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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英雄救美 ...
自那天出庄后,我就有种感觉,好像我的生命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一直以为自己会终老于山庄,我的生命就是那种一眼能望到尽头的,但显然它现在在悄然的改变,向我无法欲知的方向转变,我讨厌这样的难以掌控。
果然,爷爷再次把我叫到书房进行“两方会谈”,会谈中心议题就是接触锦绣山庄在麟丹城里的生意。我不能拒绝,因为爷爷眼角仿佛更深更密的细纹,因为爷爷早生的华发,因为爷爷眼里温暖的疼惜……我无法拒绝。
又一次坐进那顶青衣小轿,我斜斜地倚在毛皮里,闭着眼睛,满脑思绪散乱。
十年了,十年,我待在庄里等待了十年,喜喜却一去至今全无消息,派人搜寻也总是无果。
爹娘每年都会周游三山五岳,说是在外有利于培养夫妻感情,其实不过是四处寻找喜喜,这样说也只是怕我多想伤神。
至于爷爷,十年间降家产业成倍扩张,以前从未涉足的药材买卖如今做到了大江南北。为何?我会不知道原因么?忍住咳嗽,我深深吸气,鼻腔顿时充盈轿子里某种清爽怡人的香气。
自上元节那倒霉的一掌后,我虽侥幸捡回了小命,但却从此体弱多病,如今能让我看起来与一般少年无异,全是爷爷上山下海搜罗珍贵药材养起来的。我用的每一样东西,也都是家业扩张带来的成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降家家业越大,风险也会越大。我不知道爷爷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多少风雨,我只知道如果能力允许,我愿完成爷爷对我的任何期望。
至于喜喜……喜喜……唉!喜喜……
“小公子,让弦跟着吧,不然我实在无法放心。”千秋满眼的焦虑,时不时看看躺在床上的鹿儿。
没理千秋,我摸摸鹿儿的额头,还是烫,忍不住皱眉:“怎的还在发烧?”
“鹿儿年纪小,抵抗力自然弱些,何况服药也才没半会儿……”赵静有些委屈地嘟囔。
我看眼外表油头粉面活像个纨绔子弟的赵大夫,此人号称神医,医术确实也可以,至少我的身体就是他调养的。不过不知怎的,赵静在庄里毫无权威,就是治个风寒都得不到众人信任,尤其得不到春年的,把这老实人给郁闷的。
“反正没问题吧?”我拍拍他的肩膀。
赵静缩了缩脖子,又伸直:“当、当然没问题!”
“好。”我点头,“秦哥,你别跟了,我这两个月出门十多次了,也没见什么悍匪恶盗的。你就跟这儿看着鹿儿,千秋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秦紫弦坐在床边,感激地冲我点下头,手里不停地给鹿儿换着湿巾。
“好了千秋,你还没老呢,怎么就婆妈成这样?别这儿站着啦,我不会被劫色的,你放心。”无视千秋一脸的哭笑不得,直接忽略春年的大白眼,我甩着袖子跨出门:“回头我给鹿儿带棉花糖,看在孩子正病着,千秋你可别从中作梗,春年你更不许偷吃……”
“哐当!”疑似鞋子亲吻门板声。一笑,置之脑后。
青衣小轿一摇一晃的很有规律,因为看望鹿儿耽搁了时间,我只得让小三他们走小道。
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出门后眼皮就一直跳,害我都没法像以往那样一路睡到城里。摸摸眼皮,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晕,到底是跳财还是跳灾啊?
“唰!”某种冷兵器尖锐的破空声,我盯着左手轿子边突然多出的小截箭尖,终于得出结论:不管哪只眼,都跳灾!
“小三,保护小公子!”
“是!”
轿子突然剧烈动荡起来,似乎只剩下两个人在抬轿。小轿极快地向某个方向移动,应该是要倒回山庄。“嘶——”红色的信号焰火直冲林间树梢,嗯,谁还挺机警,身上竟然预备着信号弹。有命回去一定要大赏特赏!
只不过瞬间的事,身后兵戈交鸣声与呼喝声已响成一片。
“嚓!”天!又露出一截剑尖。
奇怪,我这轿子是布的吧,竟然没被划开?颠簸间凑近细瞧,布里原来还交织着一层极细极薄的银白丝网,让我瞬间联想到武侠小说里的天蚕丝。不会吧?!爷爷……鼻子控制不住地泛酸,一时差点落下泪来。
“噌!”剑尖刮过丝网,被用力地抽回去,我也从百感交集中迅即回神。撩起袖子,想也不想就在轿子里四处摸索,既然爷爷考虑得这么周全,没理由没有——找到了!我抽开屁股下的木板夹层,咦,匕首?漆黑如墨,居然全无光华。我抓起来粗略地扫了一眼,拔开刀鞘,匕身竟也一黑到底,跟烟熏了一样。不会是杀手专用吧?蓦地想起前尘往事,皱皱眉,算了,能保命就好!
