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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双向出轨(上) ...


  •   ⅰ

      谢怜结婚了,和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叫花城,是家大公司的老总,和谢怜纯粹是契约婚姻,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两个人妥协的表示只接受婚姻的名头,私底下各不相关。

      他们都非常忙碌,只有晚上会回到所谓的婚房里,共进一顿毫无交流的晚餐,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婚后一个月,花城开始早出晚归,连二人唯一需要碰面的晚餐也懒得再敷衍,甚至在谢怜房间的灯熄灭之后才会回到这里,第二天清晨再匆匆出门。

      作为契约夫妻,谢怜稍微知道一点内情。

      花城有一个暗恋许久的白月光,可惜在几年前就碰上海难失踪,至此杳无音讯。

      当然,谢怜能知道这些并非他想打听,而是自打和花城碰面以来,就不断有人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他能入花城的眼一是身份二是脸蛋。

      没错,谢怜据说长得和那位白月光有点像。

      当然,他不在乎这些,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给他带来的好处远高于这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起码他可以走进他梦寐以求的缪斯学院——一所以培养顶尖音乐人而出名的学院。

      原本该在他的家道中落后和他说拜拜的学院,因为这场婚姻的交易,让他获得一次考入门的资格。

      抱着还未消磨的梦想,他一头栽进知识的海洋,然后在海洋里徜徉的时候,一个浪毫不留情的打了过来。

      他碰到了一个让他春心萌动的少年。

      ⅱ

      花城有个暗恋,是一个男人。

      年轻的时候花城曾经有幸和那个人做过笔友,他们在一封封带着油墨香味的纸上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的交流分享着所有的所见所闻。

      很长一段时间里,花城靠着这一封封信件撑过他最艰难的日子,直到今日,那些信件仍然安抚着他。

      在花城的新公司即将上市的时候,收到了对方的最后一封信,他将会来到花城所在的城市,并且邀请花城成为他的导游。

      花城毫不犹豫推掉所有行程,腾出一个月的时间前后打点摸底,数着日子等待着海上行来的那艘船,载着他最心爱的人。

      倘若一切顺人心意,或许会在炽热的八月,只消一眼就将爱慕的火焰点燃,最是心意相通的两人,将会拥有最好的一生。

      故事本当如此,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人意。

      一场猝不及防的海难,将花城所有的痴慕辗转入岁月,酿成最为灼热的烧喉,最后埋进世上最见不得人的角落。

      漫长的时间开始把希望一点点搓磨干净,唯有花城固执的守着最后的暇念,连婚姻都成了一场冷冰冰的交易。

      其实这场交易能够达成的原因确实如他们所说的和谢怜有关,谢怜很像那个人,但不是容貌,是声音。

      未曾谋面的那个人,只有一个笔名,一封封信件,和一条无意中留下的语音。

      隔着转角听到谢怜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花城有一种错觉,就好像那条语音一样,对方说乖啦,别闹了,很快就好。

      很可惜,谢怜不是他。

      ⅲ

      在某个午后昏昏欲睡的谢怜被人用冰镇过饮料惊醒,蜂蜜柚子茶很甜,被人塞进手里,吸一口冰甜入腹,提神效果简直一流。

      道谢都不用说出口,学弟就拿着纸巾擦去谢怜被人冰过的脸颊上残留的水渍,纸巾被丢入篓的瞬间,严谨的老师就推开了教室门。

      小学弟长的好看,带着一丁点稚气的脸蛋就已经有了迷倒众生的潜质,虽然谢怜觉得对方有点像某个契约对象。

      不过好在大概只是有些神似,谢怜又心大,相处久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隔阂。

      谢怜求学的同时要兼具勤学工,但是打工的时候总能看到某个校服不好好穿的小孩。

      在食堂洗盘子的时候,有人会撸起袖子陪他洗;在扫操场落叶的时候,有人拎着竹筐跟着他走;就连整理图书的时候,也有人抱着一摞书收拾。

      等到谢怜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小学弟动心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和他平时出入已是成双成对,对对方的送礼物投喂适应得不得了。

      怀着微妙不可言说的心情,谢怜出席了一场宴会,无关紧要的宴会上,他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挽着他‘丈夫’的手臂,挂着假笑在会上走一圈,就可以到一边等待宴会结束回去。

      前提是小学弟没有打电话过来。

      早就调成静音的手机不甘心的响了了七八下,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三郎。”

      听着对面的撒娇,谢怜心都软了,神志不清的就答应去学校见小学弟。

      ⅳ

      在某个夜半疲倦归来的花城盯着桌子上的晚饭出神,最简单的白米粥,煲在小炉子上,连个榨菜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鉴于装着一肚子酒水而反抗的胃实在等不到外卖送过来,花城也就不挑,直接吃了干净。

