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嫁穷汉》寸金时

5、替身程小秋

　　程书敏吓了一跳，当即起身往后看。不远处站着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眼神带着丝警惕，看清是她后，他眼里的警惕尽数消散。

　　“原来是你啊。”男人一副熟稔的口吻。

　　“姐夫……”
　　程书敏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补救似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现在重生了，对方此时还不是自家堂姐夫。

　　“啊？”男人怔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结……结好多，我是说那棵枇杷树结了好多枇杷！”程书敏灵机一动，指着几米外的一株枇杷树。

　　男人顺着她的手扭头看了一眼，了然地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原来你这个馋猫惦记上我家的枇杷了，等着，我回屋拿个篮子给你摘些带回去。”说完快步往后面的屋子走去。

　　程书敏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确实想吃江阿姨家的枇杷了，而这个准备给她摘枇杷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江阿姨的儿子谢华松。他们俩算是一块儿长大的老熟人，以前她在他们家蹭吃蹭喝了几年，如今再蹭几个枇杷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小时候的谢华松像个小大人一样，总爱板着脸。后来她到江阿姨家串门的次数多了，跟谢华松熟悉了之后，才渐渐看到了他的笑脸，那时的谢华松笑起来像小仙童一样好看。

　　上了中学后，她很少再去江阿姨家了，再后来谢华松下乡去了很远的农场，她几乎见不到他。前世她嫁给杨卫锋没多久，谢华松突然和她的堂姐程小秋结了婚，一度让她惊讶了许久。

　　因为她隐约记得江阿姨说过，谢华松喜欢温柔娴静又爱文艺的姑娘，而她的堂姐跟温柔和文艺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他们俩最后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谢华松回来得很快，他一手提着个竹篮，一手拎着把椅子。在枇杷树下摆好椅子，谢华松站到椅子上伸手去摘高处的枇杷，程书敏见状连忙走过去帮他扶住椅子。地上的土不平整，可别把人给摔了。

　　谢华松先摘了个最大的枇杷递给程书敏：“这棵树头一年结果，你先尝尝口感喜不喜欢。”他尝过了，觉得还不错，但他母亲觉得很酸牙。

　　程书敏摇头：“甜的酸的我都喜欢，你先摘吧。”这树枇杷的味道她早就知道了——前世她吃了不少，酸比甜多，但她就好这一口。

　　谢华松继续摘果子，椅子挪了三次位置后，程书敏拒绝了他要薅光整棵树的行为，“华松哥，够啦，摘太多吃不完的。”

　　谢华松停手，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脸古怪地看着程书敏，“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

　　啊？
　　让他少摘几个果子还不乐意了？
　　程书敏解释：“我没跟你客气啊，太多了真的吃不完，我家里人都不爱吃枇杷。”

　　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谢华松在心里轻轻叹气，“我是说，你以前都是直呼我名字的。”因为要结婚了才开始改口喊他哥，与他生疏起来吗？

　　有吗？程书敏脑子里回想了一圈，似乎……曾经确实连名带姓喊过他几次，那是因为他捉弄她，她气得急了眼。但现在不一样，知道这人不久后会成为她的堂姐夫，她就没法再把他当成一般外人来对待。

　　“我比你小啊，叫声哥不是应该的吗？”程书敏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在意这个，伸手从篮子里拿起一个果子开始扒皮。

　　果皮还没扒完，就听谢华松冷不防问她：“听说……你要结婚了？”

　　程书敏猛地抬头：“连你都听说了？”

　　不应该啊，她和杨卫锋相亲的事没有外人知道，连订婚宴都是依杨卫锋的意思低调着办，只请了自家亲戚一起吃饭，而且今天还没吃成，谢华松这种不关心闲杂消息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谢华松苦笑：“这条街的人估计都知道你要做军官太太了。”

　　什么？
　　程书敏瞪大了眼睛，“大家都是听谁说的？”

　　“我听我妈说的，我妈是听你家对面的王婶说的。”

　　那个大喇叭王婶？
　　难怪会传得整条街都知道了，估计明天整条街还会继续传她跟军官退婚的事，这王婶真是……程书敏突然感觉有些头大，仿佛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她。

　　“华松哥，这婚事黄了，我不想远嫁，今天拒绝了人家。”说完把手里剥好的枇杷放入口中，酸味刺激得她眉眼皱成一团，“唔，我手气真差，拿了个特别酸的。”

　　谢华松愣住，几秒后开心地笑出声：“这枇杷确实有些酸，那这些你还要吗？”

　　“要！”程书敏伸手接过篮子，“这里面肯定有甜的，我家堂姐也喜欢吃枇杷，我给她送些去，篮子明天再给你还回来。”

　　目送程书敏离开后，谢华松回了屋，刚进门就看到江雅君笑眯眯地看着他：“书敏丫头喜欢你的枇杷吗？”

　　谢华松点头：“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我看你们俩合适，都爱吃酸的。”江雅君笑得更开心，“也不枉你特地给她种了这么棵枇杷树。”

　　“妈，你说什么呢。”谢华松的耳根爬上红晕，“枇杷树我是给自己种的。”

　　江雅君睨了他一眼，“你是我生的，心里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

　　突然想到什么，她的神情又低落下去，“书敏这丫头我也喜欢，只是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结不成了，她说不想远嫁。”

