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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主角光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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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尽,白雾渺渺逐渐散去。
这场雨下的仿佛长的很,时疏时密。倘若这不是多水的江南,恐是要厌倦于此,届时雨丝渐无,终是得以出来透透气。
在过些时间,晨光熹微。孩童嬉闹,市集叫卖声也响起,车水马龙。抬眼望去,世上总是美好的。
“终究是苟活于世,死生难料…哈哈哈。”沈昀卿痴笑着叹道。
诺大的府邸里头,呈现出与外界不符的场景,抬眼望去,血的颜色充斥着整个眼球,甚为惊悍。地面的凹处躺着的,不知是被染红的雨水,还是血。
府邸之中,屹立着几根柱子,上面浮云雕刻,即使被血雨溅污,也不难看出曾经的惊艳。其中最左侧的云柱,就靠着方才那感叹之人沈昀卿。
现如今的他,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狼狈不堪。就这样毫无生气靠着柱子。
沈昀卿一盯着地上的血水道:“死了好啊,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是啊,他这一生…本就不该拥有,儿时便克死亲娘,长大之后更是罪孽深重,手下沾血无数,老弱病残,无辜之人,他又有哪样未曾杀过?如今更是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父亲,可曾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大逆不道。
眼下,他只想将这宏工伟业毁于一旦,毁了这个用他人血一点一点砌起的恶鬼,了却前程。
于是,他踉跄的走进内宅。洗净污秽,换了件干净衣服,翻出了火折,点燃,随后抛进了宅子里,没有一丝犹豫,随后走出了这里,背后是烈火。
“该结束了。”沈昀卿叹了口气。只是在这生命里的最后一程里,他还有些私仇未报。
沈昀卿喜清净,宅子修了个人烟少的地。火势现如今还不大,暂时还未有人察觉,因此可以将这宅子烧的干净,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了,毕竟是将死之人。
他渐渐的走向早市,四周车水马龙,叫卖声一声比一声嘹亮。沈昀卿难得的散漫,他鲜少的发现,活着…对于别人似乎并不赖,但这对他也只剩下是羡慕罢了。
楚宅
今日是沈昀卿最后一天,也是楚蘅舟的忌日,曾经因某些挂念便不敢赌,因此回回尝不得到一丝好处,回回打成平手,这次他也豁出去了。
他做事十分迅速,不拖泥带水的,不过片刻便把门口的侍卫抹了脖子,沈昀卿推门而入,楚宅十分豪华,拐弯抹角的。或许是害怕沈昀卿贸然索命,不得不提防着。但奇怪的是宅子里的佣人并不多,在加上沈昀卿步履轻盈,不必担忧惹人耳目。
不过多时,他来到了楚宅的中心,不难看出,其中最靓丽的那个房间。沈昀卿眼中一亮,眸子里闪着的欲望呼之欲出。
他跳上屋顶,轻轻掀开瓦片,望着屋内只有楚蘅舟一人熟睡。
见着只有一人的沈昀卿哪管那么多,急忙推门而入。可等着他的不是楚蘅舟,而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杀手。个个整装待发,应是受过训练的。
果真是越急越冒犯,他骂骂咧咧的想着
沈昀卿握紧手了中的剑,下一刻,杀手一同杀向他,沈昀卿反应极快,很快加入了厮杀中。起初,沈昀卿是处于上风的,可寡不敌众,力气渐渐的被磨损。
一个,两个…杀手逐个死掉,不多了。
唰!背后被杀手砍了一刀,沈昀卿吃痛,眉目紧皱。很快,大大小小的一些伤口都出现在沈昀卿的身上。沈昀卿连身回踢,带倒一片。
…最后一个。
哐啷,剑落了地,他大声的呼吸着。此时此刻的他,除了背后的口子,其余对于沈昀卿都不算什么。
太傻了,怎能想不到像楚蘅舟这种人的奸计,果真是恶心至极。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一向精明的沈大人如今怎的这般狼狈啊,莫不是杀我心切,一时糊涂了?那在下属实荣幸啊。”
背后传来一阵奚落,沈昀卿回眸一看,正是楚蘅舟。
沈昀卿咧了咧嘴笑道:“呵,请人废了你不少钱吧,也不过如此,到现在唯一能入的了眼的伤口,也只有这一刀,狼狈的人…是你吧!”
“你!”楚蘅舟怒目而视,又阴鸷的笑得眉眼弯弯,“这么说,沈大人是认为自己的手下不中用了?”
“唔…”背后的伤口撕裂的疼痛感瞬间袭来,看来要速战速决了,不然疼也要疼死。
哐哐!沈昀卿的速度越来越快,楚蘅舟有一丝猝不及防,可很快便反应过来。
“沈大人这般快刀斩乱麻,似是不像你的手段啊,你以前凌迟人那绝妙的刀法呢?”楚蘅舟嘲弄道,“本是还想和你叙叙旧的。”
“下贱胚子。”或许是伤口的原因,沈昀卿力气愈发虚弱,眼看着楚蘅舟愈来愈游刃有余。他打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可今日楚蘅舟不死,沈昀卿是万万不会甘心的。
嗖!剑柄发出一只长针,后坐力使他向后退了好几步,连着摔到了地上。沈昀卿吃痛之余不忘楚蘅舟,向他看去。长针穿过他的心脏,狠狠的将他钉在了后墙上。
针上有软骨散,药效极强,加上长针不细,以及后坐力之大,让楚蘅舟无力挣脱。
沈昀卿缓了缓,站了起来,眼神中的笑意似是将要溢出。倘若不看原由,果真让人误会是哪家风流。
沈昀卿提着剑柄用剑背将楚蘅舟的脸抬了起来,仔细掂量,好像在嘲弄他这番不堪模样:“照着楚大人的这一番话,似是想念我那活剮的刀法啊!嗯?”
