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罗海的黑帆》倦泊

3、第 3 章

　　果然来了啊，看来这次的判断没有出错。加勒心想，他把望远镜往等在甲板上的水手手里一扔，从桅杆的瞭望台上轻盈地跳下甲板，同时向他小幅度地打了个手势，第二面旗帜在这艘船队的领航船上升了起来——这是作战开始的标志。

　　很快，阴影里的剩下五艘船上也升起了同样的旗帜，接收到了指令的水手们用它响应着开战的号召。

　　看着远处女皇的船队慢慢靠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危险，加勒觉得自己的胸膛之中的血液在慢慢沸腾，但头脑却愈发清醒。庞大的危机和比这危机更大的诱人收益，这种刀口舔血，将生命交给命运女神裁决的生活，人人都避之不及，却让他甘之如饴。布莱特大副常常说他是个怪胎，或许没错，虽然最开始当上海盗是迫不得已，但这短短的几年却是加勒迄今为止最快乐自由的时光。

　　当对方领头的护卫舰进入了火炮射程的范围内，加勒一声令下，经验老道的炮手沉稳地向对方开出了这场激烈战斗的第一炮。值得庆幸的是，在浓雾的遮掩下，对方一直没有意识到黑枭的存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红光划破了安静的海面，这发火炮毫无意外地命中了，在对方的船头炸开了漂亮的火花。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多少让对方有些猝不及防，但到底是女皇陛下经验丰富的船队，他们很快就锁定了阴影中所有敌人的方位，并且快速且猛烈地发起了反攻。

　　火炮在躲闪不及的船身上炸开了朵朵烟花，燃烧的木材散发出的浓烟笼罩在这片海域，还散发着呛人的气味，让这里的能见度变得更低。一朵朵水花在黑枭号旁边炸开，船队的其他船只都陷入了苦战，依稀可以看到船上的水手跑来跑去修复漏洞的身影，以及同伴和敌人或愤怒或惊恐的呼喊。

　　但此时黑枭号的任务并不是去帮助船队受伤的船只，它们努力牵制住了女皇的护卫舰，此时对方规整的阵型终于出现了突破口，暴露出中间装饰精致华丽的三桅船。

　　好机会，黑枭号毫不犹豫地向它冲去。有火炮在黑枭号的右舷上轰然炸开，船身一阵剧烈的抖动，加勒握紧了手边的缆绳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冰冷的海水溅到了他的脸上，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但此刻无暇顾及那么多，黑枭号在短暂的晃动后继续坚定地向着目标前进。

　　很快就有一艘舰艇与偷袭黑枭号的护卫舰对上，加勒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随后扭头透过浓雾看向船头直指的目标。此时已经靠得足够近了，近到可以看清烟雾中的三桅船。这艘船充分体现了皇家的审美和财力，它的船头雕刻着象征皇室的鸢尾花，船身装饰了精美繁复的花纹，使用的金属在这群海盗看来与黄铜差别不大，但很可能都是由黄金浇铸而成。此时，它的两侧船身都伸出了黑压压的炮口，直指黑枭号，这让它看起来危险又美丽。

　　一场苦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