坐在晃得像四川地震一样的小轿里,我尽力平缓呼吸和心跳,咱也得学学四川人民的沉着镇定不是?
“哐!”轿子落地,轿帘还没掀开,一把雪亮的长剑刺来,我手里的匕首都忘了举,因为剑尖已经到了我的鼻尖。在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我想导演总算想起来喊“CUT”了,剑尖凝固在鼻尖前半指处,再也无法更进一分。
“小公子!快出来!”小三一把扯下碎成几片的轿帘,圆嘟嘟的脸上满是汗水。
我二话不说钻出轿子,手里仍紧捏着匕首。虽然刚刚的事实证明,匕首拿着也只是摆设,但有东西抓总比没有的安慰啊。
无暇顾及倒在轿边的黑衣人,小三护着我直奔小道旁的密林而去。现在往路上跑简直是找死,虽然林子里搞不好也有埋伏,好歹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儿,山庄的人都熟悉,就算死也死不了那么快。
秋天的林子里铺着厚厚的金黄的落叶,踩在上面跟蚕啃桑叶似的,惨的是那蚕在啃桑叶的同时还唱卡拉OK——“沙沙”声被无限放大中,恨得我只想一把火点了这些倒霉的叶子。
“小公子,你先走,我断后。”小三猛地停下来。
“走!”我紧抓住小三的手臂往前蹿,刚刚疾走了一路,累得我喘的跟牛一样。实话说,我今天才知道平时跟着我的四个轿夫两个随侍是会武的,从目前还没人追上来看,这几人功夫还不弱。但不弱跟不死可是月球跟地球的距离。
“小公子!”小三甩开我,急道,“快走!”
走?不走?
如果我先跑路,能为自己赢得时间,为小三甩掉包袱,俩人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走,不走……那就俩人死一块儿,一了百了了。
看看小三满眼的坚决,再看看他没了半截剑身的剑,我终于下了决定:“小三,跟我保证你会活下来!回去我给你加薪!”
小三圆圆的脸经不住笑开,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一颗小小的虎牙:“保证给我加薪?”
危急关头还能理解加薪的含义,显然还很冷静。我一笑,点头,一把夺过断剑,又将匕首塞给他,大家权当废物利用了。
不再废话,我掉头就往密林深处奔去。
金黄的半黄的火红的还绿着的……各种树木的枝叶迅速向眼角闪去,风在耳畔尖啸,我的胸腔里仿佛被谁装进了一个马达,双腿也从十一号公车进化成超级法拉利,到最后,逃跑已化成了我的本能反应。好在穿过密林就是后山,山里我熟的跟自家厨房似的,只要进了山,我逃脱的几率就大增。
“啪!”
“啊!”
我趴在地上,尖锐的痛楚逼得我脑门心儿直冒汗。翻身坐起,胡乱揉了揉脚趾头,娘啊,竟然没折,真是老天保佑!没时间看绊倒我的石头,正想爬起来继续跑路,双腿颤了颤,一个趔趄竟然又跌倒在地。急促的呼吸让胸腔跟个破风箱似的,耳朵里的心跳声更像深夜的鼓点,我知道糟了,这时候停下还能跑的起来么?!