楚蘅舟无力可说,只能一双桃花眼狠狠盯着他,嘴角的血向下直流。
沈昀卿见状,用指腹抹去了多余的血,仔细端详着他的容貌,勾唇一笑:“楚大人这副好面孔,在下属实不愿玷污。我不过是…想好好的侮辱一下你罢了,何必当初破财费力?”
“只是我还是不甘,我这辈子活着,有十二年都在杀戮。为何最后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杀了你呢?”
沈昀卿沉思了会,竟是打心底觉得有一丝无力。他又看向楚蘅舟,心道:“太无聊了,原来杀了最想杀的人,倒也没那么快乐。”
“我走了!见你死,着实无趣。反正你挣扎软骨散的时间足够流干你的血了,咱们…再也不见。”
沈昀卿舞着轻功,踏上房顶,离开了楚宅。
双脚落地,他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屋子里,从荷包里头拿出了个小瓶子,他倒出来小瓶子里的药丸,张口吞下。
“再睡一会吧,就不醒了。”沈昀卿叹了口气,慢慢的躺了下来。
“ 嘶~”沈昀卿狠狠的皱了皱眉,他这是忘了后背的伤了,气恼道:“最后一程怎的还不让我舒服的睡一觉。”
于是沈昀卿以趴着的姿势歇下了,渐渐的沈昀卿意识开始模糊,呼吸渐渐稀薄,沈昀卿意识自己这是要死了…
命星阁内
顾南川翻看着赎罪册,眼下只有寥寥无几的名字是画着红圈,其中便有沈昀卿。看到这名字,他不禁眯了眯眼。
“沈昀卿?是个有意思的,未曾想这赎罪册里头,倒还有个如此年轻的。”
由于好奇,他抬手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只见这标着沈昀卿的那一张,纸张瞬间燃了起来。倘若换作是别人,估计有被吓到,可是他没有,只是淡定的缩回了手,不过手上还有沾了些烟灰。
他看见了手上的灰,微皱了眉头,白皙修长的手上沾了灰,显得格外明显:“洺安。”
“是!”一边的侍卫连忙拿出了帕子,顾南川接过,慢慢悠悠的擦着手上的灰,走向了命星阁的门口,丢了帕子,推门而出。
顾南川越过门槛,回眸看向洺安:“去叫萧念君来我书房等着。”
洺安听闻,立即应道:“尊命!少主慢走。
一柱香的时间,洺安动作还算快,顾南川来之前,萧念君就在书房待着了。
萧念君一手背后,一手翻着诗经,剑眉星目,温文尔雅的倒是生了个叫女子钟情的好模子。
“兄长。”顾南川叩首行礼。
萧念君闻言抬眸,看见顾南川随即勾唇而笑,戏谑道:“倒也不必这么多礼,今个怎么有雅志来传我过来?难不成是赎罪册被烧了?”
顾南川挺了挺腰板,说道:“正是。”
“为何?”
“兄长可认识沈昀卿?”
在同一时刻,他们同时问了对方。
随后,还是萧念君做出回答:“略有耳闻,怎么了?”
顾南川回道:“兄长可知他作何身份?”
“他啊,没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个杀手。”
“杀手?”顾南川不禁有一丝疑惑,“杀手在赎罪册上我倒是能理解,可是画红圈的杀手倒是少有…更何况他能把赎罪给烧了。是有多大的能耐?”
萧念君拂了拂衣袖道:“我曾经遇见过他,他的能耐倒是不小。”
顾南川听闻,望向他:“何以见得?”
“川儿这么想知道啊,这是为何?”萧念君抬起下巴,瞟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废话,赎罪册都被烧了,你说呢?”
见着顾南川眉头紧皱,尽显不耐烦之意,他也收住了笑,心想唉…弟弟长大了就是不好玩了。
萧念君坐到马扎上,长腿一翘,掏出携身的扇子就开始说道了:“当今圣上曾在将军府中挑了批小孩子,说是要养着当暗卫,里头就有这沈昀卿。”
“皇上的心思倒真是独特,偏往这将军府里挑人,培训暗卫此等大事让他一人担着,奏折批得完吗?可笑。”顾南川全把这事当乐听,觉得可笑又讽刺。
萧念君忙捂他的嘴:“嘘——这话平日里想想就罢了,可不能说出去。”
顾南川挪开萧念君的手:“不打紧,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你说难得入了暗卫组织,谁不想当头子呼风唤雨啊,他也不例外,练得勤,学的快,与楚蘅舟争个不相上下。楚蘅舟也是个心傲的人,俩人风里来雨里去自然打的激烈。本来都快成了,结果爹拼不过,人家爹是可是御史大夫,难免落了下风。”
“赎罪册自古便是贪、嗔、痴、欲,杀了人害了情从而淬炼成的”顾南川拿起案牍上的毛笔把玩着,墨汁滴落砚台,飞溅四周勾唇又道:“我倒是好奇,他占了几样。”
萧念君淡淡接上:“这回你去我去?”
顾南川回道:“我来。”
萧念君没有多说什么,顾南川性子倔的很,再加上这些年不知为何,这位弟弟与他越发疏离了,他便更拦不了什么,跟何况事关赎罪册,他不会不懂轻重。
与之接触之人都说顾南川为人和善,萧念君倒是越发看不透了。