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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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契头一次觉得语言不足以表达心声。
她一向认为自己还算敢说。小学时朗读比谁都大声，初中跟校园霸凌的大姐头对峙，高中跟体育老师理论游泳课不应该让给自习课，大学半靠成绩半靠情面的死皮赖脸跟导师要课题做。人要是连说话都不敢，该是件多么折磨自己的事。
比如此刻。
姜伦低着头：“我就问问。”
“……”许契眼角还闪着泪光。
她和姜伦对视片刻。
姜伦躲开视线。
许契崩溃道：“这时候怎么会这样想！！！”
姜伦嘀咕道：“我没有。”她的本能不爽撞上了许契的愤怒，莫名有些心虚，“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更喜欢谁？”
“宝贝，”许契脸埋在掌心，“我……你知道你现在牙齿已经……”
姜伦冷静：“我知道。”
姜伦不冷静：“虽然我没有非要你喜欢我，但也不代表你说了喜欢我，还可以去喜欢别人！”
“啊啊宝贝，我看这电影还不是为了……”许契说着说着突然一个沉默，接着噗嗤一乐，“这也不是别人啊？”人字被咬了重音。就在她成功让姜伦一转恼羞成怒时，手机铃声响了。
好家伙，胡邱。许契眼泪叠加笑容，整个皮得找打，飞快点了接听。碍于外放，姜伦生生住了口。
“胡邱？”
“喂？”胡邱那头声音压的很低。
“怎么了？”
“你在哪儿？离学校远吗？”
“挺远的。干嘛？”
“今天好多人没来，教室空了一半。老师叫班长核实谁逃课、谁代课。”
“……”
“你拜托的那个人应了点到，但是叫班长时她没站起来。”
许契：“……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我说你刚刚肚子疼去卫生间了。”
许契深呼吸一口气。她都能想到这话说出来，胡邱的室友从鼻孔出气出得多大声。
“没事的。”胡邱几乎是用气音在讲话，“这会儿差不多也要下课了。”
电话挂断。
胡邱帮忙挡了老师。稍微有脑子的同学就会想想为什么是男的替女的说她去了卫生间，这怎么也不是需要和普通同学报备的事。再说大家都是同班，看看许契是不是真没来轻而易举。你没来，又是个男生开口，找了这么个常见却私密的借口，那别人眼里不是恋爱中就是走在去往恋爱的大路上。
胡邱也没问她为什么没来，干脆跳过了这个不想知道答案的话题。
高，实在是高。
许契心绪复杂。
“你还回去吗？你的平时分怎么办？会影响绩点吧？”姜伦问。许契看她，她已经恢复常态，人模人样地坐在那儿。
“？”轮到许契皱眉了，“姐姐，这胡邱啊？”
“嗯。”
“怎么这会儿不宣誓一下主权？”
姜伦挑挑眉：“这不就是个人类吗，还是个男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胡邱，你的竞争力还不如一个女鬼。
“我原来是直女啊！”许契为胡邱据理力争。不管怎么说，今天被帮了忙，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比女鬼强。至于女鬼服不服气，那等以后遇上时再跪下求饶好了。
“所以你其实喜欢胡邱？！”姜伦大惊失色。
“……”完了，挖了个大坑给自己，“不是……”
“怎么会喜欢他呢？”姜伦皱着眉，“虽然他很好，但是怎么会比我好呢？”
有你的。
自信，自信，许契整个被光击中。
姜伦自信道：“而且前几天因为你的帮助，我吃饭少花了不少钱，马上也会有存款的。”
许契被迷得头昏眼花，喃喃道：“那我一定可以给即将有钱的你送礼物吧？就好希望你的东西都是我来买……”
“没什么需要的呀？”姜伦皱着眉。
“我想到一个好礼物，过些日子给你好不好？”
姜伦警惕：“不会是你自己吧？”
许契额了一声：“宝贝，你好开放！”
“哪里开放，不就是一个人从纸箱子里蹦出来……你又想什么呢？”
“没啊。”
许契无辜道。
当晚，第二部电影泡汤，许契被姜伦早早地送回家。
睡前，许契刷到姜伦小号的朋友圈。
“其实只要不去那栋房子就不会遇到伽椰子，但她要是再带我看恐怖片我就拒绝。”
许契思考两秒，去搜咒怨2。
一张白色的脸出现在百科首页。黑眉毛黑眼珠黑鼻孔黑嘴巴。
一定是画的妆嘛。
许契想。
如果是真的的话，没有颗粒状的渣画质加成，想必这妆容很像熊猫。
如果是真的的话，伸过来的这只手，一定可以打歪到一边。
如果是真的的话……
倒不是没想过去医院赖着姜伦，但是根本无法拒绝姜伦说值夜班会要不停去查病人的房、所以送她回家、隔着浴室门陪她洗完澡、帮她关灯后关门离开。
许契颤抖着抓住被子，狠狠地踹了四脚，确认里面没有试图抓她的手，然后裹紧。
姜伦站在冷风中。
“同学们，到我这签到。”她举着本子。
“早饭在那里。”她指着箱子。
