情况，又是脱离剧本安排的存在，该如何继续？
　　不！只是一个气运之子而已！在老娘眼里这个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决不能如了他得意！
　　起得很早的令狐缘告别秦琴直接开车，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自己所架构的剧本该如何修改。
　　既然已经……
　　令狐缘一下车就目光一凝，想起那场车祸总共有五人，一定有一个人漏出破绽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啧，一群蠢货！”令狐缘愤恨地一甩手关上车门，还不忘踢了一两脚。
　　系统界面突然跳转出了通讯提示，令狐缘这才停下发泄的动作，进了最近的厕所里，一脸别人欠了几百万的臭脸怼着。
　　“你真是好得很呢！”
　　“缘缘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因为帮你找到合适的身份而现在才醒来啊！”
　　“啧，你干的好事！”
　　“冤枉啊！我只是帮你们找好身份罢了！”
　　“世界的选择就是你的恶意，你敢说你不是在……”
　　“不，不是我。”花蓉突然严肃起来，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
　　令狐缘震惊地眼神不定。
　　被摆了一道！
　　“没恶意，也没那么好心。”花蓉苦笑着断了通讯。
　　令狐缘说不出缘由，只觉得进入这个世界后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了，而是更像……原主。
　　同化？不，比这个更糟。
　　“想要左右老娘的想法，不可能！”令狐缘气愤地一脚踹开厕所门，惊得刚想进来的女职员不知所措。
　　“啧！”令狐缘愤恨地甩了脸色就离开了。

　　陆二一等到午休的时刻就收到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楼下m咖啡厅靠窗位。
　　心神一凝，给七六发了一句问候后，踏出了公司的大门。
　　优雅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柄，令狐修与陆二一隔着玻璃窗视线对上，还不忘露出友善的笑容。
　　陆二一垂下眼眸，快步进入咖啡店坐到令狐修对面的位置。
　　令狐修喊了一杯热咖啡给陆二一，然后说了声“好久不见”。
　　陆二一并不是听到这些，比起寒暄，对于对方的冒犯更是介怀。
　　“你我不是很像吗？”令狐修看向窗外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说道，“而且现在的目的也挺一致的。”
　　陆二一挑眉，食指敲着桌面。
　　“当然今天不是来跟你寒暄来的，要来早就来了不是吗？”令狐修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对上陆二一凌厉的目光。
　　“卿予，我会感谢你的。”
　　“疯子。”卿予，即陆二一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谢你顺带救了他。”令狐修笑容更盛，继续说道，“顺带我也会管好令狐缘的。”
　　“……”
　　“那么下次见。”令狐修起身离开。
　　“不见。”卿予盯着令狐修走进路边早已在等候的豪车，咬牙切齿地蹦出话来。
　　即使令狐修没听见，但是回头对视那一刻，清楚地读出了对方的唇语。
　　坐上车后，令狐修松了松领口，解了几颗纽扣，翻出手机邮箱又朝着最近发送人发出邀约。虽然对方没有回应，但是嘴角的笑容根本没下去过。
　　紧接着打进来的陌生电话让令狐修更是满意。
　　“是。”
　　“没事。”
　　“当然。”
　　……
　　对话另一头的安颜完全不懂对方做这一切举动的理由，而一旁的玩偶也没有打算解释。
　　“他到底想做什么？”安颜挂了电话，抱着玩偶看向窗外的景色，迟疑地问道。
　　女仆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来放下一杯牛奶就离开了。
　　安颜舒展了一下身子，一口饮尽牛奶就扑向柔软的大床里。
　　玩偶待安颜睡得熟了些才爬到办公桌前，给那个电话发了一条短信。
　　令狐修刚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令人满意的答复，眼底尽是笑意，弄得一旁跟随的秘书不解。
　　“老板，是什么事那么高兴？”秘书小心翼翼地为令狐修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文件，问道。
　　令狐修心情愉悦地翻开文件粗略地看了看，随意回了句：“值得高兴的事。”
　　“对了，过个半小时过来拿这个。”不待秘书惊讶地愣在原地，令狐修吩咐了一下工作。
　　“是！”秘书兴奋地应道就出了总经理办公室，顺便给董事长发了这个好消息。

