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彼岸花》滈煜君

18、第十八节 突发症状

　　在夏微的记忆里，妹妹夏荷是很喜欢荷花的。每一次带她出去玩，看到荷塘的她都会兴奋到大喊大叫，恨不得跳进荷塘里，抱着荷花荷叶，沐浴其中。
　　为此，夏微不止一次地承诺，得闲，帮她修建一处荷塘屋。里里外外都是绿色的，翠绿的荷叶，粉色的荷花，簇拥着许多许多妹妹喜欢的小摆件，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还没等自己实现妹妹的愿望，妹妹便谈恋爱了，恋爱后的妹妹已经跟之前的喜欢和爱好都不一样了。妹妹的转便，一度让夏碧很是烦恼，但她为了迎合妹妹，还是暗中下了一些功夫，才发现妹妹和她爱人之间的秘密。
　　妹妹的秘密应该就是她葬送生命的元凶，同时她钱妹妹的，上辈子眉完成，这辈子要一并补上。
　　为此她在装修饭店期间，自己独自设计了一套方案，让装修师傅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设计进行。
　　饭店重新开业后，工作人员几乎不再是全班人马，但大堂经理陈碧荷依旧没变。当从上工作岗位的陈碧荷及同店员工一起，连住宿都被解决了。
　　欢天喜地的她们，从楼下跑到楼上，走在全新的环境里，心情无比地激动。
　　“快来看，快来看，二楼三楼的雅间，没一间偶的有自己的特色，真漂亮。”
　　“是啊，这种装修氛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起来这新换的老板就是跟之前的老板不一样，有品位。”
　　“是呢，是呢，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大家乱哄哄地看热闹，只有陈碧荷再看门道。他们发现，没一件装修的风格，完全都是在衬托最里面的一间，这间被提名碧荷轩。
　　非常熟悉的名字，几乎就像给自己设计似的，就连名字都差不多。碧荷，里面的装修和装潢，几乎都时时刻刻让自己感到亲切。
　　挽着同事的胳膊，她和她们一样沉浸在喜悦中。只是，她们的感觉却完全跟她不一样了，以尽碧荷轩，她久感觉像进入自己的独立空间一样，有着太多的遐想。
　　“陈碧荷，你怎么啦，怎么还坐下了。”
　　“没事，就让她坐着吧，我们去下面看看。”
　　说话的人就是她们现在的总经理，但据说这个总经理只负责工作，至于行政方面的管理，有老板亲自负责。但新老板却迟迟不露面，一切都暂时由总经理负责。
　　“没事，今天不营业，你们久好好看看吧。”
　　总经理于英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跟在一大群服务员的身后，走出门去。轻轻地关上门，里面就剩下陈碧荷一个了，看着眼前的落地窗，以及窗前的卡座，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妹妹，熟悉这种感觉吗？”
　　突然间，有个声音在自己的心底冒了出来。陈碧荷下了一跳，从声音上来判断，并不是身体里的另一半，而是另一种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姐姐，但姐姐夏微彬彬没在身边。
　　来不及思想，便在窗前的卡座上坐下来，大有一种情不自禁，就连陈碧荷自己都有些莫名。
　　“是啊，姐姐，这里真的好熟悉。”
　　“说什么呢，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身体里的他别人是看不见的，但在陈碧荷的感觉里，他却无处不在。
　　“管你什么事，呆着你的。”
　　“那你刚才，难道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于是陈碧和转了个身，很诡异地看了一遍。
　　“没有，我以为姐姐再跟我说话。”
　　“哈哈哈是吗，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个所谓的姐姐并没将你当成什么，仅是个熟人罢了。”
　　“哪有怎么样，我的今天，救赎这个姐姐熟人给的。”
　　陈碧荷话语生硬，将身体里的正向揶揄自己的他给顶了回去。身体里的他，似乎事生气了，突然间，心情烦乱间揪起自己的头发。多日来的安宁，尽在瞬间便爆发了。
　　碧荷轩里陈碧荷对着自己又撕又打，很快便让自己狼狈不堪。好在她感觉自己可能要发病，三步两步将门给拴上了，没有人来打扰，她痛快淋漓地教训了自己一顿，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从来还没有在大白天发病的她，第一次，差一点在人前漏了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但在心里总觉愤愤不平。
　　愤愤不平的不止是她，还有身体里面的另一半。从她又抓又挠，又使劲捶打自己的架势上，很明显是在同自己打架。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身体里的他不满意了。
　　他为什么回突然间不满呢，难道是思想里出现的那句问话，如同姐姐夏微的问话。
　　“妹妹，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
