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倒追［快穿］》芋泥团子

10、京兆尹和他的小跟班（10）

　　林默之押着数名嫌犯和一并物证回到京兆府，邬云崖和柏洲已经换过衣服等在府里了。
　　林默之向邬云崖禀报了庄子上的发现。邬云崖看过那些密信后与他一同提审嫌犯。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刘捕头刚跪在地上，还没上刑具就老实交代了他昨日白天去了暗娼馆，之前林默之询问时他不肯说是因为不知道这次的事居然这么严重，回来的路上才在同僚提醒下意识到再隐瞒下去肯定比他渎职的罪更严重，这才吐露出来。

　　林默之摇摇头，让人把第二个嫌犯带上来。
　　这个姓林的衙役也很快说了实情，原来是当班时溜去赌馆混了。

　　等第三个黄捕头被带上来时，林默之以为这又是一个溜号的家伙，没想到黄捕头一开口就供出了他与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接头的暗宅。
　　林默之当即派人查封那处宅子，继续审问黄捕头：“你说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看你到现在还不老实，来人！给他上刑具！”
　　“不要啊大人！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我就是平时卖点京兆府的消息给他们，其他什么也没干过啊！我就是个小喽啰！”黄捕头听到刑具两字就瘫软了下来。

　　“我不信你连投效的是谁都不知道！”
　　黄捕头眼珠乱转，急忙道：“我是有个猜测，可是……可是我说了就更没命了！”
　　“你不说，现在就要没命！说！”林默之把他拎到一捆竹签旁，威胁道。

　　黄捕头见过无数犯人被这竹签刺进指甲的惨状，连看都不敢看那捆竹签一眼，闭着眼说：“是康王！是康王！我曾经让地痞跟踪过那个管事，看到他走进了康王府角门！”
　　“你说什么？！让你卖消息的人是康王！”林默之转头看向邬云崖，疑惑道，“可康王是行刺案的被害者，总不可能是他行刺他自己……”说到一半，他瞪大了眼睛。

　　邬云崖听到康王的名字后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先前就怀疑过康王，但缺少足够的证据。
　　他凑近黄捕头说：“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到时候当人证，指证康王。”
　　“大人，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也许他是为了减罪胡乱攀咬，毕竟康王的亲妹妹刚死在吐蕃，他怎么可能和吐蕃人联合起来演一出刺杀案来？”林默之劝道。

　　邬云崖没有反驳他。林默之受限于情报，不知道妖族也在里面掺和。
　　柏洲在坦白信上写过他猜到妖族的计划是改朝换代。但妖族自己不敢冒着天劫的危险当皇帝，必须推一个皇室之人出来。而当今皇上的几个皇子都太幼小，也各有母族，未来也有当太子直接登基的可能，不可能诚心与他们合作。
　　而康王母族太弱，又被皇上深深猜忌，正常情况下绝无登基可能，是最好的合作人选。

　　至于与吐蕃合作……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许正是康王送嫁进吐蕃那次让他与吐蕃人串联在了一起，甚至连他妹妹的死可能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就是为了制造出吐蕃与大雍的矛盾，助康王重新掌兵。而事成后康王付给吐蕃的筹码很可能是大雍国土。

　　邬云崖对林默之说：“我先如实写奏折进宫面圣，康王之事自然由皇上来决断，你留在府里看好黄捕头。”
　　林默之只好点头应是。

　　京城另一边，黄捕头去过的那处暗宅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周围邻居也都被赶出来审问。
　　管事远远看见这情形立刻回王府禀报康王。

　　康王眺望着花园里结冰的湖面沉思不语。
　　管事急得满头大汗：“王爷！现在妖族那里联系不上，京兆府上的线人又出事了，恐怕事情已经败露。安全起见，您还是立即出城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康王摇摇头：“你不懂，造反就像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若今天如丧家犬似的逃出城，将来必不会有勇气回来了。大雍军神不该是逃兵。我既然当初决定走这条路，那么明知事不可为，也要挺着身子走到终点。”
　　“王爷！”管事还想再劝。
　　康王直接让他传来前院各心腹家将，拿着他的信物去找两位左右金吾卫统领。他们虽然没有当过他的部下，但亲属都曾受过他的恩惠，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失败的后手。
　　众将士领命而去，康王换好薄甲，带着亲卫进宫了。

　　守卫皇宫的两门金吾卫直接叛变，康王和他的亲卫从承天门长驱直入闯进太极殿正殿。
　　“你、你这混账！朕平日待你不薄，你居然敢逼宫造反！！你简直丧心病狂！”皇上被一众太监牢牢护在身后，又怕又恨地怒斥道。
　　康王每踏前一步，这群太监就拥着皇上后退一步，直到退到正殿屏风退无可退。

