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来》》紫陌灵溪

7、Vol.2

　　Vol.2
　　历史课。
　　沉闷而枯燥的课程。
　　戴着深度眼镜，已经上了年纪的历史老师独自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一一细说着明清两代的皇朝变更间的重大事件，时不时喷出一两滴唾沫星子，惹得坐在第一排的同学不断地偷偷朝他翻白眼，却又不敢出声抱怨，只好拼命把座位往后移了又移。
　　即使是精英学校的尖子生，不少同学也已经忍耐不了历史老师絮絮叨叨的演讲，纷纷低下头去在课桌底下干自己的“私活”。
　　秋明希认真地记完黑板上老师写下的所有笔记，便合上了书，就算是一向学习认真踏实的她，也不打算听那个历史老师废话连篇的讲课了。
　　明希瞟了眼历史书上的标题，又看看讲台上的老师。
　　——这节课的主题明明是讲十八世纪欧洲国家的发展吧？他怎么转移到中国史上来了？扯得未免也太远了一些……
　　明希不禁弯起了嘴角，合上书本准备好好利用历史课这剩下的二十分钟在课桌上小睡一下，以弥补她前一个晚上熬夜看书所损失的睡眠时间。
　　她刚刚整理完书桌，“啪沙”一声轻响，一个纸团扔到了明希的桌上。
　　明希拿起纸团，看向身边的同桌芝薇，不解地扬起了眉。
　　芝薇宛然一笑，指了指纸团示意她打开看。
　　明希展开纸张，上面是芝薇娟秀的字迹：你答应过我和雅歌要考虑一下的噢～
　　明希有些哭笑不得。
　　她竟然还惦记着那件事！
　　她把纸团扔回芝薇桌上，轻声说道：“知道啦……”
　　芝薇立刻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明希被她一提醒倒也记起了这件事，受不了芝薇满含期望的眼神，她只得用左手撑住下颌，眼睛望向窗外作思考状。
　　其实，不管怎么考虑，答案都是一样的吧？他是易云舒……是易家的少爷，她最恨的就是易家的人，又怎么还会耐着性子去做他的什么伴读？即使受到再好的待遇，想到身边就是仇人的儿子，也不会有闲心去享受了。
　　——那么，该怎么拒绝雅歌和芝薇呢？
　　明希苦恼地拧起了眉，如果很直接的说她不想去，她们两个肯定会很失望。
　　——还真麻烦啊……
　　明希不自觉地轻叹，视线掠过窗外校园的花草树木，落在了琉璃砖花房边的教学楼上，那是，“易少爷的私人教学楼”。
　　气质如同猫一般慵懒优雅的少年绝美魅惑的容颜一刹那间，就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了秋明希的脑海里。
　　“你打量一个陌生人的时间需要2分16秒？”
　　那时那个叫做易云舒的少年轻启淡红色的薄唇，语气中透着戏谑，用清澈的嗓音说出的话依然在明希的耳边回响。
　　——那个傲慢的家伙！
　　秋明希很不爽地捏紧了手中原本在指间灵活转动着的笔，狠狠地戳了两下桌面，以泄当日的心头之恨。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得意什么？！本姑娘一时失神盯着你看是因为我对美有天生的追求感！才不是对你犯花痴了呢！
　　她在心底这样说着，暗想下次见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一定要这样狠狠地反驳他！决不能因为那天的事从此就矮了他一截！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想法也有一些为自己开脱的意味。
　　她收回了视线，拨弄着手中的笔和笔盖，微微地侧过头瞄了瞄身旁的芝薇。
　　——还是放学之后就跟她们说清楚吧……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明希确定了自己的决定之后，便安心了许多，闲下来之后耳朵竟又不知不觉地重新开始接收起讲台上那个历史老师滔滔不绝的授课内容。
　　“啊……历史上，很多皇子为了取得帝位，都有谋杀圣上的嫌疑……”
　　“同样的，也有不少为高权重的高官在皇帝子嗣不多或者尚未立太子的情况下想要谋杀皇帝再废掉最得宠的太子，自己登上那个万人垂涎的宝座！多么令人不齿的行为！而且大部分这些有野心的大臣，采用的都是在皇帝身旁安插眼线，先取得圣上信任之后再伺机下个毒啊什么的……”
　　——这个老师，现在又要开始讲到什么暗杀手法了嘛？干脆和历史都脱轨了？
　　明希怕被这个老师给误导了，最终还是浅笑着低下了头，决定不再去听那个老师讲什么。
　　她拿起笔袋里的铅笔，翻开了数学的练习本开始画起了一道难解的数学画图题。
　　“其实安插眼线这种手法，不仅是在夺取帝位上，还有什么各个大臣间的恩怨报复啊……也常常用到，毕竟嘛……这些人都明白，复仇这种事都要先以忍着仇恨接近自己的仇人为代价才可以成功……”
　　断断续续的话音，不完全，也不清晰，然而重点的部分，却全部一字不差地传进了明希的耳朵。
　　“啪”一声脆响，明希手中的自动铅笔纤细的笔头因为她不自觉地用力过大而折断。
　　明希怔住，手握着笔停顿在白纸的上方。
　　——复仇这种事，都要先以忍着仇恨接近自己的仇人为代价才可以成功……吗？
　　——好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啊……

