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彩色糖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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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彩色糖针
第二天早饭后，天野咎理撸起袖子收拾了自己又收拾了屋子，从家里带来的箱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她自己的所有物少之又少，只需把当下要用的拿出来，所以很快就捯饬好了。
下午五条悟来教天野咎理如何控制咒力，小老师和小学生一起坐在书桌前，有板有眼地上起课来。说完理论部分后，五条悟——现在该叫五条老师了——在接受信息量过多以至于表情凝滞的学生面前拿出了一顶形状奇怪的帽子。
“你的问题无法稳定地提炼和输出咒力，所以才会出现咒力延迟或井喷的情况。”说着，他把帽子戴在天野咎理的头上。
长长的帽尖，宽宽的帽檐，与骑扫帚的巫女很相称，对于小孩来说有些大，一下子盖到了天野咎理的鼻子，她在五条悟的笑声里把帽子往后扶了些。
“现在，试着把‘那个’放出来吧，如果咒力提炼不流畅帽子就会发出声音，”对方解开她手上的符咒，“话说也不能一直叫‘那个’啊，咎理给它起个——”
一阵断续的噪音打断了他的话，像是快要报废的拖拉机，“突突突”、“突”、“突突”。
太难听了，天野咎理的脸皱成一团，努力地梳理着，可还是毫无进展，拖拉机听起来身残志坚，轰鸣声越来越近。
“感觉怎么样？”
“难听。”
五条老师又在笑了，可天野咎理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疼，来自垃圾回收站的拖拉机让老师好听的声音变得像魔鬼。
“刚才跟你讲的，要怎么做？”
“……想象风在体内慢慢地吹。”
嘴上这么说着，天野咎理却不得要领，好像身体里有一件皇帝的新衣，想把它挂好，却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毫无章法地乱抓。
她急得脑门出汗，忽然感觉抓到了一根线头，用力一扯。
皇帝的新衣突然有了切实的形状，被天野咎理的意识拉得脱线，从下到上，一圈一圈地，根本停不下来。
帽子发出一声爆炸似的响声。
噢，天野咎理绝望地想，原来小人书上没画出来的衣服是一件毛衣。
她气馁地睁开眼，‘那个’并没有出来，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纹路。
“咎理。”五条老师声音低沉，“很遗憾……”
闻言，天野咎理低下了头，让五条老师感到遗憾的自己好讨厌啊，可是学得慢就能得到更多的指导听老师说更多的话，这么想着又觉得有点庆幸。明明是要帮老师减少负担的却占据了老师的时间，好矛盾，根本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所以只能低头了。
“……咎理合格啦～”
好听的声线过山车一样低了又高，天野咎理也跟着飞上云端，又把刚才的心理活动重复了一遍，心情复杂到悲喜难辨，所以干脆放弃了思考，和五条老师一样总没错吧。
她露出微笑：“好耶。”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容易了起来，重复的练习熟能生巧，两周后，天野咎理便能灵活地控制咒力，黑色的触手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每次完成阶段计划，她都能从五条老师那里得到点心和甜品。天野咎理虽然对甜食不感兴趣，但也会仔细地吃完，见识几次后得出结论，奶油是白色的、绵软的，巧克力酱是黑色的、晦涩的，撒上蓝色的珍珠糖和朱古力彩针，好像就组成了五条老师。
童言无忌，对方听到这样的形容后没觉得冒犯，只是哼哼地笑，问：“那朱古力彩针是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五条老师的小蛋糕已经吃掉了上面的一层，只剩下淋了巧克力酱的面包胚夹着奶油，天野咎理的蛋糕上用于装饰的彩针还留着，和奶油之间隔着一层巧克力酱，多半都被染黑了，挑不出一个满意的。
她摇摇头，把彩针和巧克力、奶油搅和在一起，说：“没想好。”
相处的时光也像甜点，精细却禁不住吃，偏偏味道弥留不散，能让留守儿童天野咎理惦记很久。五条先生常常搞怪，指使天野咎理用咒力干这干那，比如用把盛满水的杯子从窗台移到课桌反复横跳，比如戴着会发出噪声的帽子看煽情电影，导致她连续好几天晚上梦见五条老师开着拖拉机追杀她让她用茶水杯浇菜园子。
然而，作为老师的五条先生却是敏锐而独到的，在短暂的授课时间里就能看出天野咎理的问题，并且用易于理解的方式告诉她该如何解决怎样练习，因此饶是天野咎理再怎么抓不住重点，也能学得像回事。
太阳东升西落，在高专暂住的日子转眼间到了尽头，天野咎理可以正常地去学校报道了。临行头一天，她向五条老师借了控制咒力的符咒以防万一，对方用细细的布条遮住了她手上的印记，天野咎理注意到这次的抑制符和上次的不一样。
“因为毕竟是要上学嘛，就挑了一根不太显眼的，能被丝带遮住，”五条悟在丝带末端打了个蝴蝶结，“我的眼光怎么样，果然比之前好看多了对吧？”
“嗯，非常感谢五条老师，不仅是这件事。”天野咎理说。
明天五条先生有任务在身所以提前和她告别，说是学校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让她不用担心，天野咎理想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相处这么久就已经很满足了。
“五条老师，我能抱抱您吗？”
“可爱的学生这么问，答案当然是可以啦～”
对方弯下腰张开手臂，天野咎理走进清爽干净的气味里，没有无下限，朱古力彩针撒在巧克力和奶油上。
“谢谢您。”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彩色糖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