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未来》杨淼

11、第十一章

　　五一前，甚至有人还差着好几天就已经开始收拾行李。虽然如此还是该面试的面试，该实习的实习。当大家都忙着准备毕业，为了工作到处奔波的时候。晓雯这个白宜嘴里最长性的人还是出事了。
　　晓雯在一家报社实习，每天报社学校两头跑，偏偏学校在城市南头，报社在这个城市北头，往返要倒三趟公交车，回来都累的半死，本打算在报社旁租一间房子，却因为高源不同意而作罢。甚至高源对她进报社这件事也不赞成，随没有直说，但旁敲侧击冷嘲热讽很多次，大家都只当他是心疼晓雯来回奔波。
　　晓雯和同事按照计划出外景采访，这次采访的是一个小区，有人跟报社反映他们小区房屋出现质量问题却没人管，投诉无门。编辑就派晓雯和一个同事拿去采访。想回来和其他几个小区一起做个合辑，把民生这块做成一个长期的栏目。

　　那天天气很好，晓雯一大早就出门了，采访也很顺利，本打算中午赶回报社交差，同事请吃午饭，两人便进了肯德基，忙了一早上两人都饿了，正吃得起劲，晓雯就看到高源搂着一个高挑的女生走了进来，点餐的时候，女生一直挂在高源身上，动作亲昵，高源若即若离的亲吻着女生，任谁都会认为他俩是一对儿。

　　晓雯当时轰的一声头都蒙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那俩人面前，直勾勾的盯着高源，高源大概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晓雯，干巴巴的问了句：“你不是在报社吗？”
　　晓雯只觉得胸口一痛，拿起放在桌上的可乐晃了晃，高源一看，转身把那女生护在怀里。站起来对晓雯说，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晓雯笑的凄惨，这么白烂的情节让自己赶上了。
　　同事也赶过来拉着她往外走，晓雯甩开手，轻轻的说：“一直都是她对不对？以前有人跟我说你有其他的女朋友，我不信，现在看来谣言也不全是错的。”
　　“她不是，我是真心的，我从一开始就只喜欢她，她和你们不一样。”
　　晓雯看着高源，“你太厉害了。”晓雯声音听上去很瘆人。下一秒，就把可乐全泼在高源头上，他俩点的套餐扣在了地上。

　　晚上高源给晓雯打电话，两人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晓雯把手机摔了出去。晓雯痛哭到哑声，哭完对肖瑜他们说，就当没认识这个人。
　　肖瑜知道后只觉得这一切太虚幻了，从高中到大学高源一直苦追这个女生，那女生前一天才接受高源，第二天就被晓雯毁了。
　　没看出来高源原来还是个痴情种，处处留情几个女友间瞒的天衣无缝内心却还只留给那一个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经讨论大家觉得向他这种精神致敬。
　　在事情发生一个星期内，高源在食堂卖不到饭，因为人很少的窗口，只要高源一靠近，便会立马站满人，打水时他的水龙头不是没水就是永远轮不到他，上自习他询问的空座位总是回答有人。
　　晓雯这苦恋的三年就这样宣告结束，一个星期后，高源自行车刹车扎线突然断了，下坡时冲着停在一旁的轿车就过去了。摔断了一根胳膊，赔了车主3000块。
　　听说这事时，肖瑜眼前出现硕大的两个字：报应。

　　这事真的跟肖瑜她们没什么关系，她们就是说再多狠话，也不过是在学校里捣捣乱，剪断刹车扎线的事她们可没胆量干。肖瑜说大概是集体怨念的力量，几十份的恶诅咒从四面八方汇集到高源身上，他这次没死算他命大。
　　晓雯有幸成为第一对毕业说分手的，只是这再见说的未免惨烈了点，而她更是尽快找到出租房搬了出去，肖瑜她们并未阻拦，毕竟学校里有她的太多回忆，换个环境可能会好一些。只一再嘱咐有事情记得打电话，不适应还是回家来。

　　晓雯搬走的那天薛盼盼和晏武帮她把行李拎到新家，离开时晓雯说，最终还是识人不清。再回首好像梦一场，只是幸好梦醒的不算太晚。

　　晓雯走后宿舍一度陷入沉闷。明明是六人间现在变成五个人，任谁也不好受，大家都早早出门，快到熄灯点才回家。有时候几个人聊着聊着天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往晓雯的空床上瞟，肖瑜觉得这简直是对剩下几个人的折磨。

　　这天肖瑜从图书馆出来就跑到小店里喝果汁，果汁刚喝了没两口，沈天磊便走了进来，看着肖瑜一脸颓废的样子，开玩笑道：“你叫我出来，自己反而蔫蔫的。”
　　“是啊，我要枯萎了。”
　　“你之前也不是鲜花，还枯萎呢。”
　　“我没力气和你斗嘴。”肖瑜撇撇嘴说。
　　“怎么了，晓雯那事你们还没缓过劲来啊？”
　　“恩，高源这个死骗子我诅咒他下楼梯采空，上楼梯抽筋，坐电梯停电！”
　　“忒狠了你，怎么好像是你失恋一样。”
　　窗外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阳光一点也不吝啬的照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照进屋内，照到临窗的桌子上，红白相间格子的桌布，橙黄色的玻璃杯，光线在透明的杯子边缘打了个折，耀眼的一点。
　　肖瑜没回答，过了好久才说了句，“我只是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沈天磊叫了杯可乐回头就看到肖瑜眼角发红，温润的眼眸好像一瞬间把藏在其中的秘密拿了出来，转瞬又再次藏好。他静静的看着肖瑜，他从刚开学就认识肖瑜，算下来也马上就四年了，她是他见过最爱笑的女生，只是最初的笑容里总是有一抹化不开的哀伤。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哀伤渐渐变淡，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眼，他都要忘记眼前这个女生一年前喝醉后抱着薛盼盼哭泣时说的话了。
　　那时她是那么无助，声音小小的，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只记得肖瑜翻来覆去再说一个名字，薛盼盼一开始还不让她再说，最后也由着她了，直骂她死心眼。他在一旁听得不真切，只知道肖瑜心里一直驻着一个人，埋藏的极深。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肖瑜轻轻挪了下杯子，眨了眨被阳光反射的生疼的眼睛。
　　摇摇头驱散刚才脑中浮现的人影，对上沈天磊担心的眼神，笑了笑：“容许我感伤一下嘛。”
　　“我觉得你是伤感。”沈天磊一针见血。
　　肖瑜受不了的后仰到小沙发的靠背上，说：“求你了，法律系的大才子，不要这么犀利好不好！”
　　“专业人才专业素质。”
　　“我看是职业病！”
　　“你说什么?”沈天磊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肖瑜。
　　“请允许我真诚的说一句——”肖瑜站起身来，把书包背好，走到还坐在沙发上的沈天磊面前，拍了拍他肩膀，俯视着说道：“你这是病，得治！”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出门去，沈天磊站起来想伸手去追，被小店里的服务人员一把拉住：“同学，你还没付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