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彼岸花》滈煜君

8、第八节 再相遇

　　跟在董事长身后的何晓晴，看着董事长突然间拥抱着陌生女人，心里有些奇怪。可听着董事长妹妹，妹妹的叫着，这才想起她为什么对何介也感兴趣了。原来，董事长的妹妹竟是长这样，远看看不清楚，带走进细看，似乎侧面还真跟董事长有点像。
　　但大街上突然相认这件事，倒让何晓晴不能接受。
　　可以想象，董事长是真的想要找到这个妹妹呢，只是这个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路过的地方，本身就值得思考。临时充当董事长保镖的何晓晴，不敢懈怠，心里保持着高度警惕。
　　虽然没于趋步上前，但却一直在后面尾随着。
　　当她看到董事长同那个所谓的妹妹，手拉手走出失去，往城郊的一处菜地慢慢地走。几公里的距离，两个人如同散步一样，边走边聊。
　　不远不近的何晓晴，跟在后面，默默地思考着。一声姐姐，于那个女人或许没什么，可是对于董事长却意味着从此后有了至亲的妹妹。
　　董事长的妹妹，在自己面前，以后完全就是同董事长本人差不多。同事，董事长的妹妹，在到蔷薇国际，自己最为骄傲的地方，就会成为第一无二的座上宾。他的身份以及地位，会瞬间从卑微转为尊贵，为此还有可能成为谁也没有想到的阶梯与上帝。
　　如此一来，自己显然是不能怠慢的，就算不相信她的初衷何用意，也得暗中走访调查。
　　想到这，何晓晴跟个四家侦探一样，悄悄地跟在两个人后面，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走进城郊得一大片菜地，菜地周围，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住宅，只在中间，散乱地伫立着几间大小不一的，破烂不堪的民房。
　　这样的民房，基本上都是违章建筑。因为房子是盖在菜田间，也纯粹是村民干活后，用来休息或者临时收放农具用的。看情形，这种地方也是被出租，完全不符合租住的工具房，恐怕租金是很廉价的。所以能够住在这里的人，生活几乎都是拮据的。
　　在就是贫困和艰难，促使他们在这个城市，寻找到一处落脚点。
　　广州这个城市，外来人口众多，所以贫富差距也很大。对于贫穷，大多数人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会幸运，来到大都市，就有宽敞整洁的出租屋正好适合你和你口袋里的钱。
　　城市，在发达的城市，在它的犄角旮旯里，都会有一些令人出乎意料的场所。这些场所的存在，也完全是在成全那些不甘于平庸，但又不得不像生活低头的穷苦百姓。他们从老远的穷乡僻壤奔波过来，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就只能蛰伏在城市的角楼。为机遇，为生存，苦苦地坚持着。
　　这样的廉租屋在广州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在城市的边边角角，但直接伫立在菜田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但凡这样的出租屋，屋里屋外，景色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像前面这个看上去还算优雅的女人，应该是看中了出租屋的廉价，同事屋外景色的委婉，而选择的吧。
　　何晓晴已经最大程度地提陈碧荷找到了理由，同时，也为她的贫穷和不如意找到了借口。这样，何晓晴便可以说服自己了，对东董事长认前世妹妹这件事，本身就不报任何希望的她。也只能了然于宽慰了。
　　突然间，何晓晴想到何许人也文字间的一段话。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特别是对于那些自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处在不幸中的人们。内心的沉重何止是生活，而是活着。
　　面对廉租屋院子里的脏乱差，何晓晴眉头紧皱。她无安全能够理解里面租住人们的无奈。同时，也理解了何许人文字中，沉重活着的心情。或许，何许人也的生活环境，也同此时的董事长妹妹一样，撩倒而窘迫。

　　廉租屋周边的环境非常好，满眼都是绿油油的的菜田，不远处，还有一片一片的果园。果园里，远远地都能看得见红黄相间的果实，掩映在丛丛的绿色里，时隐时现地透漏出渴望。
　　它们就像遮住廉租屋里的人们一样，渴望改变。为此他们不惜花费时间，浪费心情，在这里等待着。如果说前面这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女人等到了，那么跟她一样，有着里想和追求的人们，也一定会等到。
　　里想和追求的实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是需要花费太多的努力和勤奋，才能达成。陈碧荷花费的心思和尽力虽然不少，只是她那个折磨了她几十年的梦，才是真正引领她想要认姐姐的真正原因。
　　或许她跟别人不一样，她有着太多的梦境，同时也有着太多同梦境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但无论如何，那些被他视为不幸的命运，便是促使她寻求改变的绝对因素。