四处瞧了瞧,我抖着腿向左边挪去。如果没看错,那边落叶微微下陷的地方应该是条沟渠,不过早八百年就断流了。
挪的近了,我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某种粗喘声,让人联想到发情的野猪。我摸摸耳朵,恢复正常了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畜牲?就这动静,定不是追杀我的人。狐疑地再细听了听,怎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声音?不会是撞上野合的了吧?正想着,一声短促的女声突兀地响起:“救……”显然“命”字没机会叫出来。
天!我这是什么情况?遭追杀已经够惨了,竟然还在命不保夕的现在遇上□□?!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男人的喘息声更重了,我再权衡下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咬咬牙,尽量放轻脚步走过去。
他大爷的!我一看沟里的情况,那火就跟浇了汽油似的。一壮汉正趴一女的身上,女的被男的挡了,看不清楚,从破布一样乱扔的衣裳看,女的快没脱的了。那男的似乎正在兴头上,嘿嘿□□着享受扒人衣服的另类乐趣,并没发现站在他上面的我。我看看女的越来越弱的挣扎动作,算了,相比于刚刚我摔倒的时间,解决这只猪嘛……再看一眼那猪准备更进一步的动作,任凭杀机充盈眼底,两世为人,没曾想有天会动了杀念。
深呼吸,我必须借助这股杀气,否则宰不了猪反被猪拱就亏大了。紧紧倒抓剑柄,此时心里竟意外的平和,我甚至能感觉到风吹叶落的声音。
“啊!”惨叫声被切断在我随手抓起的破布里,刚刚兜头兜脑的竟也堵对了地方,否则这么大一声猪嚎,我不死定了?任身子滑倒一边,我一脚踹翻色猪,断剑剑柄着地,半截剑身被更深地插入心脏,鲜血顺着血槽汩汩而出。那色猪虽还在拼命喘气,死亡却已成定局。
“啊!”身边女的低呼。我转头一看,那女的双眼瞪得老大,显然吓得不轻。
“你还好吧?”嘶哑的声音一出口,我都怀疑这是别的谁在说话,跟破锣一样。
“你……”女的浑身打颤,唇哆嗦着根本没法出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全身就只剩下亵衣了,上衣衣襟还被撕裂,完全挡不住胸前春光。叹了口气,撇开脸,我脱下被树枝勾出好些口子的外袍,往后扔去。
勉强站起来,虽然身体叫嚣着要休息,但我不敢再耽搁。走到快断气的男人面前,他涣散的眼似乎正定定盯着我。强制压下内心深处泛起的恶心阴冷,我冷冷一笑,弯身,翻过男人的身体,双手紧紧抓住剑柄,就像刚刚把它插进去一样,我奋力拔出断剑。可叹躲闪不及,犹有余温的液体喷了我一身,淡青的深衣被污出大片肮脏的褐色。我厌恶地皱了皱眉,现在这种情形,有武器比没有好,哪怕它是断的。
看看天边乌云翻滚,林间光线昏暗,我决定还是进山,这地方血腥味太重,那些人很快就会找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熟悉的环境保护我。
转身欲走,衣摆却被扯住了。我低头,已经坐起来的女人垂着头,凌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脸。我动了动脚,感觉她抓的越发紧了。
“小姐?”我已经救了她,却没有义务再带她走。
“小姐?”那些人是来杀我的,不会对她怎样。如果跟着我,我会被她拖累,她也会被我连累。
“小姐!”我见她唯一的反应是更紧地揪住我的衣摆,忍不住微怒。
“带我离开……离开……”微弱的声音颤抖着,里面是她极力掩饰的惊恐。
“你……”我有些疑惑,明明害怕极了,明明要求我带她走,为什么还要掩饰压抑自己的情绪?
“公子。”女人抬起头来,隐约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眸子深处满满是惊慌害怕羞愤等等负面情绪,奇怪的是,在那双眸子注视我的瞬间,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被压了下去。“公子。”女人的声音依旧微弱,不过比刚才好很多,至少不抖了。
“还能走吗?”
女人睁大眼睛,眼里隐含喜悦:“多谢公子!”
我弯腰扶起她,暗自苦笑,现在谢会不会太早了?
因为扶着个人,还是个女人,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好在现在所处的位置已快到山脚,追兵也还没见着影子——想到那些杀手,我心里一沉。虽然刚刚宰猪的速度很快,没浪费多少时间,但以那些人的速度来说也该赶来了。不会是林深迷路吧?唉,看来我还不具备超强的阿Q精神。最大的可能是小三几人拖住了他们,或者,庄里看到信号来救援的到了。不管怎样,我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进山,先躲起来要紧。
“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安全了。”我开始还奇怪,女人对我逃命似的举动没有异议,对我不带她出林子反钻山的举动也没反应,莫非她也在逃命?仇家也在林子里?边跑边想,搞不好还真是。
“我可以的。”女人剧烈地呼吸,挣出我的搀扶。啧!果然不是一般人儿。
我笑笑,还是扶住她。
天色越加的暗了,我不可能在山里东窜西窜一整天,得找个地方……嗯……还是去那个地方吧,那里极为隐蔽,除非一寸寸搜索,否则绝难发现。
正想着,背后汗毛乍起,遍体生寒。糟!有人追上来了。
我额角冒汗,手脚冰凉,左右一瞧,近前两人高的山壁上长着老大一丛野菊花,花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种花一到秋天就开,且开得格外繁盛嚣张,金灿灿的颜色在满山衰草衬托下,就跟美国总统竞选高潮时的奥巴马一样瞩目。拉着女人迅速钻进花下,果然,里面藏着的山隙仍是记忆中的样子,不过好像比以前小啊?我蹙眉,完全忘了自己早不是幼童的事实。先把女人塞进去,我也侧身嵌进了缝隙。幸好我现在年纪不大,发育不全,女人纤细,也不占地方,不然就真的死拉死拉滴。
不过盏茶功夫,一个矮小的男人衔尾而至。我从花隙中盯着那人的动作,见他四处看了看,然后继续向前追去。
我没动,屏息以待。我们藏身的地方其实很明显,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越被人用烂用俗的招式就越管用。何况,野菊花的香气极是浓郁,刚好盖住了我们的气息,想要通过气息找人,除非你是狗鼻子!