　　令狐缘刚从公司赶回自己常住的公寓门口就被保镖拦住，一回头就对上坐在车里的令狐修，对方脸上玩世不恭地笑容着实让令狐缘后退一步。
　　被保镖领到令狐修的面前，令狐缘移开目光，大马哈道：“啊嘞，哥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令狐修示意保镖把令狐缘塞进车后座去就歪着头挑衅道。
　　令狐缘翻着白眼，拿出手机给秦琴发了一句信息就收了手机。
　　“哥？”令狐缘小心翼翼地凑到驾驶位的位置，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嗯？”令狐修眼神凌厉地盯着前方，用着奇怪的宠溺语气说，“你可是我的可爱妹妹啊，我宠你还来不及。”
　　“啧，发什么疯？”令狐缘一脸惊悚地向后靠了靠，小声嘀咕道。
　　“发疯？”令狐修一个急刹车靠边停车，弄得令狐缘脑门磕了一把。
　　“我是疯子啊。”令狐修笑眯眯地回头问道。
　　“呵呵，你怎么可能是疯子啊。”令狐缘握紧拳头锤了锤后背靠垫，然后谄笑着敷衍道，“说我疯了才会有人相信吧。”
　　令狐修一本正经地调侃道：“诶，可是你哥哥我还真是疯子怎么办？”
　　“疯子？”令狐缘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开始打量眼前的人，完全没有记忆里那个人的病态与偏执，甚至更像个正常人。而且，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得到……
　　“不可能……”令狐缘失神地喃喃自语了一会，转而回神伸出手捏一把令狐修的脸，神色凝重地质疑道：“你怎么可能是他！你有什么资格……”没有被拍离的手，放任地让自己去捏……
　　“你……”令狐缘开始迷茫了。
　　眼前的人，为何……
　　令狐修饶有兴趣地把金框眼镜脱下，然后直视着令狐缘的眼睛，笑而不语。
　　不用再说下去，早该知道的。
　　“你……”
　　“安静点。”令狐修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安静，光是眼神间的交流早已让令狐缘有些失控地想要掐住对方的脖子死死地禁锢住。
　　为何还要出现？
　　当令狐修载着令狐缘到家的后，令狐缘已经没力气再去质问眼前的人任何问题了。
　　没有意义，何必多言呢？
　　——“我所挚爱的艺术，即是癫狂所到之处。”
　　虚与委蛇地应付父母，令狐缘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
　　秦琴看出了自己女儿闷闷不乐，拉过令狐修询问了几句才宽了心。
　　令狐修盯着令狐缘的房门一会，才又安慰几句秦琴，并表示自己会私下来帮助自己的好妹妹解决公司问题。
　　不急，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呢？

　　被厚重的窗帘遮掩的房间里，微弱地光斑斑点点透过，两个少年相拥依偎着窝在床上。
　　整天都拉着黑二陪在自己身边的白一被突如其来的恶意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篡夺着什么，感觉到心慌却又不知所谓。
　　恍惚间想起自己为何身处这里，却已经记不起为何会参与其中，有什么筹码能让自己如此鲁莽？
　　明明不该如此。
　　“怎么？”黑二感受到身边人呼吸不稳，环抱住白一关心道。
　　白一对上黑二那满是宠溺地神情，越来越不真切。
　　“你……”迟疑了一会，耳边又响起系统冰冷的声音。
　　“心愿修正。”
　　“心愿：救下被觊觎的人。（待激活）”
　　白一恍惚间看见有一只手在摩挲着一张照片，没看清。
　　刺痛，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转而陷入昏睡之中。
　　黑二注意到白一的不对劲，却不愿放开怀中突然没了反应的白一。
　　用手指勾勒起眼前瑰丽的艺术品，如视珍宝地盯着而不自知。
　　想要。
　　“怎么办……”
　　“突然不想……”
　　目光一凝，抓起白一的手臂直接一口咬下去，是在……泄愤？
　　当白一感觉到不适感才不耐地睁开双眸时，映入眼帘的即是咬着自己手臂的黑二……大狗狗？
　　白一心下一愣，伸出手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黑二的头，然后靠得更紧了些。
　　“乖。”
　　黑二不知所措地感受着怀中的人这些安抚动作，下意识地松了口。
　　“过几天，陪我回趟家。”
　　莫名，感觉这是一句告白。
　　白一没有听到回答，却感觉被抱得更紧了，随之涌上心头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