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城》幽紫蓝

20、第十九章

　　几乎是拖着我上车的，我不想放着丹蒂一个人在那里，刚刚的影像，让我为她心疼，稍微的安慰也好，况且我并没有看到Lucifer是否有出手，如果伤了她怎么办？
　　不断的担心，被强压上座椅，只是还没有碰上便急着又站起，脚还没有踏出马车车门，又被再次掠回，像铁一般的臂膀禁锢腰身，一手圈握着腰间另一手压着肩膀逼我坐上他的膝盖。
　　“放开。”我不想要惊到前面的车夫，还担心他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还好停的地方并不近而且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身后的人怒火不断地积压，根根手指都让人觉得压迫的疼痛，不由得痛哼了一下，同时他力量也减弱了很多，只是仍没有放开，这次的力道刚好既没有弄痛我也使得我根本无法挣脱开。
　　“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只是有点担心你。”将头靠近轻轻用鼻尖磨着我的耳背，“不能让你离开我视线太久。”他喃喃的低语，有点温热。
　　发声让车夫行驶去城中那座大钟那里，又再次的沉默。
　　“你不是有事情要问丹蒂，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憋不住，还是首先打破沉寂。
　　沉默了一会儿，他把我抱起转过身，让我无法躲避的对上他的眼睛，慌得马上避开。
　　“别避开。”出声有些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将我的脸硬生的扭过，“看我。”他轻声唤着。
　　“怎么了？”感觉出他的情绪有些奇怪，我忍住想要捧上他的脸庞，对他的眼睛，我并不怕和他对视的，我只是怕看见他眼睛自己的样子，突然的对视也会紧张。
　　“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恢复了以往的声音，“不敢和我对上眼睛的人是为什么吧？”
　　想起刚才丹蒂刚看到他的样子，猛的忆起她似乎是捂着自己的眼睛：“难道她的眼睛？”
　　我疑惑的开口询问，他也是一脸的沉思。
　　“我也奇怪，那究竟是怎样的邪恶，后来为什么似乎又变得很有力量，单纯的巫术不大可能能做到的。”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象，“至于想要问她是如何制造洋甘菊的汁水的，我也明白了。”
　　什么？我无声的问他，轻轻抓上他的衣服，我曾相信丹蒂是无罪的，但是从她的记忆得来的影像加上Lucifer的猜测，想要相信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可能。
　　“她并没有制造洋甘菊汁水的仪器对吧，上次我们一起到她屋子里时，并没有痕迹，而且从那些稻草来看，也不是他自己运来的。”
　　“有人帮她？”
　　“不愿意用帮凶这个词吗？”他轻轻的低头问着，随之轻笑了声，“而且那次她并没有对我有这么大的反应。”
　　说明什么？我不是很懂。
　　“她并非从头到尾都参与这些，只是最近才参与的，而且我们并不能否决掉她是不是被人利用。”见我一直沉默，他叹了口气问，“是不是有什么知道了？”抚着我的头，“刚刚你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补充了一句，“当时屋子周围的气氛很不好，而且……”抬起我的下巴，“现在心情也不好。”
　　“不要用读心术对我。”并非是生硬的呵斥，轻轻的对他说，才张口要说明刚才见到的所有影像，马车已经停下。
　　“先生、小姐。”马车车夫出声，“前面过不去了，被警官们挡住了。”
　　“回去再说。”Lucifer拍拍我的背说，率先下了马车才伸出手接我，转身又对车夫说，“我们自己走过去，你在不远处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好。”说着抛去一袋子的钱币，“去周围餐馆先等我们一下吧。”
　　车夫开心的道好，开走了马车，和那些警卫交谈了一下，便迈步往前。
　　流毓故意让所有人都撤离这么远，又不允许有人靠近，想也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把尸体弄下来。
　　“如何？”靠近流毓，Lucifer问着，看着，脸部变形，下巴撑大好像是脱臼了的尸体。
　　见到我们的到来，愣了一下，随即将尸体身上的裹尸布掀开，本就巨大的胃部竟比平时还要鼓胀！
　　抬头看看巨大的钟楼，是怎么将人搬上那么高的地方，如果连流毓也不得不以特殊的方式上去，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回事？”用手轻压那巨大的肚皮，竟然坚硬的没什么弹性。