　　——易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宽恕！
　　——一个都不会宽恕！……决不！

　　很多年前，她曾自己在心底这样暗暗承诺过。
　　既然不宽恕，那就是要报复，让当年夺走她一切的人付出同等的代价！
　　明希重新把这件事审视了一遍，原本决定拒绝乔雅歌和芝薇的想法开始动摇起来。
　　——其实这样想想……接近他，也并没有坏处……可以更多的了解易家，更深入易家，找出易家的痛处与弱点，从而在他们的软肋上，狠狠的捅一刀。
　　这样的方式或许有些卑鄙，但是，既然当年易夫人，那个叫做唐映然的女子也不曾给过他们家活路；既然她也用过不可告人的阴暗手段将父亲的公司彻底搞跨；既然她当年彻底地逼死了她的父母，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与同情。
　　那么，她又何必跟那位易夫人讲什么光明正大？
　　“悲哀的女人，选择了错误的伴侣，丈夫因为负债破产自杀了，债务自然就会全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从嫁进秋家开始就应该有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她会落到这种地步的觉悟，被车撞死，对她而言，也算是好事。”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集团之间的竞争除了违法之外为了搞垮对方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过分，我不否认除去秋氏集团这个强劲的对手会对我们易氏有很多好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因为破产而自杀或者家破人亡这样的事我见的太多了，这样可悲失败者，永远得不到我的同情。”
　　明希的目光中忽然透出刻骨的恨意，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唐映然……易家……我一定要你们把欠我们秋家的，全部都尽数奉还！