　　“皇上，是您逼本王的。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
　　“你胡说！朕登基后晋封你的母妃，赐给你的母族一等国公之位，给了你离京最近的封地，还许你爵位三代不降，进宫可以见朕不跪。朕哪点薄待了你？”
　　“你晋封我的母妃，可她已经死了，死人位份再高也没用，赐给我的母族一等国公之位，但他们一族没有任何人在朝中任职，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只是花架子罢了。给我离京最近的封地是怕我天高皇帝远，是为了就近监视！你疑心太重，走到今日众叛亲离的地步怪不了别人！”

　　“你……你以为你能成功吗？你做梦！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王朝就会率领禁军进宫护驾了！”
　　“从京郊赶进宫最快也要一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成事了。”
　　康王说完，挥手让亲卫进攻。

　　皇上身边仅有的几个带刀侍卫早在康王冲进殿时就被杀了，此时殿里的那些太监各个不通武艺更没有兵器，而正殿角落里一直不做声的邬云崖被双方共同忽略了。
　　他这次进宫向皇上禀报刺杀案最新的调查结果，刚说完事情准备等皇上下旨宣康王对质时，康王就逼宫了。

　　蓬莱界也有凡人国家，但他们修真门派从不会介入干预。
　　邬云崖原本也不想管这件事，包括刺杀案，他从头到尾没有出力，一直顺着局势随波逐流，即使怀疑康王也没有主动追查过他。只有徒弟的事让他出过手。
　　可此时他身在宫中，如果不保住皇上，那么不等康王登基，他就要死在太极殿里，而他又不想现在就丢掉这个身份。
　　眼看康王亲卫已经杀到眼前，他反手一掌按在对方心口，趁他倒下时顺势夺过了他手中的剑，加入战局。

　　康王很快注意到殿中不断杀退亲卫的那个身影，咬牙道：“邬云崖！又是你来坏我的事！”
　　邬云崖手中剑招不断，修真者的剑法高妙，蕴含大道之力，不是凡人能抵抗的。
　　皇上身前很快被清出一片空地。
　　皇上顿时松了口气，各种加官进爵的赏赐忙不迭地许给邬云崖，生怕他不卖力。

　　邬云崖充耳不闻，单手执剑，稳稳地站在殿中。
　　美人如罗刹。
　　这道纤长的身影如天堑般震慑住了一干亲卫，愣是没有一人敢上前送死。

　　康王反手拔出腰间佩刀。
　　那在战场上痛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佩刀仿佛也知道这是主人最后的浴血之战，轻轻嗡鸣起来。
　　拱卫在他身旁的众亲卫也被这背水一战的气氛感染，纷纷踏前一步，誓死追随大雍军神。
　　邬云崖心弦没有一丝颤动，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将击碎这群人最后的希望。

　　混在人群中的妖族假太监捏紧了满是汗的拳头。
　　他是妖族中除司牙外唯一一个知道合作者是康王的人。他在见到康王不按照计划冲进来逼宫时，就明白一定出了要命的变故。他来不及联系族人，只能将错就错，先帮康王除掉皇帝。
　　就在他想趁乱给皇帝心口一刀时，他身边一个垂着头的太监拉住了他：“不能去！邬云崖会法术！我们绝不能暴露出来！”
　　是司牙的声音！
　　可司牙不是该待在庄子里吗？怎么会乔装进宫？

　　假太监犹豫了一瞬，再回神时，殿中反贼全灭，邬云崖执剑搭在康王肩头，紧紧抵着他的脖子。
　　他只好按下心思，继续伪装。

　　邬云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假太监以及他身边乔装的司牙，但他看在柏洲的面子上不会干预妖族的计划，只要他们别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刺皇上，他就不会管。
　　至于皇上能不能在两个妖族合力之下活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康王显然没有当真龙天子的造化。
　　当锋利剑锋抵在他脖子上时，他就明白大势已去，手中佩刀“咣当”一声落地。

　　“好！爱卿好剑法！好身手！是朕之前埋没了你！”皇上依然不敢离开太监的包围，远远地表扬邬云崖。
　　在他命令下，四个太监上前把康王五花大绑按跪在地上。

　　此时，王朝带着禁军终于赶到。
　　太极殿外的左右金吾卫见康王被押解出来，又见禁军正源源不断地包围住他们，终于在两位统领的带领下放下了手中的刀，束手就擒。
　　一切尘埃落定。

　　康王被押走前注意到皇上身旁的那个妖族太监，死寂的心忽然重燃起来。
　　如果妖族杀了皇上，他们还是需要他这个王爷来当傀儡，他并不是毫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