“志愿者的衣服在那里。”她指着排队的地方。
“呃，你好，我想问一下，我们去昨天走过的点位是吧？就是维持秩序？我刚刚听说还会有保安跟我们一起负责。”有个女生举着面包问。
“对，注意收听对讲机。”
“我155，怎么拿到了XXXXL的背心啊？姐姐，有没有换的？”
“我们定的衣服普遍比较大，方便穿在羽绒服外面。”
“香蕉可以吃吗？”
“不好意思，香蕉是给运动员的。同学，同学，麻烦把香蕉还回来……”
天亮了。姜伦坐回椅子上。
手机振动两声，她低头看。
“早安我的宝。”
姜伦嫌弃地眯眼。身为吸血鬼好讨厌看见早安两个字。
“吃早饭了吗宝。”
没吃。5点到学校，她4点就起来了。穿上衣服就往学校跑，赶着坐校车去郊区当志愿者。“便携八宝粥”已经没有再买了，冰冻的鸭血盒子喝得牙碜。
“看看你的书包里。”
姜伦转头。
姜伦思索。姜伦惊恐。姜伦打电话。
“喂？师傅，我是小姜，对，领队的。我问一下，回来的时候还是您绿地公园来接我们吗？我书包忘车上了。嗯，喔。喔……那就放正门传达室吧。谢谢谢谢。”
她叹了口气，给许契打电话。
“许契。”
“嗯～”许契声音里充满得意。
“是什么？”
“是我的～我买了一个针头，用的是葡萄糖的瓶子，还给你配了吸管～”
“……”姜伦凄惨地咽了口口水，“你不可以这样的。”
许契啊啊几声：“你的渴血期不是没救了吗？每天都说不要，那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买的别人的。”
“……那别人的跟我不是不一样吗？”
“别人六个月才献一次血。”
“我，我特别健康。”
“不行，这样会死。”姜伦一口回绝，“今晚得去菜市场买鱼头和乌骨鸡回来，要给你补一补。”
“怎么会死！还有我不会煮鱼头汤。”
“我煮。我学了。”
总之许契手里拎着两个黑色塑料袋坐在姜伦后座上。
一个袋子里是圆润的大鱼头。一个袋子里冒出来两只黑黑的鸡脚。
“伦伦，我们去买个煲吧，这样煲汤方便。”
“伦伦……你还不如叫我宝。”
“可是宝和煲读起来一样，听着有点问题耶。”
“不要伦伦。”
“那我想要煲。”许契光速改口，揽着姜伦腰的手臂紧了紧。
“……”
把鸡和鱼存到储物柜里，两个人乘着电梯向上。离关门就剩半小时，超市里没什么人。店员要么聚在一起聊天，要么不见人影。厨房用品区域，负责的阿姨倒是蹲在地上整理货架。
小奶锅、平底锅、大铁锅，许契点点阿姨的背：“你好，请问有煲吗？炖汤的。”
“那边。”
就走过去。
煲，不要太大，买个最贵的。
好了。
速度星人许契火速移步旁边柜台结账。结完账才反应过来自己光想着鸡要多炖一会儿，忘记了姜伦。她怎么没跟在自己身边？许契探头去看。
姜伦单手轻轻松松抱着煲的箱子，站在货架前沉思。
接过小票，许契往回走，隔了10米就看见货架尽头姜伦对面是一排大小不一的菜刀。
自从上次的厨师刀事件，许契就对刀具心有余悸，一时之间又是想脸红又是想皱眉。她离得远远的就站住。姜伦没回头，大概是没发现自己。经过总结她已经发现，要是血喝得多，姜伦就更人一点。要是喝少了，就饥肠辘辘面无表情像块石头。今天这小狗一样的鼻子没发挥找食作用，一定是喝了自己的那瓶血。
这个层面讲，自己确实是抓住了姜伦的胃耶。
买刀的话，家里不是有一套齐全的刀具了吗？是有什么特别的款式吗？刀还不就都那样。
她看姜伦伸手，取下了……一把斧头。
“停，住手！”许契差点被口水噎到，一个健步跑出了超体测水平，“姜伦，快放下！”
趁姜伦被叫得吓了一跳，她冲过去握住斧柄，睁着眼睛就往姜伦嘴上撞。两个人两双斗鸡眼，都十分惊恐。许契一横心，把眼一闭，就按着姜伦的后颈，试图法式热吻。
失败了。
“为什么把牙咬这么紧？只准你亲我不准我亲你？”
“你为什么……你看后面。”
“我不要看。伽椰子？”
“不是，是卖锅的阿姨。”
场面十分混乱。姜伦抱着装煲的箱子。两人之间是一把没拆塑料包装的斧子。许契的一只手搭在姜伦肩上。姜伦嘴唇湿润，眼睛圆睁。
“你先说你刚刚有没有想咬死我。”
“没有。不至于。”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没想咬死我，我们之间不管干什么就都不需要动刀，更加不需要斧子。”
“我知道。”姜伦看了眼阿姨，阿姨好像被冻住了，执着地站在那里吃瓜，“这把斧子这么重，不顺手。何况我又不是想死。”
许契呃道：“难道你不是在考虑恋爱过程中接吻的下一步需要的防身武器吗？”
“……上次剁猪筒骨时，家里那把砍刀豁了个口。你找了半天碎铁片，忘了？后来一直拿菜刀将就。”姜伦摸摸嘴，显然有点疼，“这个力道，你要是撞出血……我们再去买点核桃吧？”她生涩地学着许契，高情商道，“补不补脑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吃了。”
许契：“住口！！！”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