　　“从他现在的症状来开，应该是被人逼着吃，撑破胃口。”流毓面无表情的说着，回身开始打开一旁的皮包。
　　他也会吃胀胃口，对于他以前的印象，想到他的食量到现在都很惊叹。
　　抬头看着过高的楼层，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刚刚说的会被切断大概是在20分钟前，刚好可以相合的时点。
　　回头就看到流毓手上捧着的玻璃罐子，里面放置着几条蛇和断裂的老鼠残骸，什么？因为刺鼻的气味儿觉得反胃。
　　“流毓，你从哪里弄到这种恶心的东西？”忍住不断上反的酸涩，看着它们，似乎还夹杂着白色与黄色的黏着物体。
　　“他嘴里。”流毓平淡的说，并把东西递给Lucifer，看着我，“而且我猜，他胃里也是。”
　　皱了下眉头，看着Lucifer拿出手术刀，往后退了退，喉间有些恶心，心中想着要不要叫停。
　　就算是已经知道画面会怎样，但仍是会因眼前的影像反胃不止。已经撑破的胃部不断的流出…撇开头，为什么非要逼他吃这些？！
　　蛇、老鼠还有蟾蜍！这些东西怎么能活吞得下去？想到他被逼着吃下，直到堆满了胃，直到再也吃不下，连嘴都塞满，看着他因脱臼而下垂的下巴，因为厚重的肉甚至看不出骨头的轮廓，张大的嘴因流毓将其中的填塞物取出，可以看到其中空洞的一切，突地凝眸靠近。
　　见到我接近，Lucifer与流毓都抬起了头，流毓奔来推手想要示意我远离，但看我执意要靠近才解释：“舌头被切掉了。”
　　是，被割掉的地方还没有完全凝固。
　　“我们走。”Lucifer叹了口气，又把尸体全部裹好，连带那些涌出来的东西。
　　疑惑的转头看他。
　　“不能继续在这里解剖他，太多的东西，时间不对，而且居民会不愿意的，加上地点不合适、器具也不完善，我们需要仔细查找才行，真没有想到这么复杂。”
　　这样，尸体被运到了停尸间，想到上次的事情，这次把门从内部锁好，并让守卫在外面看守好，这才继续做未完成的剖析。
　　用大的玻璃方形器具盛着他胃里的东西，很难想象竟然满满的这么多。器具是从一家饲养观赏鱼的鱼匠那里得到的，说是租用，才来应该也不能还回去了。
　　屋子里很浓重的腐烂气息，还好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对这种气味太过敏感。
　　掰开他的口，Lucifer皱着眉用小铁刀切着，因为口腔内的伤痕而模糊粘连在一起，加上他吞下的东西带满着细菌，所以腐烂得很快。但还是从那些粘黏物中找到了一团黑的东西，放进一旁摆着的一盘稀释液中。
　　观察着它在液体中慢慢展开，小心用镊子将它铺展，看着它奇异的颜色。
　　“不能想象它变成这种颜色吗？”Lucifer边把巴鲁赛露出的胃继续做着清理一边问我。
　　“洋甘菊？”看形状，加上之前对它的频繁接触，真的很相像。
　　这种疑问是因为它现在的颜色和它被团成的状态，以前两具虽也有洋甘菊，但未曾出现过这种形状。
　　“很长的时间了，再怎么也会变形，毕竟是人体内，而且巴鲁赛又是体胖，里内分泌出的要比常人更多的分解蛋白，酸性□□也多，加上吃了那么多的蛇、蟾蜍与鼠，腐败后也会加速细菌增长。”
　　“又是巫术？”借物引起的巫术？强大到连我都未曾见识过，更未在书上读过一丝片缕。
　　“没一具尸体、每一个案子，以我现在看来已经不再是什么单纯的巫术作怪了。”看着流毓将尸体翻身，他停下来对我说，接着又按着他的背部，“这四具尸体全是为了让时间混乱。”顿着笑了一下，“只是做的还不好。”
　　见我还是一脸懵懂，流毓褪下手上粘粘的手套，换了个手套以手示意让我跟过去，他端上Lucifer分解出来的一些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又打开一旁的灯，边观察边写入本子。
　　“不管是烧伤、油烫或者是像今天这具加快腐败都是让我们忽略被害人被害的具体时间，确切的说，就是为了让我们确认出正确的死亡时间，而故意让我们把视线全都集中到与巫术有关的事情上。”
　　“没有巫术吗？难道之前那些都是有人弄出来的幻像？”
　　“幻像？”Lucifer停下手细细念着这两个字，“嗯，的确这个词合适。”见我看着他，挑起唇角，重新把尸体摆放好而后脱下手套，“也许有也许是其他的。”
　　其他？
　　刚想问出口，门外敲扣的声音便响起。
　　“先生们、小姐，打扰了，城主希望现在你们能够过去一下。”
　　本就对那个城主的印象越来越怪，看到那些影像后更是觉得奸诈残忍。
　　表面温和有礼，甚至有时会显露出虚弱无助，但内心却是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恶霸，用欲望指使人去做坏事，自己却坐收渔翁之利！
　　欲望啊……

作者有话说

　　我还在努力...还在努力...真的在努力...(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