　　放学铃打响之后，明希不顾乔雅歌和芝薇在身后的追问，背起书包就离开了教学楼，跑过广阔的校园，一口气冲上了校门边的校领导办公楼。
　　校长季天成正在办公桌前收拾着一天的各种文件报告，准备在天黑之前离开学校。
　　“校长！”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唤，校长室的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
　　校长伸出右手的中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看向这个时间还来找他的不同寻常的客人。
　　“明希？”校长背对着阳光，一头灰白的发在橘红色的夕阳照射下闪出银色的光芒，他慈祥的笑容也被映得分外温暖，“都已经放学了，还有什么急事找我么？”
　　明希背上大大的书包看上去随时能把身材娇小的她给压倒，似乎是刚才跑得太急，红晕染上了她白皙的脸颊，光洁的额上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双手撑住膝盖，俯着身子喘息了一会儿，校长依然笑得一脸的温和，耐心地坐在办公桌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等她理顺紊乱急促的呼吸。
　　明希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和蔼的校长，潮红仍未从她的脸颊褪去，那样自然明朗的色泽，衬得她灵秀的容貌愈发赏心悦目。
　　“校长，”明希开口唤他，目光不自觉地就垂向了地面，“我是来报名的。”
　　校长愣了一下，眯着的眼睛里一下子褪去了笑意，似乎没有听懂明希刚才说的话，他坐直了身子，注视着站在面前身材娇小，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与坚强的女孩，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将她彻底看穿。
　　“报名？”校长低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不会是为易云舒同学挑选伴读的那件事吧？”
　　明希调整好了情绪，确认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想法都很好地掩藏起来，才抬头看向校长，“是的，就是这件事，”她强迫自己直视着校长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校长，我要报名。”
　　校长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忽然叹气，“明希，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作为晨暝学院的一分子，我当然应该积极地参加学校的一切活动，”秋明希没有丝毫的犹豫，平淡地回答道，“校长在告示上也写过了，易云舒同学是晨暝重点培养的优秀人才，那么，这样重要的事，明希如果能出一份力，当然要尽力争取。”
　　校长沉默了下去，低头闭着眼，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校长？”明希忍不住出声打破沉寂。
　　慈祥的老人睁开了眼，脸上有些疲惫之色，“明希，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对吗？”他的目光忽然严肃了起来，抬首看向了秋明希，“你接近那个孩子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明希怔住，原本编织好的借口在那样的目光之下竟突然全都凝在了嘴边，说不出话来。
　　“连我都不告诉吗？”校长的神情有些伤感，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明希，就算你不说，你接近那个孩子想要干什么，我心里可是明白的很……”
　　明希低下了头，终于明白在那个心如明镜的老人面前，任何的伪装都已无用。
　　“如果我拒绝呢？”校长的声音严肃，“我有权拒绝的吧？明希，我说过，易家和你们家的恩怨迟早会好好算清，但却不是现在，我不希望你把过去的家族恩怨带到这个学校里来。”
　　“我知道。”明希无言以对，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只能轻声地应了一句。
　　“我本来以为，你不喜欢离那个孩子太近的，因为我想你应该还不会想到复仇这一点上，”校长叹息着说道，“谁知道，你到底心里还是恨的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校长，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明希打断了他的话，“我答应过您的，尽量在面对他的时候忘了他是易家的人……”
　　校长轻叹，眉宇间有沉痛的神色，“明希，你真的能做到吗？……你是个好孩子，心里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恨，这么多年你为考上最好的大学而拼命地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积累起实力去向易家讨回公道对吧？”
　　明希默然不语，算是默认。
　　“如果可以，明希，我真希望你能放下这份仇恨，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本不该由你来承担。”校长有些无力地靠向了椅背，头微仰着，看向天花板，眼神里几分沉痛，几分心疼，几分叹息。
　　明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
　　夕阳已经快要消失，却还挣扎着不愿离开地平线，在大地泼洒下一片余血，那妖艳的颜色也洒进了房间，染红了四面的墙壁。
　　“明希，”校长终于重新开口，唤他的名字，声音有些疲惫，“你真的决定要去那孩子身边吗？”
　　明希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你绝对是他伴读的最好人选，只要明天我贴出公告，你就可以去那幢楼里和那个孩子一起读书了，”校长随手拿起写字桌上的钢笔，两指夹着，轻轻地敲着桌面，“只是，你确定要去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三秒，明希的目光望向别处，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校长也不催促，静静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桌前等待着女孩的答案。
　　“是……”良久，一个极轻的回应终于从沉寂的空气中传来，明希的声音轻得像飘飞的羽毛，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出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般，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因为太轻，校长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往前探了一些，似乎想捕捉回刚才那声极轻的回音。
　　明希抬起了头，耀眼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破碎的星光，璀璨得令人为之目眩。
　　“是的，校长，”明希微微地笑了起来，“我确定。”
　　校长挑起了灰白的眉毛，表情有些疑惑。
　　“即使刚刚进来要求报名的时候我确实带着一些私心，但是，您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能执意做您不希望看到的事……那么，我既然来报名了，就还是把最初要做的事做到底吧……”明希深吸一口气，像是作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郑重地说着，“校长，我确定我可以试着去做到把他当成一个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普通人，您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傻事。”
　　校长的睿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慢慢移开。
　　他低下头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在那份文件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秋明希。
　　“既然如此，明希，希望你在学习上毫无保留地帮他，真正地做好伴读这个角色，”校长的神情严肃而认真，“至于你们两家的恩怨，但愿，你最好能放下，就算无法放下，也请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在内心谨慎地考虑清楚，你自己心里有数。”
　　明希双手接过那洁白的纸张，轻轻地点头，“我明白。”
　　白纸上，印着几行字：即日起，_____同学经过校方认可，批准成为特招生易云舒的学习伴读。
　　而校长苍劲的笔迹在那空白的部分，写下了她的名字——秋明希。

　　——放下仇恨吗？那么当初那些人又为什么要在我心里种下仇恨？
　　——父亲因为欠债而崩溃自杀，母亲因为受不了还债的巨大压力自己跑去被车撞死，为的只是自己的女儿能不要活的那么辛苦，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只是因为你们易家为了除去一个生意场上的对手的私心犯下的罪过，那个高傲的女人，不仅一点点的歉疚都没有，还穿着华丽的衣服，在电视上用轻蔑的口气笑谈着两人的死亡，话语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活该。
　　——而经历并且目睹这一切的我，怎么能不恨？

