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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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临渊到达考试局办事大厅的时候，等待资格审核的考生已经来了很多，那队伍长得拐出好几个弯。
他在众人的注视中，默不作声地站在队尾，岔开两条大长腿随性地靠在窗台上，掏出手机来，一边晒太阳一边刷某个养生专家的微博。
8月中旬，夏末秋初，天气燥得很，谭十级惜命养生达人临渊 琢磨着晚上回家煲一盅去火的养生汤喝一喝。
他翻了会儿菜谱，觉着站得有些累，揉揉脖子打算换个姿势，这一动就发现排在他前面的小姑娘，正歪着身子往前看。
谭临渊随口问道：“你好，前面怎么了？我发现这队伍好半天也没往前动啊？”
那小姑娘自打谭临渊进来就一直在用余光偷看，悄咪咪嗑颜嗑得频频脸红，突然被搭讪，似乎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不不不知道，好像是前面那个人有什么文件不合格，资格审核没通过，他想求人家给他通过，磨磨唧唧好久了。这人也真是，缺什么补什么呗，何必在这浪费大家时间呢。”
谭临渊“哦”了一声，扬起头来眯眼往前看。
正在窗口和审核人员沟通的人，是个男生，目测一米七五的样子，很瘦，穿着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露出的手臂和一截脖颈很白，衬得头发乌黑。
此刻，那人正在比划着什么，谭临渊注意到他的手，一个大男生，指关节竟然粉粉的。
他当即想起前段时间通过沈沧海的对象云帆认识的一个小朋友，那个小朋友是云帆的小助理，他们一起吃过一顿湘菜，小朋友受不了辣，慌乱中喝了他的水。他一直都记得那张被辣得透粉的脸，还有粉粉的指关节。
谭临渊被记忆牵引着，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男生转过半边脸，谭临渊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那侧面轮廓竟然与他脑海中的那张脸重合了！
谭临渊大步走过去，到人身后时轻轻拍了下肩膀，笑着喊道：“斯守默！”
斯守默循声回头，谭临渊刚想好的那句“你今年要考中级吗”溜到嘴边便卡住了。
因为斯守默在回头的瞬间，掉了一滴泪，那滴泪轻轻擦过面颊，滑出一条淡淡的、细细的水光，随后吧嗒一声落到地上，摔碎了。
谭临渊的感觉心尖颤了下，关切地问道：“哟，你这是怎么了？”
斯守默看清来人，非常窘迫，用手背猛地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抬头时挑着两抹嫣红的眼尾看着谭临渊，小声说：“谭社长，你好，我……我没事。”
谭临渊把人拉到一边，示意后面的人先审核。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上忙。”
斯守默吸了吸鼻子，还想逞强：“真的没什么，谢谢谭社长。”
谭临渊轻笑一声，从他手里抽出文件夹翻了一遍，一眼找出问题所在。
“守默，你的工作年限证明格式不对，这样恐怕不能通过审核，怎么不用系统模板呢？”
斯守默叹了口气，小声说：“我打印了系统模板，也填好了信息，但是公司里负责开证明的同事不给盖章。”
谭临渊问：“为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他随即想到复杂的办公室人际关系，又问：“你可以让云帆出面，他是你直属领导，他肯定愿意帮忙。”
“帆哥和沈总编在南半球度蜜月，为这么点小事，我不好意思麻烦他。”
谭临渊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沈沧海休假的事。他盯着斯守默粉粉翘翘的鼻尖，还有一直躲闪着他的眼睛，总觉得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刷过他的喉头，害他嗓眼儿发紧。
“你同事为什么不愿意给你盖章？你跟我说说原因，我能帮你的忙。你看，今天是审核最后一天，你如果搞不定，今年就不能参加考试了。没有中级证书，很多编辑工作你都做不了。”
谭临渊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压迫感，斯守默缓缓抬眼看着他，从谭临渊的角度看，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说说看吧。”
斯守默愁苦地叹了口气：“说起这事，我简直倒霉死了。”
谭临渊指了指远处的休息区：“去那里坐着说。”
两个人并肩坐在角落里，谭临渊转过半边身体，半包围着斯守默，表现出一个倾听者的耐性和真诚。
斯守默小心翼翼地说：“谭社长，这件事麻烦您不要告诉沈总编，他知道了我帆哥就会知道，我不想让帆哥为了我，去得罪人。”
谭临渊点头：“你放心。”
斯守默清了清嗓子：“我这个负责盖章的同事，他原来有个女朋友。我们公司聚餐都可以带家属，有次他就带了女朋友去。大家熟识以后互相加了微信，谁能想到，第二天他女朋友竟然给我发语音。”
谭临渊看着斯守默又无奈又气愤的样子，使劲忍着笑。
“我本来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可是……可是……唉”
谭临渊：“她脚踩两只船，跟你表白？”