　　“你倒是清楚。”江雅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对她的事这么上心，还不承认你喜欢人家。”

　　谢华松的耳朵彻底红了。

　　江雅君扶着椅子缓缓坐下，继续调侃儿子：“书敏丫头不想远嫁，你机会不就来了，什么时候行动啊？要不要妈帮你？”

　　谢华松坐到她对面，面带惆怅：“妈，你身体刚好些，别操心我的事了。就算她想嫁个离得近的也轮不到我，程二叔和程二婶不会答应的。”

　　听他这样说，江雅君心里又难过起来，“若不是妈身子不争气，耽误了你高考，你现在肯定都大学毕业了，有了大学生身份哪里还要担心他们不把女儿嫁给你，是妈拖你后腿了。”

　　“妈，你别这么想，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可只有你了。”谢华松安慰母亲。

　　江雅君拍拍他的手，“妈现在身体好多了，要不你再去试试高考？”

　　谢华松眼里闪过一道光亮，又马上暗了下去，“我都这么大了，还考什么大学。”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妈，今天中午我们就简单吃点，晚上等我送完山货回来，给您带烧鸭吃。”

　　“好，妈等你带烧鸭。”江雅君笑着应下，眼底却不见半分愉悦。

　　儿子昨天晚上还在翻看那些高中课本，哪里是不想考大学的样子，分明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无人照顾，到底是她耽误了儿子的前程。江雅君默默叹了口气。

　　程书敏拎着那筐枇杷去找堂姐程小秋，结果被大伯母张翠萍告知程小秋出门烫头发到现在还没回来。程书敏一时无处可去，便留在大伯家一边等堂姐，一边陪张翠萍唠嗑。

　　而程书敏要等的人，此时正顶着一头时髦的卷发悠闲地在县招待所附近转悠——

　　程小秋是今天早上发现自己重生的，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被对象抛弃，也没人知道她未婚先孕，更没有嫁给那个穷鬼谢华松。

　　这样离奇的好事砸到她头上，这世不畅畅快快活一场，都对不起老天的厚爱。

　　所以重生后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套了一个人的麻袋，把那个无情抛弃她、转头和别的女人领证结婚的臭男人揍了一顿，揍完还给他淋了桶新鲜的秽物。

　　至于第二件事，她要去抢了堂妹程书敏的未婚夫。

　　前世她被人哄骗了身子，答应娶她的人转头娶了个女大学生。她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时想不开跳了河，结果被谢华松救了上来，还说他可以做孩子的爹。

　　她急着遮掩未婚先孕的事，就匆匆和谢华松领了证，满怀期待地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结果谢华松空有一副好皮囊，做的却是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赚的钱都拿去给他老娘吊命了。

　　她嫁了他之后，日子过得紧巴巴。而她那个堂妹却因为嫁了个大军官，过上了人人羡慕的阔气日子，出门坐的是吉普车，家里还有勤务兵照料。

　　原本这些她都无所谓，但后来无意中她发现谢华松真正喜欢的人竟是程书敏！他娶她并不是因为看上了她，也不是因为同情她，而是因为她长得和堂妹程书敏有六七分像。

　　都是同年出生的姐妹，她哪里比那个呆头呆脑的程书敏差？凭什么人家一边享着军官太太的福气，一边还霸着她丈夫的心？

　　她不服气！
　　这一世她要夺了程书敏的幸福。

　　她打听好了，堂妹那个军官未婚夫杨卫锋就住在县招待所，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这里，她只有今天晚上截胡的机会。为了今晚能成事，她花光了所有积蓄给自己置办了这身行头。

　　程小秋抚平新裙子上的褶皱，抬手轻撩新烫的头发，一遍遍练习她认为最迷人的动作。只是头发撩了上千遍，月亮都升起来了她还没有看到那个杨卫锋回招待所。

　　哪里不对？
　　前世的时候，杨卫锋被她二叔灌了很多酒，下午早早回了招待所睡觉。怎么现在天黑了还不见人？

　　“那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吗？转悠一下午了都。”
　　招待所门口的工作人员朝程小秋喊道。

　　程小秋闻声走过去，端着姿态说：“你好同志，我在等我对象回来，他就住在你们招待所。”

　　“所有客人都在房里呢，你对象叫什么名字啊？”

　　“都在啊？106号房的也在吗？”

　　“原来您是那位同志的对象呀，他中午就回来了，好像心情不太好，还让我们的人帮他买了瓶烧酒。”

　　什么？
　　杨卫锋中午就回来了？中午他不是应该在二叔家和程书敏喝订婚酒吗？

　　程小秋半信半疑地去106敲门，屋里的人很快就开了门。

　　“小程同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还特地换了身打扮，不错，比中午的时候更好看。”
　　“别站门口呀，快进来！”

　　程小秋审视着喝得醉醺醺的杨卫锋，心里突然乐了。

　　老天又在帮她，杨卫锋居然把她当成了程书敏那蠢货，倒省得她另外再耍手段了。只不过，重来一世她又要做程书敏的替身，真是可恶！

　　程小秋暗暗磨牙，面上却扬起微笑朝对面的人柔声说：“卫锋，你喝这么多酒头晕不晕呀，我给揉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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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某替身傻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