过了盏茶功夫,身边的人一动,我赶紧抓住仍揪着我衣服的手,紧紧一握,以示少安毋躁。又等了会儿,花前人影一闪,还真回来了,电影剧情原来也不全是瞎掰啊。我盯着那男人仔细搜索周边的动作,电影虽然没白看,但再让人这样地毯式搜索,我们就只能期待圣母玛丽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煎熬着,就在我把东西方各路神仙全都拜遍后,神仙果然显灵了。一声奇怪的呼哨声蓦地划破山野,那人微顿,然后也没看清什么动作,就见几个起落,便去得远了。
我盯着刚刚还站着个人的地方,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门功夫,原来这就是轻功么?目瞪口呆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明媚的月光,冷寒的眼睛,温暖的怀抱,双双掠过湖面时惊起的晚风……
“公子?”手里一动,女人柔软的手滑出掌心。
回神,暗自诧异自己瞬间莫名其妙的思绪。
“对不起,刚刚多有唐突。”我转头,下意识对她歉意地一笑。从小接触的女孩子就只是千秋春年,倒忘了男女避讳。“人走了,不过很可能又会杀个回马枪,我们得去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山洞不大,但躲两个人还是足够了,山洞位置巧妙,洞口与周围环境浑然一脉,是个绝佳的天然掩体。小时候我在附近玩耍,如果不是某次追只老兔子,我和喜喜绝难发现那处所在。
“好。”蓬乱的发间,女人仿佛回我一个浅浅的笑。
想了一路,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带着她了。她的眼里包含着信任,对我的信任,尽管不是全然的,却仍是打动了我。
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小心扶女人出来,我笑眯眯地补充后缀:“至少相对安全。”
抢在暴雨将至前找到了山洞入口,我终于悄悄舒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记性还不错。
把洞口繁茂荒草上留下的痕迹细细抹掉,一进洞,我就顺着洞壁摊在地上,身体跟和了水的泥一样,再也不想动弹。刚刚还直打趔趄的女人竟然没有倒下,反而在狭长的洞里四处察看,貌似精神头还挺足。边感叹着天下女人身体的神奇,还不忘好心提醒:“别走进去,这洞很深,我不能保证里面没有什么。”通常这么一说,女孩子都会自动想像她们最害怕的,然后自动约束自己的行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果然不敢冒进,走到离洞口不远的角落,慢慢坐下,连番的动作隐隐透出不自觉的端庄优雅。我闭上眼睛,不去猜想她可能的身世背景,毕竟不过萍水相逢,渡过今天这一劫,大家又只是陌生人。
身心稍一松懈,头脑就开始发起昏来。因为身体不好,我一直靠药养着,时不时还被赵大夫强迫着运动,练些类似五禽戏的东西,这些年下来,效果还是挺明显的,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有资本大跑马拉松了。体力极度透支,精神又过度紧绷,心里在拼命警告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可惜我不是超人。
摔进一片黑暗前,我忍不住苦笑感叹。
陷入昏迷的瞬间,下意识里,我以为自己会看到很多东西,那些决然而去的,那些无法挽回的……那些难忘的人,难忘的事,难忘的酸甜苦辣。但事实上却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无尽的黑暗中,我能感觉到身体就像不断飞洒四溅的火星,极端灼烫后便幻化成虚空里的灰烬。就在我担心身体快要烧尽的时候,一股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清泉包围住我,泉水是那么柔软,那么清凉,我甚至闻到了水岸边花草的芬芳。放任自己没入水中,就像又回到了娘亲的怀里,我终于放弃挣扎,沉于深眠。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像是不过打了一个盹儿。
迷迷糊糊中,仿佛身处嘈杂喧闹的菜市场,过没多久,又像是把背景换到了寂静森冷的乱葬岗。我觉出不对劲来,脑子深处某根一直绷着的弦“噌”的一声,惊醒了我疲倦的意识。缓缓张开眼,刺眼的天光让我眼前昏黑,根本搞不清楚周身的大堆木头人是敌是友。我正迷茫着,这堆人影里总算有人开口了:“福儿,你怎样了?”我瞬间睁大眼,眼珠子找到声音的出处,爷爷!本想大叫,喉咙却痛得像吞了火炭似的。我只能勉强勾起唇角,想像自己送给了爷爷一个灿烂的笑容。脑子里最后的弦铮然断去,我含笑合上眼睛。
“福儿!”
“公子!”
……
兵荒马乱时刻,我在梦里天下太平。
这文不好吗?怎么没人看啊?就剩我自己孤芳自赏了,郁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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