斯守默：“我很明确地说了不行，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结果她手机记录没删，被我同事看到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成了那个同事的眼中钉。好像过了一段时间，他俩分手了，我同事简直要恨死我。唉，不过盖章这事能被他为难，我也确实有问题。我在上一家公司的工作年限无法证明，可能不够条件……”
谭临渊摇摇头：“那个不是问题。我刚才看了你的审核资料，你是双学士学位，那么工作年限有2年就符合要求。所以，不用怀疑，你就是被人穿了小鞋，而且他还故意给你拖到最后一天。”
斯守默低头不作声。
谭临渊低低笑了两声，掏出手机，问：“你同事叫什么名字？办公室电话多少？”
斯守默想了想，畏畏缩缩地说：“要不……算了吧，谭社长，别为了这么点小事给您惹麻烦，犯不上，您别管我了。”
谭临渊调出拨电话的界面等着，说：“守默，不要逃避，如果明年他又找别的理由不给你开证明，你怎么办？你告诉我号码，我说句话，肯定能管用。”
斯守默见谭临渊很坚持，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机，把同事名字和号码告诉谭临渊。
谭临渊拨过去，那端响了两声，被人接起。
“喂，您好，我是博群出版社社长谭临渊，我找刘健……嗯，您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是你们琅余的员工，他今年要考中级，因为家里有点急事，所以让我代他来考试局做资格审核……对，我现在就在考试局，审核人员说他的工作年限证明格式不符合条件，需要重新盖章。您方便给重新开一张吗……去考试网下载模板就行，我一会儿让他把信息发给您，麻烦您填好后盖章，拍照传到他手机上……我朋友的名字？他叫斯守默，您认识吗……对，他是我朋友……嗯，好……好的，谢谢您，麻烦您了！”
谭临渊挂断电话，冲着云帆晃了晃手机：“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他一会儿给你发电子版，你去门口打印出来就行。”
斯守默红着脸，如释重负地笑了：“谢谢你，谭社长，我们才见第二面，您就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谭临渊似笑非笑看着斯守默，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斯守默认真地想了想：“中午我请您吃饭可以吗？”
谭临渊一点都没客气：“行，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我中午跟你混。”
斯守默这才想起关心谭临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已做到社长的位置，中级肯定考过了啊。
他有点好奇，小心问道：“谭社长，您今天过来是……”
谭临渊咧着嘴笑：“哟！我差点忘了！是这样，我弟弟和他老婆今年也要考中级，他俩忙，让我这个闲人帮忙过来审核资料。”
斯守默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眼，说：“谭社长，您先去排队吧，我这边应该很快就好了。”
谭临渊应了声，回到队尾等着，没过几分钟，就看见斯守默从门口拐进来，眼睛明亮，步伐轻快，像深山林间的小鹿，他的刘海儿被跑步带起的微风吹散，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纯真无辜。
谭临渊就这么盯着人一步一步跑到他面前，低声问道：“打印好了吗？”
斯守默微微喘息、轻轻点头，被掀翻的刘海儿一簇簇落下，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丧，笑着说：“这回肯定没问题，谭社长，太感谢您了！”
谭临渊后退一步，示意他站到自己的前面，斯守默直往后退：“不用不用，我站您后面就行。”
谭临渊一把抓住斯守默的手臂，将他拎到自己前面，语气坚定：“无所谓谁在前面，你一会儿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斯守默想想也对，便没再客套，道谢后安心地站在谭临渊的面前检查资料，毫无设防地向身后那个高他大半个头的男人暴露白净柔嫩的脖颈。
谭临渊的视线被闯入眼帘的半截脖颈牵制着，再也挪不开，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很想咬一口。他一直都是个很佛的人，很少对什么事物产生欲求，所以这种有点无法宣之于口的恶劣想法让他觉得陌生、困惑。
队伍还很长，斯守默也不肯回头和他讲话消磨时间，谭临渊无聊难耐，掏出手机给沈沧海发了条微信：“沧海，你有看见什么东西牙根痒痒的时候吗？”
很快，沈沧海回复：“有啊，看见好吃的东西牙根就痒痒，比如看见我家小帆的时候，嘿嘿。”
谭临渊冷漠地回了一个字：“哦。”
沈沧海又问：你牙根痒了？馋什么了？
谭临渊迟疑地抬头看了眼斯守默的后脖颈，视线不自觉地沿着发尾描摹他的脸，感觉自己好像长了一只不受控制的手，从身后搭住面前这个人的肩，而后沿着肩颈慢慢摸索他的耳朵、眉毛、鼻子、嘴巴，最后只想一把勾住他，把他拖到自己怀里，禁锢，锁住，埋在他的颈窝里，使劲吸一口清新的气息。
谭临渊悦纳自己的突然心动：我可能是馋这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