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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染莫听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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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那披蓝斗篷的男子飘然离去,沈焱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等估摸着他已行远后。松了口气之余,只拉着这两个人立刻就跑。
白衣少年显然丝毫没有感受到沈焱急切的“走为上”的心情,还对着那男子咆哮:“你别走,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这架势,要不是沈焱和宋无明一前一后包抄着他,看着竟还是要追上去。
沈焱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宋无明,只见对方虽然还是那张没太多表情的样子,但眼里满满都是一副看奇珍异兽的神情。沈焱只觉得宋无明这个人,真的,迷惑性极强,刚认识的时候是个一本正经大义凌然的样子。然而相处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当你能拥有读懂他眼神或者气场的能力时,就会发现内心戏极其丰富。
这么一闹,夜已深了。放松下来,沈焱只觉得腹中空空,饿得不行,想来旁边二人也应该是这样,而且他对着那蓝斗篷犯怵,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便招呼宋无明一起带着那白衣少年找了个小酒馆去填饱肚子。
大家都吃饱了以后,自然开始按照江湖规矩,互相认识。白衣少年刚才还愤愤不平,此时吃人手短,也只能作罢了。
这少年名叫殷静厦,是逍遥派的弟子。说起这逍遥派,与魔教可谓是渊源甚深。二十年前,逍遥派声势正盛,隐隐有武林盟主之姿。
当时距离第一次围剿魔教只有五六年时间,这一次大战死伤虽远不及后来,却狠狠驳了中原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的面子。只因那魔教教主雷音武功之高竟远胜于传说,再加之四位长老坐镇护法,交手几回后各路英雄豪杰见势不妙,放下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大任立刻就跑。这一跑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把脸狠狠丢尽。
至此之后,江湖上虽然重归平静,但那复仇的焰火却就此在各人心里种下。
于是在雷音重伤身亡,魔教重回动荡的消息一经传出,宛如沸水入油,一雪前耻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中原武林。逍遥派正是在这样的鼓噪和裹挟之下,于冬月十八之夜率一众名门正派与江湖义士,攻上了魔教总坛莫听峰。
那场战斗惨烈至极,莫听峰上血如瀑布,哀鸣不止,宛如人间炼狱。逍遥派,几乎全军覆灭。
“我师父说那时候他刚出江湖,第一次见到这种杀人的阵仗。那个人守着的是莫听峰东面的山口,好像只是拿着剑从这里点到那里,在他十步之内的人便全部倒下,一个不留。我逍遥派的先辈们就这么一批批地死在了那座雪山上。杀到最后,只剩我师父他们几个年轻弟子,如果不是后面增员而来的其他各大派见势不对,硬逼着他们退下,师父并几位师叔伯应该也早已以身殉道了。”
宋无明听了这话,只怕沈焱因为逍遥派这桩旧事勾起了灭门之痛,又回到之前在山上时灵魂出窍的样子。便担心地望向了沈焱,然而沈焱面色平静,只是问道:“当年的逍遥派何其鼎盛,什么人竟能以一敌百?”
沈焱自小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之时被沈贤捡回来,便跟着他在揭阳山上长大。沈贤隐退后便不再与江湖中人来往,对从前之事也不愿意多提。故而沈焱虽然隐约知道这一桩多年前的武林大事,但对其中的细节却所知不多。
殷静厦叹了口气,逃了摇头。
“这个人,传闻很多,但可信的却少。现在只知道他是魔教五长老银环仙子坐下使者,可是银环仙子善于使毒,而他确是快剑出名。因这快剑,他还得了个小雷音的绰号。”
“小雷音?”
“莫听峰上回来的前辈都说他的剑招和传说中雷音的功夫路子非常相似,但是他究竟师承何处,年岁多少,江湖上没人知道。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就是雷音那个魔头本人。”
说到这里殷静厦望着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宋无明:“宋兄,你们昭阳山庄有什么关于这人的消息吗?”
但见宋无明望着他沉思了会,就缓缓开口到:“这位使者来去无影,确实知晓的人不多,他的身份已然成迷。只是听说二十年前大战后,魔教其他三位长老受伤严重。而银环仙子和她座下这位,却一战成名,有些消息说他自此以后便是魔教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沈焱一面惊讶于宋无明这难得的八卦和几分真话,一面又有些腹诽。心想怪不得二十年前一场大战后,同样都是损失惨重,逍遥派一蹶不振,而昭阳山庄却屹立不倒。逍遥派虽然是大派,但还是有着江湖本色,遇事先看功夫高下。而这宋无明,开口就是魔教里的权利更迭,可见昭阳山庄心在哪里。
宋无明对沈焱的腹诽一无所知,接着便问到:“那你到这里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不错,我这次是专程前来探看。这二十年来逍遥派上下一直在关注魔教的动向,魔教教众自那场恶战之后便隐匿行踪,蛰伏在莫听峰上很少现身江湖。然而我们发现,十几天前,魔教开始异动了。”
沈焱和宋无明对望了一眼,心里皆是一震。殷静厦短短一句话,竟将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其中鬼面修罗的教众动作最大,他们从五湖四海向这里聚集。而同时,神机天算的弟子也突然从堂口离开,再不知所踪。”
殷静厦说到这里,皱紧了眉头。
“那其他两位呢?”
“四海龙王早在二十年前就不知所踪,而银环仙子......”
“银环仙子?”
“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但像是她的人在跟踪鬼面修罗的部下。”
“会又是魔教内部的纷争吗?”
殷静厦摇摇头,道:“不,银环仙子这一部虽然势大,但处事风格却向来低调,这次明晃晃的跟踪,反而更像是震慑。”
“因为事关重大,我师兄先行回师门禀报,而我留在此处接应。”
“你还记得魔教的异动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十五天以前。”
就是尹贤下山那天。
“那十五天以来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吗?”宋无明继续发问
“不。三天前,他们不知怎么的开始有一些争执,而争执过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我因着要等师门来人,无法去探查他们的动向,正巧着今天遇到那蓝衣男子。”
三天前。宋无明想到了他们在揭阳山上看到的尸体。
“怎么,你们二位是有什么发现吗?”殷静厦问两人“一直在说我的事情,还未问两位到这里来又是?”
“你这几天在这里,可是有看到一个男孩子,十四岁左右,轻功很好,一直在打听沈贤?”
沈焱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殷静厦思考了下“我并未见到你说的男孩,等我师兄回来时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不知这位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沈焱略微沉思了下,便将师门被害的事告诉了殷静厦,当中省去了他与宋无明那复杂的相识原由,直说自己前去求助医仙谷而后遇到宋无明一起回去勘察情况。
殷静厦听罢,许是联想到了本门当年的遭遇,整个人既惊且怒。
“是魔教”他不假思索地说,“你师父下山之时正是魔教集合的时候,魔教撤走的时候也与你们灭门之时一致,这帮人渣完成了灭门以后就想逃走。”
沈焱听了殷静厦的话只是默然不语。他转头看向宋无明,见宋无明脸上已带上了他惯有的那副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便知道宋无明此时是不想开口了。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便在这喝酒的酒家上开了三个房间歇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