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闷骚枉少年》兮游

11、第十一回 你是良民

　　封后大典之后，锦瑟乐团便搬回了留芳庄。再次踏进竹苑时，莫音猛然发现白无痕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不过这件事也只在她的脑中闪现了几秒，因为她正抱着一箱银子笑得流鼻血。这箱银子是邱子楚赏赐的，这是莫音自穿越以来第一笔财富。她想了想，决定去街上逛逛再说。

　　昭阳城的街市自然比渝州的热闹得多。仅是一条街上就有古董店、胭脂店、布庄、酒馆、药铺、粮站等等店铺。莫音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着昭阳城的繁华。然而，只听“啪啦”一声碎响，莫音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莫音觅声来到一家小酒馆，看见店里小二正在发难。

　　“客官，不是小店不做生意，只是您已经喝了把坛酒了，看您的样子，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了。”

　　随着小二的目光望去，那客人半身趴在桌上，右手还捏着酒杯挥来挥去。

　　“去……再拿一坛……一坛好酒来……”那个人说完，便像突然无力了似的，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摔。

　　小二见状，一脸哭相地说：“哎，客官您可别再砸小店的杯子了，小的这就去拿酒来，您别着急啊。”

　　看热闹的路人们见是一酒鬼撒疯，都陆续无趣地离开了。

　　可是莫音不想走，因为她听出了那个声音。即使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是她听出了那个人声音特有的不屑与寂寥。她上前使劲扶起那个人，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老娘费心费力地排节目，你倒在这里鬼混。说什么办完事就回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一团人担心。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走出去就能被三姑六婆的唾沫星子淹死，被万千少女的愤恨之泪淹死。白无痕，我鄙视你！”说完便狠狠揍了他一拳。莫音的凶悍面突然显现了，突然到让刚想离开的路人又收回了脚步。

　　也许是莫音那一拳让白无痕清醒了些许。他定定地看了看眼前的人，认出是莫音，抬手推开她。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他的眼里带着几分醉意与不屑。

　　莫音瞪了他一眼，再次上前拽住白无痕，使劲朝门口拉。

　　“不管怎样，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拉回锦瑟，给大家解释清楚！”

　　然而白无痕再一次厌恶地推开莫音。莫音重心一个不稳，跌到了杯子碎片上。

　　“哎呦，该死的。”莫音感觉到脚心一阵刺痛，脱下鞋一看，脚掌已是一片殷红。

　　白无痕惊讶地盯着莫音，意外的发生迫使他渐渐变得清醒。他连忙跑去看莫音的伤势。她的脚心里还嵌着几块小碎片，以现在的伤势来看，必须立即寻大夫医治。

　　“你这个白痴。”白无痕漠然地抱起莫音，跑出了酒馆大门。

　　“我靠，你还没结账呢，好公民不吃霸王餐啊。你对得起国家么你？”莫音明白他这是要送她去医馆，不过心头之恨还没解，损他几句心里才能平衡点。

　　“懒得和你说。”白无痕望见不远处有一家杏林堂，连忙奔去。其实他是先付了银子再让小二上酒的，这样算来，还让店家白赚了两坛酒的钱。

　　两人进了医馆后，大夫给莫音上药包扎。不一会儿功夫，莫音就能像僵尸一样单脚跳了。她跳出了医馆大门，再跳了几步，转身一看，白无痕正在买药，她心里不禁赞扬起他一番：“知错就改，精神可嘉，还是好公民。”

　　思索间，白无痕已走出了医馆大门，把一包东西扔了过来。

　　“这包药你拿着，纱布一天换三次。不送了。”

　　莫音心想我刚才还夸你来着，如果女人心是海底针，那么男人心就是风向针！

　　“你……咳咳”不对，音调装得太细反而变尖了，重来。

　　“你……”终于把声音转变成温柔状态，莫音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回锦瑟呢？有什么事困扰你了吗？别总把心事闷心里，把事情说出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对吧？”莫音极少如此温柔地说话，温柔到连她都起鸡皮疙瘩了。但是她也只能试试这种办法，看看能不能和白无痕这家伙沟通了。

　　“我杀了不该杀的人，信吗？”，白无痕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我现在是杀人凶手了，回到锦瑟只会让你们受到牵连。你再与我多言，日后你得掉脑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白痴一个。”

　　白无痕以为莫音会大惊失色亦或是默默离开，却没料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人儿头一次那么冷静地思考。

　　“三拳……虽然说农夫三拳有点疼，但也不至于死人，除非那人是纸糊的。听你之言，你也并非有意要置他人于死地，而且你在出拳之前一定考虑过那个人的承受能力。正因为你知道这样不会闹出人命，你才会那样做的，对吧？再问你一个问题，”莫音靠近白无痕，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邱封？”

　　白无痕的神经紧绷起来，莫音的话正触及他几日来崩溃的底线。

　　莫音见他神色异样，于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退回原位，明眸里净是欣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便无罪。前几日锦瑟入宫表演时，皇上亲口说出邱封王爷被人杀害一事。而且据查证，杀人凶器是紫云国的独制暗器“索命针”，哪里是你的农夫三拳啊。吏部也确定了杀人凶手是紫云国人，现在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综上所述，你现在还是以个好公民哦。”

　　白无痕闻言，眼中重现神采，只是他还是微皱着眉头，喃喃道：“是谁要陷害我？邱封到底惹了什么人……”

　　“呃……”莫音想说这下你该回去了吧。

　　“呃。”白无痕一脸窘迫。

　　“我们是不是不该在这傻站着？”莫音有些不耐烦了。

　　“呃。”白无痕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也别一副苦瓜脸了，”莫音踮起脚拍拍白无痕的肩膀，“先回锦瑟吧。”

　　“嗯。”白无痕这回倒干脆了。

　　莫音无奈地摊了摊手，心想原来这人想让我给他台阶下呢。这个白无痕表面上清冷，有些小细节上就跟一孩子似的，说不定是一闷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