　　廉租屋院子很小，里面的东西多的令人不敢恭维，走进大门，到处都是垃圾的院子，几乎被淘汰不能使用的家具和设备、工具，对的满满。只在中间，有一个狭窄的过道，行人要穿过这条过道，躲闪着杂乱无章的东西，才能巧妙地到达里面的房子。
　　白天还好，视距清晰，明确，一旦到了晚上，天色昏暗，都不知道里面的人该如何进出。看着前面神态自若的陈碧荷，夏微的心里突然间生出不易察觉的痛。
　　“姐姐，你小心点，别将衣服弄脏了。”
　　在躲过一个脏兮兮的油桶，陈碧荷回头拉了一下夏微，夏微趁机牵住她的手，陈碧荷也下意识地忽悠了一下。两个人瞬间便镇定了，很是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就那样手牵着手，在院子的过道间，辗转腾挪到出租屋门外。
　　从男人变成女人，对于陈碧荷来说有点像变魔术，但这种大变活人的技法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但凡能将男女性别互变的人，多半都是要通过医生手术来完成的，也许只有她陈碧荷只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何介就可以了。
　　能在自然状态下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变成一个女人，前提是要在自己对自己产生极端厌恶和痛恨的状态下，才能完成自然变身的情况。陈碧荷不是变形金刚，何介也不是，但陈碧荷以及何介的身体却能够在她本人的意愿和意识的影响下，完成自然变身。
　　这种现象，何介以前也曾经历过几回。只是那个时候的他立场并不坚定，就如同这几天找不到工作，心里便彻底地动摇了。要不是他还知道了蔷薇国际的董事长在找妹妹，也知道找妹妹的董事长偷偷地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看了自己好机会。他变身的想法是不会形成的。
　　为了认这个董事长，也为了自己能够成为董事长的妹妹。何介不惜放弃了自己近三十年的性别，让自己成为女人。因为自己的长相，在家上女人的身份，就很容易以假乱真了。
　　不管自己是谁，从今以后，如果自己能够成为董事长妹妹的话，以后的生活就又保障了。其次是工作，在哦耶不会像现在一样，连一个保人都没有。
　　遇到了董事长夏微，是偶然的，但像成为董事长夏微的妹妹，陈碧荷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今天，姐妹相见，是她已经设计好的。在董事长来广州，偶尔会经过的街头，陈碧荷完成了第二次偶遇的所有条件。
　　为此她真的就将董事长给带回来了，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让她看见了自己窘困和贫穷。
　　“不好意思姐姐，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来。这种廉租屋抬脏乱差了，恐怕姐姐之前从未见到过吧。”
　　陈碧荷故意讲话说的很轻，整个人看上去又很卑微的样子。
　　“没有，笔者能脏乱差的地方姐姐都见过。记得那年姐姐去北非，哪里的居民驻地，没有一处是清爽的。”
　　夏微很实在，所以她说的话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只是有一点，她并没有说脏乱差，为了不让妹妹难堪，她只用不清爽几个字一语带过。然后便毫无抱怨地跟在陈碧荷的身后走进出租屋。
　　一缕强烈的光线，瞬间将黑暗的小屋照亮。为了让屋里亮堂，陈碧荷索性就大开着门，这样屋里的一切便清楚可见了。
　　从自然景色的美丽中，走进突然间被压缩的狭小空间里，心情和思想几乎都是大相径庭。看着城市中人们的快乐，再看看着快乐中的痛苦。想必这些生活在美丽又丑陋当中的他们，心情也是艰难的吧。
　　陈碧荷的出租屋何止是家徒四壁，如果让夏薇来形容，简直就是难民营。
　　不管是左邻右舍还是住房，全都像被遗弃的垃圾场一样，环境的恶劣以及不清新的气味，直接剪断了夏微脸上的笑容。
　　破烂的座椅，破旧的衣橱，中间一张似乎使用木板搭起来的床。只有床上的粗布床单是整洁干净的。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沙发上，放着一个同样破旧的电脑。电脑连着电线，眼睛一样一眨一眨的。
　　“姐姐，请坐吧。”
　　夏微看了一眼沙发，勉强在一处还算结实的地方坐下。整间出租屋，连痛外面的小院，同院外的环境对比，形成很大的反差。这种反差，就如同在一件美丽的衣服上，出现的一点瑕疵，令人扼腕，令人惋惜。
　　广州的城市经济，是国家中的屈指可数的，城市GTP的增长，也完全达到国际水准。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都市，却忽略了犄角旮旯里的，还存在的跳蚤和虱子，这些依旧是城市的瘙痒问题。
　　那个城市瘙到了，那个城市便洁净了，否则，这样的瑕疵回让整个城市，看上去美中不足。像人一样，外表在光线，里面脏乱也是会遭人鄙夷的。
　　当夏薇偶然间面对这样一群弱势群体时，再看看满怀期望的陈碧荷，眼泪差一点掉下来了。莫名的心痛，让她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绽放笑脸，而是用一颗疼痛的心，关心着妹妹。