　　第二天的早晨，学校告示栏上原先的公告撤了下来，随之换上的，是一张再简洁不过的字条，然而那不过寥寥数十字的字条，却让晨暝所有的学生一整天都议论纷纷，几乎成了学校里最新的炙手可热的话题。
　　学生会会长，秋明希，经过校长的批准，成为了报名参加晨暝学院特招生易云舒同学伴读选拔的最后，也是最佳的人选。
　　“什么？！秋明希居然也参加了？！她那个学生会会长不是一向以冷漠清高而出名的嘛？怎么会也想去当那位易少爷的伴读？”
　　“谁知道啊……说不定也是那位天才小提琴家的粉丝呢……”
　　“如果是她参加了，那这个名额绝对是非她莫属啊……一点悬念都没有。”
　　“没办法，谁让她是晨暝尖子生中的尖子呢……”
　　……
　　乔雅歌与凌风岚和凌莫岚两兄弟自从踏进学校的大门之后，耳边这样的议论声便络绎不绝。
　　“哈～”乔雅歌脚步轻快地走在通往教学楼的校园小路上，高高地斜扎在脑后极细的马尾辫也随着她略带跳跃的步伐不停地甩动着，微风吹动时，发丝隐隐飘出洗发水好闻的香气，她笑着靠近了凌风岚，“风岚哥哥你看，明希成名人了啊……不过……明希本来也就是个名人，成绩优秀的学生会会长，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拜呢！”
　　“这次的事，又是雅歌你想出来让明希去的吧？”凌风岚背着单肩包潇洒地走着，俊美的容貌上是45°的标准凌式微笑，狭长的眼眸微侧，黑色的瞳中透出无奈的光芒，“雅歌你这次又缠了多久她才答应？明希一向拿你最没办法。”
　　乔雅歌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哪有……那位易少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管是来学校还是离开学校身边都是一大群保镖围着，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嘛……”她急急地为自己辩解着，“而且这次我才没有缠着她，明希本来态度很坚决的，我和她同桌芝薇两个人劝了半天明希也只是说会考虑一下，我以为应该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谁知道她竟然会答应，而且没跟我们说一声就去报名了，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的……”
　　她想了想，又恍然大悟似地喃喃自语，补上了一句，“啊……这样想起来，难怪昨天放学的时候跑那么快，根本就不等我……原来是赶着去报名……”
　　凌风岚浅笑无声，丹凤眼眯成一弯月牙，笑容仿佛带着春风的气息，让人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暖意，“真不像是明希的风格啊……居然会去做这种事，我还以为，在她那个脑袋里，除了努力学习之外，就再也装不进其他什么东西了。”他停顿了片刻，眸中的笑意渐渐消退下去，眼神反而变得有些疑惑，“不过，我还真有点惊讶，她竟然愿意去当那位易少爷的伴读……我一直觉得她，应该是很恨易家的……”
　　“恨？”乔雅歌想起不久前在明希的母亲祭日，自己无意中提到昔日易家与她们家的恩怨时明希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对啊……我昨天去求她的时候居然忘了，明希好像是很恨易家的……幸好当时她没有生气啊……”
　　“怎么可能不恨……”凌风岚始终上扬着的嘴角也不自觉地隐去了笑意，轻叹着，有些感慨，又有些心疼，“明希她心里承担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多……她没生气只是因为你是她的朋友，而且她也知道雅歌你一向是口无遮拦的。”
　　“什么啊……我哪有口无遮拦？”乔雅歌不满地皱起了眉。
　　没有理会身边女生微弱的抗议，凌风岚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所以她会去报名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他抬手理顺被风吹乱的发，有些若有所思，“也许并不是因为你求她才答应的，应该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凌风岚加快了脚步，向身后的两人催促着，“要上课了，你们快点吧，到时候等明希有空的话我再去学生会找她问问。”
　　乔雅歌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眼神有些落寞，口气微有些酸涩：“真是的……风岚哥哥开口闭口都是明希……”
　　跟在她身后的莫岚今天难得没有戴着耳机，听到她的话不禁朝她看了一眼，与凌风岚相似的丹凤眼里透出复杂的光芒，让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快走吧……”莫岚看了乔雅歌半晌，仿佛想要轻微地叹息一声，却终究只是移开了目光，语气依旧淡漠，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