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毛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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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反应过来自己的这身打扮，忙解释：“不是的毛叔，我这。”他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确实有难言之隐，其实我来是有急事找您。”
毛叔笑了：“看得出来，你这样也不像来叙旧的，进来说吧。”
陆卓答应着跟他俩进了屋。一进来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老胡同里的房子都不是很大，毛叔的这个房子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家具也是新的，院子里还有个大水缸，虽然陈设都有变化，但是格局没变。
年轻的时候陆卓很喜欢往毛叔这跑，经常是毛叔在拿各种工具或设备到处调理，他就在旁边看，偶尔也上上手，他那时候对电子产品很感兴趣。
“陆卓，你先去洗把脸，院子里就有水池。”毛叔一脸嫌弃又跟旁边的女人说：“芳芳，你去给他找身正常人穿的衣服，他穿的我眼晕。”女人点头看了陆卓一眼就要进屋拿衣服。
“不用麻烦毛叔，我带了。”陆卓提着小的行李包示意就在包里，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把脸，芳芳也被毛叔打发出了门。
他收拾利索后跟毛叔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毛叔慈祥的看着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怎么想起看我这个老头子来了？”
说实话，自从他和刘正涛离开桐川后就再没见过毛叔也没联系，今天能找到也多亏了毛叔没搬家他才凭着记忆找到，思及此他只觉得惭愧，以前毛叔帮了他们很多。
他决定还是先闲聊几句再进入主题：“毛叔，要不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搬家我都找不到你。”
毛叔慢悠悠起来要给他倒杯水：“哎呀，这挺好的，邻里街坊都熟，经常找我帮忙修个这修个那，都习惯了。节假日的时候明轩他俩领着孩子上我这住一阵子，这日子啊也挺舒坦的。你呢，过得咋样啊？”
陆卓想到自己那些破事儿都有点不敢抬头：“也，也就那样。”
“你小子。”毛叔糊弄他的头：“我可太知道你了，以前涉世未深啥也不懂，现在长大了说话怎么还吭哧吭哧的。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陆卓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毛叔倒先给了他个台阶，他搓着手问：“毛叔，当初我去晋阳之前来找您，放您这个U盘让你帮我保存，U盘还在吗？”他心里越没底，但毛叔既然没搬走说明希望还是挺大的。
毛叔皱着眉好像在回想有没有这事儿。陆卓又道：“就是当时我说里面存了点照片和电影，U盘太小怕弄丢先放你这，等我要回乡的时候再来拿。”
“啊……”毛叔长长出一口气：“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说那电影和市里的样子乡里人都没见过，到时候拿回去给大家伙儿看看。”
“对对。”陆卓激动：“就是那个。”
“应该还在。”毛叔慢慢道：“去我那工作室看看。”
陆卓赶忙上来扶他，毛叔边走还边说：“我这工作室整得可好了，找人重新装修的，空间大了不少，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毛叔喋喋不休地说着，陆卓一点也没听进去，一直在想U盘的事。俩人进了“工作室”，放眼望去就像个仓库，各种家电桌子地上白了一堆。
“啊，最近没收拾，但是你看，是不是装修得挺好？”毛叔走到一个柜子旁边，打开抽屉，开始翻找：“啧，我记得是在这里，怎么没有？”
陆卓感觉自己半边脑袋都麻了：“毛叔，您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
“嗯，有可能，那估计是在这。”毛叔回身又把手伸到电脑桌后面，拿出一个匣子，翻开又找了半天：“哎？这也没有，我到底放哪儿了？”
陆卓顿感自己这只被命运扼住喉咙的蚂蚁快被烧着了：“叔，再找找，再找找。”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催，我好好想想。”毛叔环顾工作室一周，自言自语道：“不会在那儿吧。”
“哪儿毛叔？”陆卓焦急但又不能表现太明显，毕竟有求于人。
工作室角落里有张床，上面摞的电视电脑小冰箱，一看也不常用。毛叔手往床下指：“可能在那底下，好多东西时间久了也不用，可能堆下面了。”
“我来！我来找！”陆卓立马道，毛叔这么大岁数也不可能到床底下给他翻去，他挽起袖子跪在地上，准备开找。
毛叔看着他：“那底下东西太多了，你都拿出来我看看。”
于是两个人在工作室里一个人从床底下拿各种盒子出来，另一个翻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毛叔还拿了个小板凳，坐那慢悠悠边看边回忆手里东西的渊源边跟陆卓说。
陆卓嘴上嗯啊着，没有半点心情陪他遥想当年。
他这头儿蓬头垢面吃了满口的灰，还在往外捣鼓着盒子。这不是单人床吗，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他这么想着突然毛叔踢了他一脚：“找到了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毛叔举着一个银色金属样的东西，上面还贴着一张口取纸，字迹已经没有了。