      谢怜是个很‘本分’的人。

      结婚前谢怜和花城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其中包括签下婚姻协议和结婚的当天。结婚之后见面多了,也不过是冷淡的吃顿晚饭,说过的话不足十句。两人明明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却隔得像是两个世界。

      谢怜守着最初的三条规矩,不干涉,不理会,不违背。除了住宿之外,仅仅交换的是一个参加考试的资格,每天半工半读,也不曾向花城讨要什么。

      或许是对谢怜的满意,花城对于这场契约婚姻还算容忍,其中包括听到谢怜在学院和一个学弟谈起恋爱,花城也没有过多干涉,毕竟,本来就是各不相关,何必斤斤计较。

      工作繁忙的他足足忙到了月底才腾出手叫上谢怜出席一个宴会,当然谁开的,为什么开的一点都不重要,只是为了给这个契约婚姻加一份合乎情理的证据。

      哪有新婚三月,两人却从未共同出席的夫妻呢?

      很本分的谢怜很快答应下来,请了半天假稍稍打理自己,就挂着花城同款假笑敷衍完了半场。

      之所以是半场,是因为下半场的谢怜‘因身体不适’而提前退场了,花城只是示意让司机送谢怜回去。

      目的既已达到,自然不必久留。

      ⅴ

      谢怜内心反省自己,明明是个年长者,却被小他两岁的学弟照顾的妥妥贴贴。

      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从宴会赶到学校,再从学校一同回家,等到神志回笼,才发现他已经坐在学弟的床上,喝着学弟泡的茶水。

      信了他看似正经的借口,被他狡猾的偷走一个颊吻。

      风信唠叨了千百遍,这个学弟无事献殷勤,定是对他另有所图,非奸即盗,谢怜从来不放心上,就他这一穷二白的身家有什么好图的呢?

      现在他觉得风信说的对,对方确实另有所图,他图谢怜这个人。

      可能是晚餐的烛火晃的眼睛疼,谢怜才控制不住眼眶的红肿,疼到看不见递到眼前的红色丝绒盒,也能借着抽纸躲开对方满怀爱意的目光。

      “三郎啊……对不起……”他狼狈的擦着眼底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真的,对不起……”他已经将婚姻当做交换的筹码,配不上少年人这一腔痴情。

      这个人原本可以有更好的,他容貌出众,才华横溢,是整个学院最受欢迎的人,谢怜曾看到过塞满鞋柜的情书和从不间断的告白,如果没有他,想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拒绝不了他。

      三郎强硬的把谢怜扣进怀里,动作却温柔的拍抚着谢怜的背。

      他是多好的人啊,是他耽误了三郎。

      “对不起……”除了重复这几个字,他也不知道该对少年说些什么。

      三郎总是温柔的,体贴的,所以谢怜被人压在椅子上强吻的时候还未缓过神来。

      衣领被扯到最大,颈脖上被咬出红痕,暧昧的影子在墙上重叠。

      ⅵ

      花城已经习惯了谢怜的夜不归宿,他仍未放弃海上捞尸,既不愿意相信对方的死亡,又固执的想要个明白结局。

      在处理完烦人的公务,他抄过衣架上的风衣就要去趟打捞局,没想到迎面撞上谢怜。

      “有事?”花城淡淡的问了一句,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二人重新在花城的书房落座,谢怜提出了离婚。

      “……之前的原因是想打消公司内部的声音,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掌控了。”谢怜慢慢道来,“这个婚姻本来就是契约,解除对我们都算一件好事。”

      “你和情人顺利吗?”花城突然发问,迎着谢怜惊讶的眼神才扬了扬下巴,“下次记得把领子翻上去。”

      谢怜手忙脚乱的把衣领竖起,好遮掩年少的情人炽热的痕迹,却听花城开口,“我没有离婚的意思,起码几年之内我需要维持。”

      望着谢怜失落离开,花城把笔丢进笔筒,在看到那个痕迹的瞬间他就无名怒火烧上心头,仿佛看到少年张狂的圈着谢怜的腰,暧昧的贴住谢怜的颈侧,无声的递出一个挑衅。

      于是他放任了心底的恶意,我和我爱的人天人永隔,你凭什么和情人卿卿我我?

      花城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他们是夫妻,即使是名义上的,也不想被人挑衅。

      抽屉里的密码锁被打开,他的手掌温柔的抚过一看就是被精心保存的信封,即使里面的内容已被他倒背如流,也不妨碍他逐字逐句的细细查看,脑海里不断回想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对方会是什么心情。

      最后花城的目光落在信封的尾款,俊秀的字体端端正正的落下名讳——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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