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余大人》会吃鱼的鱼

20、宫宴（二）

　　而在她眼里，余凝婧便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所以她凡事都要护着、照顾着余凝婧，也是一个姐姐应当做的。
　　“小姐，这是夫人让人送过来的，是明天进宫时穿的衣裳和首饰。”
　　余凝婧的眼神往下瞟了一眼，然后毫无兴致得挥了挥手，示意她放一边就好了。
　　甘菊又笑了笑，知道自家小姐在绾绾一案上的诸多不甘心，这两天正自己和自己闹脾气呢，都不怎么吃喝，成日里就坐在这秋千上发呆望天，好像多看天空两眼，那红珊瑚手串就能从天而降一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余凝婧这副模样了，就跟个小娃娃似得，幼稚的很。
　　甘菊想着，轻笑了一声，说：“奴婢听闻，明日为了庆祝罕国使臣来访，皇上邀请了文武百官进宫赴宴，想来晋王到时也会进宫。”
　　听到“晋王”二字，余凝婧果然立刻来了精神，可不肖片刻，她又撅起嘴，直起的背脊又弯了下去，“他进宫又如何，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未等甘菊回答，余凝婧倒是先歪头看着甘菊，问：“甘菊，你觉得晋王会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吗？”
　　从一开始天天在家等着余远威带回发现红珊瑚手串的消息，到后来日日想着晋王为何不把这红珊瑚手串交给刑部，余凝婧这些日子满脑子都是红珊瑚手串和晋王，甚至还梦到过他拿着红珊瑚手串站得老远看着她。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唯有他就是那幕后之人，所以才不愿将手串交给刑部。
　　“奴婢倒是觉得，晋王并非那样的人，”甘菊说着，左手捧着那些衣物，右手从怀里摸出来一颗青枣递给余凝婧，“外人都说晋王对人疏离淡漠，不爱管闲事，又讨厌别人触碰他，可那日在潇湘阁，奴婢瞧着晋王就主动扶了小姐呀，也没有拆穿小姐女扮男装的事情。”
　　余凝婧几乎是无意识得接过那青枣，连擦都没擦就一口啃了下去。
　　而对于甘菊的话，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尽管她自认自己的男装扮相是能够瞒过大多数普通人，像是芏娘与萧玫，但晋王那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何况意外撞见她哥哥时，她哥哥那反应早就把她的底都泄干净了。
　　如此看来，晋王确实是帮了她不小的忙，至少没让潇湘阁的人发现她的秘密。
　　甘菊顿了顿，看她没有反驳，便接着说道：“何况大少爷与晋王亲近，大少爷那般正气的人，又怎么会与坏人走在一起呢？”
　　余凝婧又啃了一口，青枣又脆又甜，倒是让她的思绪清晰了些。
　　她不得不承认，能得到她哥哥认可并且让她哥哥忠心追随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
　　“小姐想知道晋王为何不将那手串交出，那不妨亲自问问晋王，说不定他很乐意为小姐答疑解惑呢？”
　　亲自问他？
　　余凝婧举着还剩半颗的青枣沉默了，牙齿不自觉得在那露出来的枣核上磨来磨去。
　　她还真没想过亲自问他这件事，可能是因为连续两次被他抓了自己的把柄，对他是唯恐避之不及。
　　甘菊知道余凝婧这是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她自幼就是这样的习惯，一旦想得出神了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会一直重复她之前手上的动作。
　　但她需要这个时间把思绪理清楚，不然就会一直纠结在这个事情上，以至于闹小孩子脾气。
　　甘菊又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还在拿牙齿磨枣核，还是没忍住，又轻笑了一声，转身捧着手里的衣物进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五更锣刚敲完没多久，余凝婧就被甘菊与徐若兰一起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艮中帝今日大开国宴宴请罕国使臣，邀百官入宫共庆，太后同时也下了帖子广邀京中的贵妇人们与贵小姐们于午时入宫，在御花园中赏花品茶，然后到了晚间再赴国宴。
　　进宫程序繁琐，要焚香沐浴，要穿戴整齐，不可以有一丝错漏，但余凝婧对这些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她自幼和她哥、陈诚、梁文玩在一起，后来长大些去了女学，虽是认识了一些官家小姐，可她受不了她们娇滴滴随时能被风吹倒的模样，也不喜欢和她们做些吟诗抚琴这样无聊的事情。
　　这些事情哪里比得上挖坟验尸，调查案子来的有趣？
　　余凝婧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被抓着又是洗漱又是穿衣戴首饰，等甘菊替她将眉毛画好，刚好过了巳时一刻，徐若兰立即拉着她，坐上府里的马车，匆匆的赶着进宫去了。
　　今日因为太后邀约，所以女眷们先要去御花园同进午膳，然后赏花品茶，到了差不多晚膳的时候，男人们才会入宫。
　　所以当徐若兰与余凝婧忙活了一早上，带上甘菊与霜澜赶着入宫时，余远威还在家气定神闲的喝茶看书，倒是刚解了禁的余凝泽一大早的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余府的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宫门口，余凝婧她们从马车上下来，正在整理衣裳。
　　余凝婧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缎面长裙，上面以玫红色的丝线勾勒出了一朵朵莲花，腰间配以一条浅粉红的腰带，勾勒出少女的曼妙身姿，又绑了个垂鬟分肖髻，简单却又不失礼数，亦是京中少女时下最流行的打扮。
　　最后点缀上一根白玉雕琢的发簪，搭配着她今日这身衣裙，很好的衬托出了她白皙的肤色，也让她显得格外得温柔娴静。
　　而徐若兰则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裙，胸口以金丝绣有一只狮子，裙摆处绣着祥云暗纹，腰间配黑色腰带，与朝中二品官员的朝服颇为相似。
　　徐若兰出生安远侯府，是安远侯徐明英唯一的女儿。
　　徐明英当年为了艮中帝登基曾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艮中帝登基后不久，徐明英便病重离世，留下了遗孀张怀柔与女儿徐若兰。
　　艮中帝念及徐明英的赫赫战功，特许了徐若兰继承安远侯的爵位，同时允许其后代无论男女，都可承袭安远侯的爵位，永享朝廷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