　　陈碧荷回想了一遍这句问话，身体里的他便愤怒地发一次脾气。
　　看来，这间碧荷轩跟梦境里的碧荷轩几乎一样，每一次碰触，都会让自己很痛。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不好吗？”
　　陈碧荷下了一跳，忍不住低泣起来。碧荷轩里，她就那样默默地坐着，望着窗外，没任何人来打扰。
　　“我怎么了，难道我还不够仁忍吗，对于你，我忍受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如果没有我，这一世的你能够独活吗？”
　　“就算不能，我也不想在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活着。要知道，我忍受了你近三十年，这以后，我将不再忍受。为了姐姐，也为了我自己，我决定同你抗争到底。”
　　“是吗，那就来吧。难道你没发现，我可以让你温顺，也可以让你暴戾，你的情绪，心情都是受我的思想控制的，你根本就不能自主发挥，哈哈哈，哈哈哈。”
　　陈碧荷抱着自己的头，一边笑，一边气急败坏地发出狂笑。
　　“陈碧荷，陈碧荷，你怎么了，将门打开。”
　　突然间，碧荷轩的门被大力地从外面敲响了。是一个同陈碧荷还算要好的服务员，间吃饭了陈碧荷还没有下来，便招上来了。
　　面对着玻璃，整理好自己，陈碧荷没事人四的站起身。
　　“田甜呢，有点累，坐在这里睡着了。”
　　看着陈碧荷疲惫的双眼，田甜还真的信以为真，她不停地埋怨道。
　　“第一天上班，你就偷懒睡觉，就不怕总经理训你。”
　　“是啊，是啊，你们都在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要吃饭了下去吧。”
　　“田甜，你知道，我不大喜欢跟那么多人一起聚餐。”
　　“可是明天店里就营业了，今天要吃开工餐啊。”
　　田甜瞪大眼睛，很是奇怪地看着陈碧荷。
　　“管它什么餐，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宿舍了。”
　　陈碧荷是店里的领班，算是管理者，所以员工宿舍是独立的。
　　“随你，还是这副不合群的样子。”
　　天天无奈，只好自己下楼了。到了楼下，几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几乎都敞开心怀地喝起来，哪管谁在谁缺席呢。
　　回到宿舍，陈碧荷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没想到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以看电话号码是姐姐的，便想都没想便接了起来。
　　“喂，小荷，睡了吗？”。
　　“没有姐姐，今天店里开业，所有人都在楼下聚餐呢。”
　　“是吗，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喜欢，便躲在宿舍里了。”
　　忍着浑身的疼痛，陈碧荷慢声细语地同电话里的姐姐聊天。
　　“你说为什么不去，还是那么不合群吗。”
　　在夏微的印象里，陈碧荷始终都是喜欢独处的。在家里跟自己呆在一起也是，在单位里跟同事之间也是。
　　“也没有啦，只是不太喜欢凑热闹。”
　　“这样可不行，小荷，这样会被别人孤立的。”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怕什么。”
　　这种孤立反倒成全了陈碧荷，让她更容易在人群里脱颖而出，被领导发现。之前，陈碧荷的升迁就是这样的来的，现在的她，依旧我行我素，勤劳而努力。
　　“话也不能这样说，在生活中，不是因为你一个人，就能成就事物的美好。那是要很多美好的人或事物相加起来，才是没好呢。你这么孤单，不会让你觉得你格格不入吗？”
　　“或许，但我并不在乎。”
　　“嗨！姐姐要怎么帮你，你才能像别人一样呢。”
　　电话里的夏微，轻轻地填了口气。放下电话，她又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董事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的，小晴，你还是嘱咐一下小荷那边的领导，让她关照关照吧，我怎么总感觉，小荷有点痛别人不一样呢，奇奇怪怪的。”
　　“你才发现啊姐姐，小荷姐就是有点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之前不好找工作。现在好了，有你这个姐姐关照着，她就可以踏实地工作了。”
　　“嗯，好吧，让她在干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地提起来吧，挺可怜的。”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放下电话，夏微的心突然间很纠结，找不到何许人也，陈碧荷的相貌荷人，总是让自己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陈碧荷的身体又开始有变化了，就因为每一次自己跟自己打架。胜利者都会将自己隐藏在□□里面的思想，意识，在多一些地暴露出来，反之，则会悄悄地隐藏。
