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与君欢（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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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一个窑/姐/儿，每月托为人写家书营生的书生写家书和寄钱。她卖身得来的钱，大部分都寄到了家里……但她的家人早在五年前就饿死了——书生从来没有给她家中寄过钱，这些钱被这个书生独吞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李存勖道：“你哪里听来这么刁钻的故事？”
乾宁道：“崔尚书给皇家子侄们上课说的。”
李存勖点了点头，便道：“百姓可怜，天灾人祸；此女可怜被卖作了窑/姐/儿；官吏管理不善，替人修家书的营生都没被管控好；国家连小商小贩这般营生也已经无力管控了，底层官吏都出现真空和崩溃，这是土崩瓦解之乱兆啊；此女也笨，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些年来，竟都没有发现——不然大抵也不会一环扣一环，不幸到这等地步。”
乾宁道：“不对。她的家人死了，书生被抓了，只有此女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乱世之中，男子、种田、学书、骗财，都不如女人有路子走。最最不幸的情况下，不幸的几乎都是男人而不会是女人。”
李存勖不置可否，偏说其他，道：“噢，所以崔尚书是怎么说的？”
乾宁道：“你觉得你说得不对？还是认为我说得不对？”
李存勖道：“我以为，再怎么着，你说的肯定不对，话总归不应该这么说。”
乾宁道：“我九哥也是这么说的，说我言辞恶劣邪门坏坏的。然后我告诉他说，他眼中的家国天下能容得下‘勾/栏/女支/院’，‘卖儿鬻女’，‘骗人钱财’，‘天灾人祸’，‘乱世丑恶’……难道还容不下一个言辞恶劣的我吗？”
乾宁清眸如洗，脸波澄霞，眼睛湿漉漉的，那么专注得望着他，倒是他略微显得有些局促了，但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且听得她语气软软道：“难道勖哥哥还容不下一个恶劣的我吗？我不过说了句让你不称心的话，你也要与我置气吗？”
李存勖被她诘问地脸上挂不住，便矢口否认道：“没，没有，别胡说，哪儿的话。”
乾宁近在咫尺，微微颔首，笑吐芳词，却只化作一个浅浅的：“噢？”
举止方雅，通身风流，那可真是能令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李存勖只得投降认栽，不敢再辩：“真是怕了你了，原是我不好，原是我不对。”
乾宁见他这副孥子模样，掩袖而笑，道：“你说按‘乾宁律’，该怎么罚你？”
李存勖握着乾宁的纤纤玉指，道：“别说是律犯唐条，就是为妹妹犯了天条，也无悔无愧。”①
说着便拢住这九霄神妃月宫仙娥……犯天条，堕红尘。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往/来/甚/急，且//且/酣……这次第，任郎为所欲为，何止？仙？死。闺房枕席，变作行？世界。帷帐锦榻，翻为快？排场。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与君欢（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