　　“怎么会弄成这样，没出去工作吗？”
　　在这个城市，不出去工作是很正常的。有很多从四面八方来的打工者，因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而被迫滞留在这个城市，成为无业游民。
　　“找了，没找到。”
　　夏微的感觉，陈碧荷是预料到的。所以她很认真，也很仔细地观察着夏微的神态。当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花时，知道这个姐姐，认妹妹的心时真诚的。
　　莫名的痛，让突然间忘记了自己的设计，而是心情沉重地坐在她身边。
　　“来广州多久了。”
　　“差不多快半年多了，没想到广州这个地方，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工作还真是难找。”
　　“嗯，没关系，这件事姐姐可以帮你。”
　　当陈碧荷看向夏微的时候，眼泪突然间就满是眼泪。
　　帮你两个字，对于陈碧荷来说是在时太难得了。从小到大，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肯真正地帮助自己，自己又何须成为令人嫌弃的何介。又何须成为怜自己都不清楚，也不认识，更加不熟练的陈碧荷。
　　“妹妹，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一直住在这里，也一直在找到工作今天碰见你之前，刚被一家公司拒绝。没办法，生活所迫，这里的房租便宜，总比住天桥底下更像个人。”
　　陈碧荷沮丧而又心酸地说着，同时还背转身去，偷偷地擦了把眼泪。
　　看得出，她不是演戏，而是真的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生活，改变条件的机会。
　　“嗯，姐姐知道了。”
　　陈碧荷一愣，她不知道姐姐说知道了时什么意思。时知道了她的贫穷，还是知道了她的艰难，还是知道了她急于需要一份工作。
　　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是陈碧荷言下急于想要的。
　　城市的建设于自己无关，但城市里的一些东西，却跟自己的生活命运息息相关。这一点陈碧荷还长清楚，同时也想要改变。
　　不知道，眼前这个刚认的姐姐，能否帮自己改变。陈碧荷内心一直渴望改变，就如同城市的美丽力求没有瑕疵一样。陈碧荷租住的廉租屋是城市的瑕疵，那么陈碧荷自己是否也是亲戚朋友的瑕疵呢。
　　人生有瑕疵，陈碧荷也没办法圆满自己的愿望，所以，又太多的遗憾与不公平，在她心里抓心挠肝的，令她痛，令她痒。
　　“对不起妹妹，是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夏微突然间很动容地跟陈碧荷表了态，这让她感觉踏实了很多。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她相信，自己也会像上帝的宠儿一样，脱离人间疾苦，摆脱人生的不幸。
　　“姐姐，这不怨您，都是我自己不好，我没用？”
　　陈碧荷狠狠地大了自己一巴掌，她就是想看看这个一直说正在寻找妹妹的姐姐，对自己的残忍是否心疼。
　　“小荷，小荷，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
　　夏微为拉着陈碧荷的手，不许她为难自己。她知道一个人在艰难时，身处幽谷时的心情。谁不渴望眼前会有一片绿洲，因为那片绿洲是可以让一个人的里想和追求得到完全的转变。
　　两姐妹就那样手拉手地相对留了一会眼泪，陈碧荷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说。
　　“姐姐，家很简陋，但妹妹还是想姐姐能够留下来吃晚饭。”
　　陈碧荷严重满是渴望，这种渴望在夏微看来是不能拒绝的。为此，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来到出租屋，姐妹俩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相互牵着手，默默地打量着。看着陈碧荷当前的处境，夏微的心情五味陈杂，而陈碧荷此刻的想法，更是有点琢磨不透。
　　之间她拉着姐姐，从沙发上站起身，像之前一样辗转腾挪地走出出租屋。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几乎到了地平线，缠绵悱恻的夏微，才发现天已黄昏了。
　　“我怎么感觉才一会，太阳这就落山了。”
　　“是啊姐姐，您今天不会还有别的事吧。”
　　“不会，不会，今天姐姐主要的任务就是陪着你。”
　　落日的余晖已经金灿灿地洒落在菜田上，走出破旧的出租屋，艺人的景色倒让身心宁静。成片的绿色，在天地间，衬托出别样的美丽，这份美丽由远及近，完全渗透进夏微和陈碧荷的心里。
　　菜园尽头，很远的公路边上，何晓晴已经将车开过来，等着。
　　当她看见陈碧荷拉着夏微走出出租屋，还以为该走了呢。可她看见姐妹俩，手拉手走到菜田里有人的地方，范明是买了一些菜，姐妹俩分别提着，有走回出租屋。
　　“天哪，这儿感觉似乎也没打算让我进去吃点。”
　　何晓晴摊开两手，抿了下嘴，有继续回到车里，心里想着该到哪里去找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