　　为了能让姐姐夏微喜欢，陈碧荷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身上的女性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促使男□□官，逐渐萎缩。等夏微在见到陈碧荷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站着的，分明就是妹妹夏荷，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越来越像。
　　“姐姐，你来了。”
　　“是啊，过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太好了，妹妹我也正想你呢。”
　　坐在陈碧荷对面，夏微没在跟她亲近。因为知道她是男人何介，心里总是有点不大舒服。
　　“是吗，我也是。”
　　夏微的声音很小，小到也只有自己能听见。陈碧荷听到和看到的只是她笑了笑，然后便不自然地低下头 。
　　“姐姐，挺小晴说，这家饭店被你公司收购了。”
　　“是啊，公司想在国内做大做强，所以也做一些产业并购。这家饭店，就是一项产业下面的，自然而然就易主了。”
　　“怪不得，我总感觉总经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呢，感情老板就是姐姐啊。”
　　“嗯，打架还是习惯叫我董事长。”
　　“是，董事长姐姐。”
　　夏微笑了笑，眼神总是偷偷地投入到陈碧荷身上。一旦她看过来，便会匆忙地躲闪开。
　　“姐姐，我现在也办理出租屋了，听说哪里的菜地也被人承包了。”
　　“是吗？也挺好的。”
　　承包菜地，自然也是夏微做得。就是为了这个妹妹陈碧荷，她将她居住的出租屋都一并给处理了。不是移除，而是彻底地将哪里变成美丽清静的一方天地了。
　　在她的思想里，城市的美丽要靠整体环境，所以她宁愿出力铲除这块瑕疵，还美丽更加宜人的空间。
　　现在那片出租屋里有专门人员打扫，租住在里面的人，都被菜地雇佣。她不仅成全了陈碧荷，同事也成全了那些同她一样，找不到工作的边缘者。让他们也能够在自己的努力下，好好地工作和生活。

　　陈碧荷越来越乖巧了，这倒让夏微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陈碧荷会不定时地出现一些反常的症状。比如脾气暴躁，比如爱财如命，再比如恬静贤惠，再比如快乐活泼。
　　几乎都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一点都不稳定。夏微很用心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很喜欢独自一个人呆着，有时候还自说自话。
　　“董事长，你觉得小荷姐会不会有忧郁症。”
　　“会吗？是她自己说的吗。”
　　“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但我有时候回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她从小就活得很抑郁的。”
　　“是吗？为什么？”
　　“就因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啊？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就是何介，是男人。”
　　“是啊，是因为她喜欢男扮女装骗人吗？”
　　“不是的董事长，她没骗人，她是男人也是女。”
　　夏微一愣，很是不能理解地看着何晓晴。
　　“我的意思是她不男不女，也就是电影里所说的那种男女同体。”
　　“你是说她是阴阳人。”
　　“是的，据她自己说，她的身体里面嗨住着另一个人。所以她身上便有两套生殖器，为此从小到大都被人歧视。”
　　“所以她孤僻，偏执，落魄和窘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的呢，她很可怜。”
　　夏微只感觉自己忽悠一下，天生的善良，促使她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而更加同情和怜悯起陈碧荷来。
　　“那你关照一下店里，给她一些独处空间吧。”
　　“那么董事长，小荷姐特别喜欢那间碧荷轩，能不能就将碧荷轩上面的办公室，就留给她办公呢。”
　　“你是说她也喜欢碧荷轩。”
　　“是的，几乎我每次去，她都是呆呆地一个人坐在碧荷轩窗前，往外看。”
　　夏微的心猛烈地抽搐一下，有点酸。本来碧荷轩和碧荷轩上面的办公室，她是留给何许人也的。她相信何许人也就是妹妹，所以她是在让自己偿还上辈子欠下来的债。
　　没想到，何许人也倒现在都找不到，陈碧荷反倒喜欢上了碧荷轩。难道冥冥妹妹果然会有两个，一个陈碧荷，一个何许人也，夏微有点漠然。
　　“也好，让她帮忙打扫打扫也好，等妹妹回来了，在让她让出来。”
　　“可是董事长，你别忘了，她也是你认得妹妹啊。”
　　“是啊，我怎么又忘了呢。”
　　夏微叹息了一声，匆忙地低下头。
　　每一次在她举棋不定间，都会将眼神转移倒地下，生怕被人看出她心里得想法似的，已经成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