陆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发现那东西是从他最开始就翻出来的几个盒子里的找到的，站起身接过U盘观察，口取纸应该是毛叔后来方便标记自己贴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不大样子也不稀奇，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内容。
他正想开口借个电脑，毛叔又递给他五个一模一样的U盘：“要不你再看看这几个？”
“……”陆卓嘴角抽了抽，有一瞬间觉得老天在玩儿他，他拿过来问：“好，我都看看……毛叔，不能再有了吧？”
“应该不能了。”毛叔道：“嘶……我什么时候放了这么多这玩意儿。”
“毛叔。”陆卓打断他：“借我台电脑，我试试这几个U盘哪个是我的，还好不好使。”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里面都装了啥，不管五个还是十个，有的看就有希望。
毛叔给他指屋里的一款台式电脑：“这台就能用，好使。”
插电开机，陆卓操作，毛叔就坐旁边看。他观察了一下手里的六个U盘，有一个上面的字迹依稀能看清，应该不是他要的，他先放到了一边，从剩下的几个里拿出了一个正准备插到USB口上，察觉到旁边的毛叔也安静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注视着他。
“毛，毛叔，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哎你这小子，有啥秘密啊还不能给我看！”
“毛叔，我……”陆卓太为难了，这当着毛叔面儿播视频，什么都没有还好，要真看到那场面那比自投罗网还让他难堪。
毛叔见他支支吾吾的，再次试探着问：“小卓，你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吧？”
陆卓心咯噔一下，赶紧摇头表示没有。毛叔看他样子放心地点点头：
“那就好，还以为你传播带颜色思想，卖盗版碟呢。”
“……”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急事，那你就在这看我先出去，有啥需要叫我。”
“毛叔！等等，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没用的U盘？”他想到什么忙问道。
“电脑桌那抽屉里有好几个，随便拿。”说完摆摆手出去了。
陆卓平复了下心情，把U盘插到主机上，心跳都开始变快。结果等了一分钟电脑没反应，又等了一分钟屏幕上除了蹦出新闻广告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想毛叔的电脑不可能没有驱动，无法读取的原因很大可能就是这个U盘不好使了。
他有点心慌，时间确实太久了，现在也没办法拿到专门的地方修复，只能寄希望于剩下的几个盘。他又选了两个，一个提示无法读取，还有一个终于能打开查看，但是是一些老照片，跟他没关系。
还有两个，他的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拿起一个插到电脑上。
陆卓心都提到嗓子眼，坐在电脑前默默祈祷，想要重新做人，求老天给他个机会。
等了几秒，屏幕终于显示可以查看。他了解自己的属性，不能高兴的太早。于是慢慢挪动鼠标，点击查看。
突然他的瞳孔迅速收缩，文件夹里只有一段视频，mp4格式，十五分钟左右，画质原因内存也不大。他哆嗦着手点开，电脑没有耳机也没有扬声器，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映入眼帘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陆卓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没有勇气从头到尾看完这个视频，跳着点击进度，确定了就是当初的录像就关掉了页面。他甚至都不知道找到这段视频是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天色已经晚了，陆卓没有时间多想，从抽屉里随便找了个U盘复制了这段视频，又拿笔在两个U盘上重新标记。好在刘正涛根本没见过那个U盘长什么样，倒是方便许多。
整理好一切他出了毛叔的工作室，院子里飘着饭菜的香气。毛叔看见他招呼道：“忙完啦，忙完过来吃饭。”
毛叔的儿子已经回来了，看见他也打招呼，院子里热热闹闹的，陆卓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有些局促。
“不了毛叔，我还有事，今天本来就来的唐突，实在是抱歉。”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都来了怎么能不吃饭，快过来坐。”毛叔要上前拉他。
“真的不了。”陆卓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毛叔，您对我好我知道，能不能再帮我个忙，U盘我找到了，但是我不能带走，还是您帮我好好保管着，行吗？”
“啥行不行的，也不占地方，你要是带不走就放这，啥时候想拿走了再来取。”
“嗯，谢谢毛叔。”陆卓重重点头：“我就不打扰了，今天真是……等下次的毛叔，下次我好好准备准备再来看您。”
毛叔还要留他，但陆卓坚持要走，见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临走前还叮嘱他记得来看自己。
陆卓趁着夜色离开了胡同，回到市区找了个酒店办理入住。进屋后他放下行李掏出手机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迅速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涛哥，U盘找到了，我老婆孩子在哪儿？”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毛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